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云玑派的弟子看见大门前倒着两个人,当下奔了过来,叽叽喳喳地说着不停之后,他们还是没有将倪川穹和袂央带回屋中。
半晌,只见远处走来三个男弟子,大门前的几个弟子见他们走来,便道:“青木脉的师兄师弟过来了,让他们过来看看。”
袂央和倪川穹身前的弟子交头接耳之后,便转身对前来的三个弟子中的为首的一个男弟子拜道:“姬师兄好。”
为首的那男弟子名唤姬夜离,是云玑派青木一脉的大弟子。
姬夜离微微点头,只见他一身长袍,衣衫上的图案和身后弟子衣衫的图案一模一样,只不过他的图案色彩要暗一些,而身后的两个弟子的图案要浅一些。姬夜离道冠竖起的长发垂在脑后,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清澈见底,鼻梁高挺,轻抿着的嘴角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线。
“啊!这不是小穹穹吗?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姬夜离身后的两个个弟子连忙大声喊道,接着便扑了上去,摇动着倪川穹的身体。
青木一脉的两个弟子围在袂央和倪川穹身旁,姬夜离却是漫步走了过来,他端详了倪川穹,又端详了一眼袂央,神色淡然。
“啊,小穹穹啊,你别吓师兄我啊,我的心肝经不起你这么折磨的,快快醒来!”其中一个青木弟子嗷嗷叫道。
“我说禽兽你别这么夸张,穹穹没事的,只不过体力和灵力耗尽而已,修养一个月,定会还你一个活泼乱跳的小穹穹。”另一个男弟子说道。
而那个被叫做“禽兽”的男弟子,两眼放光,道:“方不知,你说真的,你敢人格担保吗?”
方不知摊手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而站在“禽兽”和方不知身后的姬夜离却有些责备地说道:“秦昼,方不知,别说了,快将川穹抬回青木苑。”
“是,大师兄。”
原来那个被叫做禽兽的男弟子名字叫做秦昼,想来是秦昼谐音和禽兽有些相同,才会被方不知这么叫唤。
“咦,这个女孩怎么办?”方不知和秦昼将倪川穹抬起之后问道。
被询问的那姬夜离眉头一蹙,正在思忖,却听一旁的秦昼又嗷嗷大叫起来,“啊,小穹穹啊,你快告诉我这个少女是你什么人?为什么你适才的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肩上啊?你不要我了吗小穹穹?”
方不知差点站不稳了,连忙道:“禽兽,别丢人了,快将小穹穹抬回青木苑才对。”
秦昼撇着嘴,似乎很是委屈的样子,不情愿地移动着步子,往前走去,他和方不知走了三步不到,又转过身来,正要想问他们的大师兄,那个少女该怎么办。映入眼帘的一幕却令他们大吃一惊起来,只见他们的大师兄姬夜离将袂央抱在怀里,向他们走来。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姬夜离冷冷地说了一句。
“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我眼睛瞎了吗我眼睛瞎了吗?我们的大师兄竟然抱了一个少女!”秦昼又不安定起来了,在一旁狼嚎大叫。紧接着秦昼松开了双手,适才他分担着一半的重量立即全部移向方不知的手里,一时间,方不知没有接住倪川穹,倪川穹整个人便扑倒在了方不知的身上。
“禽兽!你信不信待会回到青木苑之后,我可饶不了你!”方不知叫苦之后,便将倪川穹背在身上,站了起来。
却见秦昼双膝下跪,抱头狼嚎道:“大师兄,你竟然会抱女子!连镜水一脉的那些仙女般的师姐师妹你都瞧不上的啊!为何……为何……啊!是不是我变成了女子你也会这么抱我啊!嗷嗷嗷!”秦昼一时变得泪流满面,嚎叫得前仆后仰。
姬夜离却是毫无表情,冷冷地道:“方不知,别管他,我们走。”说罢,大师兄抱着袂央,方不知抱着倪川穹越走越远。
“嗷嗷!你们别走!等等我!”秦昼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大师兄和方不知已经走得老远,连忙爬了起来,追了上去。
第二天清晨,袂央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宽敞的屋子,除了摆放的一张大床之外,屋子中心还摆着一张方桌,桌上的香炉正在燃烧着香料,满屋子的檀香味令袂央身心舒爽。
袂央支起身子,坐在床上,她伸手摸了摸挎在腰间的灰色布包,顿时便摸出了之前白发婆婆给她的翡翠玉佩,她把玩在手里,端详着这枚玉佩,只觉得这玉佩浑身散发着晶莹的光芒,上面还刻着一个细小的“烟”字。袂央又从布包里拿出了一只绿色珠子,这珠子是之前在赶尸客栈,尸体狂暴时从它口中掉落下来的。袂央并没觉得这珠子有什么奇特之处,但这些天来也没将它扔掉。
袂央打了一个盹儿,将玉佩戴在了脖子上,将它掩入衣襟里,而后将绿色珠子收回布包中,下床走出门外,院子里石桌边上坐着的方不知和秦昼,看到袂央走了出来,他们连连向袂央投来目光。
“姑娘,你醒来了?”首先说话的是方不知,袂央看着他清瘦的脸轻轻点头,道:“这里可是云玑派?川大哥呢?”话语间,袂央发现秦昼一直楞着双眼看着自己,口中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他在说着什么。
秦昼一听袂央称呼倪川穹为川大哥,当下哼哼说道:“还川大哥呢,我不允许你这样叫他。”方不知面色一沉,真的有一拳将秦昼打飞的冲动,他低声道:“禽兽,师父老人家都说了要要好好对待这姑娘,你别给我丢人了。”接着方不知又对袂央说道:“姑娘,小穹没事,正在他房里休息呢。”比起秦昼的阴阳怪气,方不知说话要正常不少。
“我能去看他吗?”袂央问道。此话一出,秦昼“嗖”地一下站了起来,眉毛倒竖,一边挽起衣袖一边说道:“别怪我待客不周了,眼下我得为争取小穹穹而斗争了,师弟你别拦我啊别拦我。”说罢,秦昼对袂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们的小穹穹?快说不,不然我把你杀了。”
袂央登时变得瞠目结舌,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秦昼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忙道:“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对川大哥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他救了我,我把他当哥哥看待,你……你别生气……千万别误会了。”
秦昼听罢两眼放光,有点怀疑地说道:“此话当真?”袂央立马点头。只见秦昼兴高采烈起来,手舞足蹈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一旁的方不知气得脸都绿了,他抚去额上的虚汗,道:“哎呀妈呀,我怎么有这么丢脸的二师兄?”
