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苍苍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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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这番娱乐过后,云姝的事就算过了,大家也都识趣地不再提。于是各自撤了目光,各做各的去了。倒是云侯等人聚在一处说笑了一会,年轻的女孩们算是各自认识了。

一会儿,杜润突然起身,举扇打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如梦初醒般道:“我这记性,竟忘了大事了!云侯,我来是想与你借个人的。”说着指了一下云烟,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杜润就走过去勾住了人家云烟的肩膀,道了一声“人我就先借走了。”

说完抬腿就要走。忽然背后一阵凉意袭来,杜润的右手很快就被人扣住,身旁的云烟像阵风一样不知何时就袭到自己身后去了,将自己狠狠地反手按下。而正在这时,云姝一把长鞭飞过来,眼见就要打在杜润脸上了,杜润只好丢了羽扇,用左手一把抓住鞭尾,一阵辣疼就遍及整只手掌,杜润不由大叫了几声疼。

眼看云氏姐妹又要展开下一轮攻势了,幸好云侯及时叫住了场,一面斥责了二云的不是,一面向杜润道歉。云姝当下不服了,嚷道:“凭什么是我们错了?明明是杜哥哥自己毛手毛脚,冒犯烟姐姐在先!”

见云鄂又要骂云姝了,杜润忍着手上的痛阻止道:“侯爷,姝儿说得没错,是润失礼在先。”当下杜润又规规矩矩地向云烟道歉,云烟本不想回应,但见了云侯的脸色,只好道了声“言重了”。

杜润又道:“方才见云烟姑娘武艺又有长进了,如此非你莫属了。”说完又要去拉云烟走,但人家却远远地站开,拒绝了。

这时姚荟才从座位上出来打圆场:“乐卿莫急。你且说说是什么事。要不然我们如何放心云烟姑娘跟你去啊。”众人也跟着问缘故。杜润只好叹了一声,叫众人随他一道去武场,路上边走边说。于是除了姚婧身体不适去了观景楼休息外,其他人都跟着去了武场。

原来武场上南北对峙。以即墨河为界,河北各营与河南各营比试武功。本来河北军营向来比河南多,且勤于上阵,精于操练,力量远不是南方可比的,因而一开始北派军营就占了上风。谁知后来平南军来了,平南军可是南派军营里最为出色的军队,所出将领连胜北派多名武手,以致于比分持平。适才平南大将军梅洵登场,更将北派打得落花流水,南派后来居上。

平南大将军梅洵乃是南境颍川府府君汝遥王梅澈之弟。今年年方十九。十八岁时因军功显赫成为了颍川府平南营的大将军。

梅洵不仅有将兵之才,武艺更是绝伦,与梅澈相比也难分伯仲。这次游园会北派高手如云,梅洵不免技痒,便向梅澈请命上场。不想这小子一上场就折了北派的多名高手,一时名声大噪。杜润那时正与人赌赛,自己赌了北派赢,眼下见北派被一个毛头小子整得够呛的,不免担心自己的腰包啊。忽然想起北派最厉害的定北军还没出来,于是就跑过来借人。杜润没想到自己这般殷勤北派,却还要遭北派人的一番教训,真是可怜。

听罢墨煜和嵌语皆笑道:“我看乐卿是心疼你自己的腰包吧!”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大笑。如此说说笑笑,不觉就到了武场门口。一阵阵马嘶从武场里头远远传来,杜润大叫暗叫一声“不好”。

姚荟向来会察言观色,见杜润脸色有变,不由问了一句:“怎么了?”

杜润苦笑一声:“你可听见那马叫了?看来骑射比赛已经开始了。之前的摔跤比赛北方已是输了。举重我还未看完,但我出来寻你们时北派已处于劣势,不知此局进行得如何了?”说着一个劲地叹气。姚荟只无语地摇了摇头。

姚杜二人言语时云侯脸上已是不悦,此刻见杜润叹气,越发不高兴了,哂笑道:“小润竟对我北派军队这般失望,实在让我意外啊!”

杜润听出了云侯这话里的愤懑,拍了拍头解释道:“我竟忘了侯爷在这里!不过方才所言也是润的心里话啊侯爷,这北派军队没有定北军,实力确实不如平南军啊!侯爷,接下来的战局能否逆转,全仰仗您的定北军将士了!”说完深深一揖。姚荟见此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哼!”云鄂冷笑一声,大步跨入武场,道:“看来我们定北军不在,这武场都叫平南军甩威风去了!”

云鄂的声音浑厚嘹亮,如水波般蔓延整个武场。波定之后,武场上一片寂然,大家纷纷把目光聚集在门口那威风凛凛的身影上,肃然起敬。

云鄂名声在外,这种场面多见少怪,于是稳稳地向武场主席台行进,两侧崇拜的目光也跟着他而移动;身后的杜润一行人也都自豪地跟着,颇有几分狐假虎威的样子。

云鄂毫不在意两侧目光,他目光所向,是主席台左侧的位置上,那里有一个身着黑色镶金丝蟒纹袍的年轻男子。那男子高贵地端坐在席位上,灼灼的目光也正好打在云鄂身上。

后面一行人当中,大约只有云姝没见过台上那人,当下就不由揣测起对方身份来,正想找墨煜问问,但又怕旁人见了说闲话,就只好招呼了一下云烟,小声问道:“台上之人莫非是汝遥王梅澈?”

“小姐不知?正是此人。”

云姝摇了摇头:“我没见过。只是听晋王说过他有一个过继到汝遥王室的四皇叔,很厉害。不想竟如此年轻。”

云烟听此不由向台上的汝遥王多瞄了几眼,正想跟云姝说什么,此时响起了云鄂洪亮的嗓音,云烟不便多说,只好退到一边。

“云鄂见过王爷。”

“侯爷不必多礼。请!”

两人相互见了礼后,分别在主席台上的左右侧席上入座。台下的杜润一行也纷纷过来与汝遥王见礼,梅澈都一一回了。因那主席台席位有限,姚杜二人便去了左侧台。当下主席台左席又有墨煜和嵌语入座;右席便是云鄂和云姝,云烟侍立在一旁。

见众人入座毕,左席上座的汝遥王才道:“早知道小润要去为北军搬救兵,不想竟是侯爷。澈的平南军能有机会与北境雄狮的定北军切磋一番,实在荣幸之至。”

“王爷过谦了。平南军骁勇善战,叫那些觊觎我北华南境的贼人闻风丧胆。我定北军不自量力前来讨教,还请王爷的平南军不吝赐教啊!”

“侯爷真是折煞本王了。北漠的虎狼之师岂是南华那帮宵小可比的!希望王爷的定北军手下留情些,莫把本王的人当北漠贼人打了,叫我们输得太难看。”

云鄂呵呵一笑,道:“王爷就是太客气了。再和您嚼舌根下去,老夫看赛的耐心可就没了。王爷,请开赛吧。”

“就知道侯爷会说不下去。”说完两人仰天大笑一番,下令开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