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清明,清风不断,袂央他们同烽寂道别之后,时日便已接近晌午。
“婆婆。”袂央又喊了一句,“他在翼望之城待得好好的,作何要这般?”
“想来你们迟早要在一起的,这女婿嘛,自然是要归我们冥渊阁所用。”璃梦烟望着身前不远处的湖面,嘴角泛着笑意。
此话一出,袂央脸又不由得红了起来,连忙侧过头去,看向远处青山万里,话音一转,便道:“婆婆,你真要回去冥渊阁当阁主了吗?”
袂央与璃梦烟立于湖前,身后不远处,秦昼与阿黑正坐在空地上等候。
听袂央这般问起,璃梦烟沉吟片刻,继而转过头来,“是我对不起冥渊阁在先,况且冥渊阁阁主之位空缺多年,时下情势亦是有变,我自然得回冥渊阁开启亡灵法杖。”
“亡灵法杖?”袂央柳眉一挑,有些充满疑惑地说道:“那亡灵法杖有什么作用不成?”
未等璃梦烟回应,身后的阿黑懒懒地叫了一声,“那亡灵法杖用处自然是大得很了,否则怎会是冥渊阁的镇阁之宝?”
“猫爷果然知道得很多,也不知道猫爷的真实身份是何?秦昼我实为感到好奇不已。”坐在阿黑身侧的秦昼突然说道,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之意。
秦昼的这句话,袂央也曾问过许多次,眼下阿黑听秦昼这么一问,当下咳嗽了几声,圆圆的眼睛不停打转,懒懒地说道:“你们怎地就这般好奇我的身份?”
“实在好奇得很,为什么你可以随意驾驭阴阳镇魂幡?而且,我总觉得阿黑你有许多事情瞒着我。”袂央抢声说道。
“臭丫头,我瞒着你什么了?”阿黑没好气地说了一声,继而趴在草地上继续悠闲地晒着太阳准备睡觉。
璃梦烟视线看向阿黑,嘴角扬起,她双手负在身后,点头道:“丫头,这只大黑猫的确有很多事情瞒着你。”
“嗷喵——”阿黑听罢,伸着脖子大声地叫道:“璃阁主,可别说我,你也不是有很多事情瞒着袂央丫头的么?”
袂央听完璃梦烟和阿黑的对话,当下心中大奇,目光看向璃梦烟,她双眉微蹙,满是不解地说道:“我自知婆婆有许多事情瞒着我,但是眼下听阿黑这般提起,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婆婆,我的身世到底是什么?”
“不是说过回了冥渊阁再告诉你的吗?”璃梦烟的眼神变得有些飘忽不定,像是在隐藏着什么似的。
袂央听罢,眉目仍旧无法舒卷,话音也变得很是急促起来,连忙道:“婆婆不过是搪塞我罢了,或许等去了冥渊阁,婆婆就会找另外一个借口不将我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袂央此话落入璃梦烟耳际,使得她有些不知所措,当下也变得有些心绪激动,双肩微颤地摇头道:“时机一到,一切都会告诉你,眼下还是赶路为好。”
璃梦烟把话说我,随手一挥,整个人立时向远方飞去,看着璃梦烟渐行渐远的身影,只听得她有些飘然的声音传来:“左护法,你尽快带着袂央丫头他们跟来罢。”
待得璃梦烟飞了老远,袂央才缓缓回过神来,此刻晌午时分,秋日高悬,好在凉风依旧,令人感到有些清凉的舒爽。湖面上泛起的阵阵涟漪,倒影着湖畔上的人儿。
须臾之后,袂央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紧接着便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小师妹……”秦昼变得有些支支吾吾,自从他云玑派卧底的身份暴露之后,不知道是何原因,使得他一时之间无法面对眼前的袂央了。
袂央转过身去,看着秦昼,她这时亦是有些不知如何面对,只不过想来想去,这秦昼终究是要面对的,当下思绪一转,慢慢地扬起嘴角,道:“秦师兄,我们走吧。”
闻言如此,秦昼先是一怔,有些哑然地看着袂央,道:“小师妹,你怪我吗?”
“秦师兄何错之有?”袂央挑眉,问了一句。
秦昼忽而侧过头去,眼神里充满着后悔,他心中像是愧疚重重,“小师妹被逐出云玑派,一部分的原因是我造成的。”
此话一出,袂央身心一震,整个人不由得往后倒退了几步,她满是惊愕。
“小师妹……”秦昼连忙看向袂央,他眉头扭作一团,想来他心中也是不好受的,“那三清洞府本是设有重重迷障,寻常弟子可不是这般轻易进入。而那****却毫无阻拦地入了三清洞府洞府,就未曾想过原因么?”
“这……”袂央低眉,哑口无言。
秦昼沉吟,末了又道:“三清洞府的迷障大半部分被阴阳镇魂幡中的器灵散去,而余下的迷障便是由我除去的。”秦昼把话说完,胸口变得起伏不已,他走向袂央,低着头道:“小师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恨要怨或许也是无济于事,只不过若想要我的命解你心头之恨,我也毫无半句怨言。”
秦昼言毕,只听“铿”的一声,袂央一惊,定睛一看,才发现秦昼祭出了自己的玉折剑,继而秦昼握着玉折剑递给了袂央。
“这是……”袂央神色呆滞,一时半会还不知道秦昼这番举动是什么意思。
“你若想打我便打吧,你若想杀我,我的命也随你拿去。如若那样小师妹心中能好受些,我我秦昼死上百次上千次也是在所不辞。”秦昼话语变得慷慨激昂,像是视死如归。
袂央双手颤抖,立马接过玉折剑,紧接着狠狠地将玉折剑抛掷身后,有些愤然地说道:“秦师兄,我要你性命作甚?眼下你我二人早被人视为云玑派的叛徒了,事已至此,我们二人还要互相争个你死我活不成?”
袂央有些发怒,她抬着头盯着眼前的秦昼,“我不管是阴阳镇魂幡的器魂,还是你秦昼秦师兄,眼下事情已然成为了定居,再去埋怨再去悔恨又有何用?既然婆婆要我随她同去冥渊阁,我便随她去冥渊阁,日后你我仍是师兄妹,勿要因为此次云玑派的事而生了疏离。”
袂央的话语令秦昼无比震慑,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半晌才有些缓过神来,“小师妹……小师妹如此这般,可是不怪罪我了?”
“眼下又何必去拘泥这些小事?被云玑派逐出师门,我自然是心中大痛,但或许这也是天意为之,修炼修真,在何处不是一样?”袂央看向湖面上的点点水波,很是释然。
“嗷喵——”一直听着秦昼和袂央说话的阿黑在这个时候突然叫了一声,随即嘿嘿一笑道:“真是难得,难得啊难得,臭丫头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秦昼听阿黑这么一说,一时有些尴尬,又听阿黑道:“既然能想得如此开就是极好的,管他什么仙道魔道,只要是心中有道,何处又不是道呢?”
阿黑也开始咬文嚼字起来,令得秦昼有些头疼不已,看着晌午的天色晴朗,秦昼看向远处绵延起伏的青山,适才皱着的眉头此刻也舒卷了开来,在他的心中像是有一块悬着打大石头落了地,整个人看起来都比方才要轻松不少。
“阁主已然远去了好些时日,我们还是速速赶赴冥渊阁罢。”秦昼当下说着,顿时祭出飞剑,踩踏了上去。
袂央颔首,走向阿黑,准备要将它抱起,谁料这只大黑猫满是不屑地道:“丫头,你自己驾驭你的云笙剑便可,我不要你抱了,眼下猫爷我有阴阳镇魂幡!嗷喵——嗷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