这个时候,一个身材挺秀的男子立在院子门口,他衣衫上印着同方不知和秦昼一样的图案,只不过他的要深一些暗一些。
“大……大师兄?”秦昼停下自己的手舞足蹈,对门口的姬夜离喊道。方不知和袂央齐齐看去,方不知连忙拜了一礼,“大师兄。”袂央学着方不知的动作,也是对那大师兄拜了一拜。
姬夜离面如止水,淡淡地对袂央说道:“我师父叫你过去,你随我来吧。”言毕,他转身离去。
袂央一怔,心想自己拜入云玑派的机会来了,当下重重点头便跟了上去,姬夜离又转过身来,对方不知和秦昼说道:“你们两个也来吧。”
一路上袂央跟着他们绕了好几次的回廊,又穿过好几个院子,便来到了青木苑的前院——静明堂。
迈进静明堂,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正椅上,他模样总体来来不算俊朗,只不过胡茬却令他显得沧桑起来,变得有几分意味。他淡清色的袍子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腰间还别着一只淡黄色的酒壶芦。
中年男人身前立着一个高瘦的青衣少年,他背对着走入静明堂的人们,袂央看着他的背影,立马认出了他是谁。
“川大哥!”袂央有些激动,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青衣少年转过身来,正是倪川穹,看着袂央他点了点头,此时的他还未修养好,因此面色有些憔悴。
秦昼看到倪川穹,顿时兴奋起来,张开双臂奔向倪川穹欢呼道:“小穹穹,醒来了啊?来给师兄抱抱。”方不知看见此状,差点翻身倒退撞在了门墙上,他继续道:“这家伙能不能别这么丢脸啊?”
姬夜离面色淡然,没有一丝表情,道:“每次都这样,只不过每次都是一种下场。”袂央正好奇姬夜离口中所言的下场是什么样子,便看见倪川穹眉头一蹙,轻轻一侧身,秦昼立马扑了一个空,身子往倪川穹身旁的桌椅扑了去。
“啊!”秦昼的狼嚎再次响了起来。坐着的中年男子却是见怪不怪,摇头叹气道:“小穹,你魅力不小,连为师的光芒都被你遮掩了。”
倪川穹顿感头疼,想不到他师父也来戏弄他一番,连忙说道:“师父您就别取笑我了。”
一听倪川穹叫那个中年男子师父,袂央才回过神来,适才一直沉浸在看秦昼的“表演”她连忙向前走了几步,在那中年男子面前跪了下来,道:“参见青木首座。”
青木首座张道青嘿嘿一笑,道:“我就说我徒儿小穹魅力大,连这丫头都忘记我在这了,这么久才发现到我。”
袂央身子一震,变得尴尬不已,吞吞吐吐道:“袂央无知,还请首座切勿计较才好。”
张道青卸下腰间的酒壶,喝了一口酒,慢悠悠地说道:“没事,我若是事事都计较,那么眼前的这几个弟子也定会拘谨不已,不会这么轻松了。”他又喝了一口酒,看着袂央道:“这次多亏了你啊,小穹之前受的伤还要谢谢你救了他呢,你说吧,我们该如何报答你才好?”
袂央听罢,连忙摇头道:“说到底,是川大哥救了我才对,所以你们也不用报答我什么。只不过我想……”
张道青眼睛一眯,“丫头,说吧,你想怎么?”
袂央也不再犹豫,立马说道:“首座,我想入云玑派学习修行之术。”
“哦?”张道青打量了一眼袂央,道:“想入我云玑派,得由掌门答应才行,等到掌门答应,才可由你自己选择要拜哪一脉的首座为师。”语毕,他站起身,走到袂央身旁,“就算是我谢你救了小穹,走吧,我带你去见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