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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放鹅姑娘

在一个古老的王国里,这一天王宫张灯结彩。全都城的人都奔走欢呼。因为他们的老国王今天在偌大的广场上招集全城的所有百姓,要举行一个前所未有的国宴。宴会上准备了九九八万一千桌酒席,摆满了山珍海味。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大喜事啊!宴会现场人山人海,兴奋的人们占满了所有的桌子。

一眼望不到边的广场上,还站满了没有座位的百姓。人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交头接耳地议论着。终于,老态龙钟的国王登上了广场中央高高的主席台,后面跟着王子刚娶的王妃,还有满朝的亲王和大臣,他们也感到莫名其妙,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国王登上主席台。

国王向喧闹的群众挥挥手,然后大声地讲道:“臣民们,我今天在这里举行宴会,是想宣布一件关系到国家命运的大事。在这之前,我希望你们能够先静一静,耐心地听我讲完一个故事。”宴会现场没有一点嘈杂的声音,民众们听着他们尊敬的国王陛下为大家讲的悲惨遭遇。

有一个国王去世了,由王后主持朝政。王后有一个漂亮的小公主,她不仅有着如花似玉的容颜,更有着一颗善良的心。到她出嫁的年龄王后将她许配给遥远地方的一个王子。按照当地的风俗,王后为公主准备了丰厚的嫁妆,绫罗绸缎,金银首饰,真是应有尽有。然后派了一名漂亮能干的侍女陪嫁。

临行的前夜,王后把女儿叫到面前,她十分疼爱这个女儿,就用小刀割破自己的手指,让血滴在白缎子上,然后把白缎子交给女儿,说:“孩子,按照这里的法律,我不能派人一路保护你。这块缎子你要好好保存,可别小看它,在你危难的时候,它会帮助你的。”公主也舍不得离开母亲,她知道路途太远,再回来一趟有多难。

第二天一大早,公主就辞别了母后和她的家乡,和侍女坐进马车出发了。那匹拉车的马叫法拉达,是一匹会说话的马,那是王后特意送给她的。她们在路上走了一个小时,公主热得口渴,对侍女说:“你去用杯子到河里舀点水来,我太渴了。”侍女早就恨透了公主,因为公主她才不得不忍受一路颠簸。

她知道公主是个软弱的姑娘,于是冲着公主嚷道:“我早就累垮了,你要实在忍受不住,就自己下去喝好了,我才懒得伺候你呢。”公主没有办法,她是不会喝斥侍女的,只好自己下了马车,伏下身子去喝水。她叹了口气说:“啊,上帝!”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喝完了水,又坐进马车往前走。

她们又走了一天一夜,这时候的阳光火辣辣地照着。一路上侍女不但没有照顾公主,反而叫公主为她梳头洗脸扇扇子,她甚至好几次想谋害公主,但公主身上揣着滴有王后鲜血的白缎子,每次当她要下手时,浑身便没有一点力气。所以一直没得逞。

第三天快要到达王子的都城了。公主早就口渴得要命,这时候她看见前边有一条河,便自己跳下马车,伏下身子去喝水,滴有三滴血的白缎子从胸前滑落,顺水漂走了。公主只顾着大口大口地喝水,没有察觉。这一切被侍女看在眼里,她心中十分高兴。因为公主一旦失去白缎子,那就完全落在了她的手掌之中。

公主喝完水跑回来,刚要坐进马车,侍女就一脚踹开她,蛮横地骂道:“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坐进车里了。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你穿上我的这一套。”公主不敢反抗,只好依照她说的做。侍女穿上公主华贵的衣服,然后要求她对天发誓,永远不把这件事说出去。公主发完了誓,坐在外边车夫的座上。

那匹拉车的马法拉达将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她们一路来到王宫。国王早带着王子和亲王大臣们在宫门外迎接。王子把一身华贵的侍女扶下马车,带进了他的寝室,而公主则留在外面。老国王看到公主更显得气质高贵、文雅淑静、端庄美丽,他马上让王子问新娘她是谁。

假新娘说:“那是我从宫里带来的婢女,你最好给她找点活干,免得她呆懒了。”国王只好派她和小昆尔特一道放鹅去了。公主很伤心,每天都跳到法拉达跟前流眼泪。假新娘看到她跟法拉达在一起,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于是她对王子说:“亲爱的,你能帮我做一件令我高兴的事吗?”

