烽寂飘然而至,立在袂央身前,御风向前,比风还飘逸。
他唇角勾起,像是想让袂央放心,而后道:“我来了。”
袂央颔首,道:“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
烽寂听罢,眉头一挑,正向问什么,却突然感到吼中一甜,一口鲜血从吼中吐出,胸前的雪白衣衫顿时开了一朵红花。
“你怎么了?”袂央大惊不已,面色变得无比的惨白,连忙伸手去扶住烽寂的臂膀,道:“你受重伤了!”
烽寂摇头,道:“不碍事,只不过方才顶了天栾居士和易水岚的一掌,身体有些撑不住。不过好在方才我服了一枚护神丹,只需细细调理就好。”言毕,又是轻轻一咳,袂央见他唇角猩红点点,心中大痛,万分焦急,“话不多说,你先撑住,我们再离幻星阁远一些罢,而后找个地方替你疗伤。”
烽寂听袂央这么一说,只是点头,不再多话。
两人若是不飞快一点话,若是天栾居士一行人追上来,那么他们两人可就有危险。
袂央心中如此之想,眉头拧作一团,一边回头望去,一边焦急地关心着烽寂的伤势。
淡淡的阴风不停地吹刮着,发丝拂过脸颊,袂央扶着烽寂快速地向前飞行,也不知道两人飞了多久,袂央俯瞰而去,一道小溪将一片丛林分为两半,丛林之间云雾缭绕,看着倒也是清静自在。
袂央不容多想,连忙与烽寂轻轻降落下去,而后扶着烽寂到小溪边的一颗大树旁坐下,双腿盘膝,立时将自己的一些真气渡给了他。
“其实不用这样,我之前已然服过了护神丹。”烽寂缓缓地说着,但是语气显得有些虚弱。
“你一并挡了易水岚和天栾居士的招式,纵然吃了护神丹也不见得伤势立即好转。”袂央说着,还是坚持着将体内的真气传送给他。
丝丝清凉的气息汇入烽寂的周身,令他感到很是舒爽,惨白的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极阴之气于我果真是疗伤的上品之气。”烽寂慢慢地赞叹了一番,而后目光看向袂央,道:“你不用替我输送这么多,保存些真气于身,多多少少总是好的,如若后有追兵,还可以抵挡抵挡一阵子。”
袂央却道:“我只要你好就是,其余的我也管不了多少了。”
此话一出,烽寂微微一怔,而后摇头,莞尔,“娘子如此关心我,就算是死也是值得。”
“不许你死!谁让你死?你之前可是说过的,这条命要为我好好留着!”袂央咬着唇瓣,语气急促,但是手中的真气却是慢条斯理地继续传送,使得烽寂全身的伤痛也渐渐缓解开来。
烽寂反手将袂央的手握住,一道暖和的气浪随即传入袂央的心间,“你的极阴之气已然让我好多了,容我好生吐纳一番,我们就可继续赶路回去。”
看见烽寂气色有了好转,说话也不似方才那般无力,心中悬着的石头也掉了下来,暗暗吐了一口气,道:“也好,你先调理着,我在旁边护着你。”
此语落入烽寂的耳际,又不禁使得他笑意荡起,他悠悠道:“娘子护我,真是我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那我大可放心疗伤了。”
“少贫嘴了,嘴儿怎地尽说这些油油的话,快些调理吧。”袂央故意装作没好气的模样,但是心中很是紧张,担心此刻幻星阁的人会随即而来。
烽寂笑笑地嗯了一声,便是闭上双眼,慢慢吐纳,道道紫色的光芒缠绕在他的身上,使得他的脸色也愈加正常了。
袂央双手攥着衣角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张望四处,那模样和放哨的士兵无甚两样。
只见烽寂的恢复速度变得很是快速,袂央在一旁看着都不禁觉得惊奇无比,待得烽寂吐纳完毕,他轻轻起身,袂央大喜,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一只细小的白纸鹤从远处飞来,立在烽寂的肩上。
烽寂目光缓缓移至那白纸鹤,而后沉吟片刻之后,转头对袂央道:“左右护法他们已然和移星他们会合,就在前面几十里处的林子里。”
“这么说来,他们可是要我们与他们会合?只不过……你的伤可是好些了?”袂央蹙眉一问。
烽寂颔首,走向袂央,道:“你看,我已然好了不少,你也不用担心了。”
“适才我在一旁看着,发现你身体恢复的速度如此之快,你每次受伤恢复得这般快吗?”袂央忍不住问道。
闻言如此,一阵茫然从烽寂的脸上划过,他低眉沉思,而后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前的恢复速度从未向今日这么快。或许我想……应该是上一次从冰渊回来的缘故,历经五大禁区,我总感觉我的身体也有了变化,受的伤痛也不是那么痛。”
“竟是如此神奇?”袂央双眼一亮。
烽寂又道:“不只是我,我想,你的身体体质也有了改变,只不过眼下你未受伤,故此机能的恢复速度还是未知。但是我敢肯定的是,上古禁区定然对我们有益处。”
袂央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但愿是这样,这样也好,你的伤势恢复得如此之快,我就没什么什么好担心的了。”
烽寂嗯了一声,道:“上古禁区神奇之处,许多种种,我们无从知晓,但历经那一次,可谓是我们三生有幸了。”说罢,目光看向远处,眼神悠远,“事不宜迟,我们尽快赶过去。”
袂央重重点头,而后两人快速地朝前飞去。
待得他们赶至与秦昼墨焰一行人会和的时候,本是盘坐在地面上的墨焰便立时跳将起来,对烽寂和袂央道:“你们二人总算回来了,可知道我们担心得要死?”
袂央和烽寂听墨焰这么一说,先是一愣,继而对望一眼,只不过还是没有回应墨焰的话。
墨焰重重哼了哼,道:“亏我们如此担忧,现下看来,你们也不是好好的。”
“好了好了,右护法何故耍小孩子脾气?”秦昼笑笑地走了过来,看向烽寂和袂央,“神风使,小师妹,没事就好了。”
袂央和烽寂点头,同时对秦昼抱拳一礼。
又听白采兮摸着腰间的骨笛,声音幽幽地说着,“为何焚琴谷的女弟子还未出现?”
“是啊,我们放出去的白纸鹤已然很久了,却是一点回应都没有。”移星又说了一句。
听罢,袂央不禁担忧了一番,“她们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只见白采兮摸着腰间,取出乾坤袋,道:“这朔月九星我们费劲千辛万苦取得,但若是焚琴谷弟子因此陷入危机,那叫我们如何向阴九渺谷主交待?”
“如此说来,方才与她们有关的消息一点都没有?”烽寂蹙眉一问。
移星摇头,“我方才已然放出了朔月九星已然得手的情报,但我那白纸鹤就好似泥牛入海,永不复返。”
袂央暗叫不好,身形微微一颤,“难不成她们真的出事了不成?”
此话一出,只听“轰!轰!轰!”三声巨响传来,远处的天边突然涌现出一团妖异的气息,暗黑色的光芒不停缠绕,那团气息竟是来势凶猛地朝幻星阁的方向逼去。
“那是什么?”本是不想多话的妙欢使者辛落看见此状,花容大变,失声问道。
袂央,烽寂而后秦昼看见空中的那团妖异之气,各自脸色变了变,只听袂央大呼道:“那些可是那日我们在宸极宗所见的妖煞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