王子说:“当然,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假新娘趁机说:“你让屠夫把那个拉车的马杀掉,一路上,它可把我气坏了。”忠实的法拉达被杀掉了。公主很伤心,她偷偷找到杀马的屠夫,许诺给他一些钱,请他把马头挂在城门上。公主与小昆尔特放鹅,每天都要经过又高又大的黑城门。

每天早晨,公主与小昆尔特放鹅从城门经过时,马头就会说:“年轻的王后,你每天从这里走,我会保佑你的。”公主默默地赶着鹅群走出城外。她来到草地上,解开头发梳头。头发闪出金光,小昆尔特大为惊奇,他要拔下几根来。公主急忙唱道:“风儿,你快些来,把小昆尔特的帽子吹下来,待他把帽子追回来,我已把头发扎起来了。”

公主刚唱完,忽然来了一股大风,吹掉小昆尔特的帽子,帽子飞过田野。小昆尔特拼命追赶,等他回来,公主已将头发梳好。他没有得到金发,就气得不跟公主说话。晚上,他们赶着鹅群再次从城门经过,公主看到马头流下了眼泪,马头说:“年轻的王后你要坚强,我会保佑你的!”

回到宫中,小昆尔特面见老国王,他气嘟嘟地说:“我再也不想跟那个婢女一道放鹅了。”老国王问:“为什么?”小昆尔特便把经过城门遇到马头说话,以及公主梳头的种种经过告诉了老国王。老国王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明天你再跟她出去一次,我会奖赏你的。”

第二天一早,老国王悄悄躲到城门后面。公主和小昆尔特赶着鹅群从城门经过。老国王听到了马头说的话。然后他又跟到草地,看到小昆尔特所说的一切。老国王觉得这个放鹅姑娘一定非同寻常,他下决心要问个水落石出。晚上,公主回到宫中,老国王把她叫到面前,询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主说道:“我曾对天发过誓,我不敢向您说出我悲惨的身世,更不敢对任何人倾吐我心中的痛苦。因为我一旦说出来,就会死掉。可我不甘就这样死去,我太委屈了。”老国王见公主不肯说,就告诉她:“好吧,既然你不能对人倾诉你的委屈,那你就对火炉去说吧,那是不会违背誓言的,又可以减轻你的痛苦。去吧,孩子,祝你好运。”

老国王走后,公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对着火炉嚎啕大哭,将闷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她边哭边说:“母后,我现在好可怜啊!这狠心的侍女强逼我跟她换了衣服,又让我为她赶车当侍女。而她却冒充新娘,嫁给了王子……”老国王躲在外边,将公主的哭诉听得一清二楚。她连夜跑到城门去问马头,马头和公主说的一模一样。

他立刻命令宫女去给公主换上漂亮的衣服,当公主从房里走出来时,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像鲜花般娇艳的漂亮姑娘。他叫来王子,对他说:“这才是你真正的新娘,只有她才有资格做你的王妃。而你娶的,只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侍女。”王子见公主衣冠华贵,透出一种清雅而又高贵的气质,容貌又美丽非凡,非常高兴,他想:“她比那个侍女不知要好多少倍。”

国王下令举行盛大的婚礼,王室的亲王和大臣以及全城的百姓都应邀宴会。假新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赶来凑趣。老国王的故事终于说完了。广场上的百姓们一个个都为公主的遭遇感叹,更恨那个可恶的侍女。国王讲得口干舌燥,他喝了一大杯水,然后问王子的新娘,应该如何处置那个狠毒的侍女。

这时候,公主早已泪流满面。她哆哆嗦嗦地说:“应该扒光她的衣服,把她放入满是钉子的桶里,然后送上断头台。”老国王大声说:“很好,就照这个办法处置她。”接着他对百姓们大声宣布:“臣民们,她就是那个骗子假王妃。让我们按照公主的主意,将这个骗子送上断头台。”

判决得到了执行,假新娘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真正的新娘这时候穿着一套华贵的婚纱登上台。她的美丽和高雅令百姓们瞠目结舌。善良的公主终于成了王妃,她没有忘记那忠诚的法拉达,为它举行了隆重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