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了解对方的心境和环境的性质,并且把握好自己说话的分寸,是有幽默感的人应该具备的重要修养。如果没有准确地把握好这一层,那就不但幽默不起来,可能还会伤害到对方的自尊心,产生尴尬。
某香烟公司推销员在推销香烟的过程中大声喊道:“新款香烟,芳香可口,防虫牙,治百病……”
围着看热闹的人群半信半疑。
突然,人群中一个老头儿走向推销员说:“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好处!新款香烟还可使小偷不敢偷你,狗不敢咬你,抽烟的人永不衰老……”
说得推销员满心欢喜,连连向老头致谢,并希望他再向听众解释解释。
老头说:“很简单,抽烟的人整夜咳嗽,小偷还敢进屋偷你吗?抽烟的人身体虚弱,走路时拄着拐杖,狗咬你不怕被打吗?抽烟的人易得肺癌,能活到老吗?”
明显老头的话是反话,他补充的一大堆所谓的“好处”,实质上是抽烟的一大堆坏处,幽默感便从中产生,既驳斥了推销员的谬论,又让群众知道抽烟的害处,可谓一举两得啊!
这就是反语幽默的魅力所在。
反语幽默就是使用相反的词语表达本意,使反语和本意之间产生反差形成对比。
黑色幽默需掌握好分寸
临危觅趣是当灾难和危机来到或即将来临时,用悲剧和幽默的态度待之,将恐惧与微笑结合在一起的一种特殊幽默艺术。它与幽默的最大不同之处在于:它的表现是轻松的,有趣的,可实质却是沉重的、可怕的。
不管在东方还是西方,都有这样的黑色幽默家,他们总是临危作乐。
有个犯人被送上绞刑台时,他注视着那绞索在自己的眼前晃来荡去,忽然向行刑吏说:“这玩意儿会不会断掉啊?”
此处给人一种他在担心绳子不结实,突然断掉绞刑不能执行的感觉。这显然已经超越了现实的严峻情境。
在此情此景下还能幽默、实在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古往今来,我国作家中的幽默家本来就很少,在严酷的情境中还能作黑色幽默者则更少。一般情况下,一个普通人由于种种缘由遭到不幸,作家们往往不约而同以悲剧书之,这是人之常理。但也有不拘一格的创作,如《阿Q正传》,阿Q明明含冤而死,可鲁迅却不强调情景及人物心态的悲伤欲绝,反而着重突出其可笑荒诞之处。
如在押赴刑场时,让阿Q在茫茫人海中搜寻并不爱他,却给他带来过小小灾难的吴妈。让阿Q不为死而痛苦,却为圆圈画得不圆而遗憾,而圆圈却是他签字画押的方式,也是被判处死刑的证据。特别是鲁迅没有让他感到冤屈和悲痛,而让他说了句惊人之语:
“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好像他是个大英雄去保家卫国似的。
所有这一切人性的麻木和严酷情境的反差,让人有怪异之感,产生了黑色幽默。
生活中面对死亡的概率毕竟不多,因而黑色幽默在日常生活中是不常用的。即使到了面临死亡之时还能幽默,人们也很难准确地掌握住情境的严酷性与幽默调笑性之间的分寸。为此,人们常常尽可能虚化它的悲剧感而强化它的轻松感。
德国诗人海涅在即将离开人世间时说道:“上帝会不会记住我——那是他自己的事。”
这里之所以用黑色幽默将严峻平淡化,是因为此乃自然的死亡而非其他原因导致的意外之死,而且说出幽默语言的不是别人,而是即将死亡的人自己。
从幽默的色彩属性来说,黄色幽默是带性暗示的,而黑色幽默则是带有灾难性甚至杀身之祸的。
歪语幽默有讲究
歪语幽默是用反语或间接的言词,用具有强烈刺激性语言歪曲推理、攻击对方的一种幽默艺术。这种幽默艺术最大的特点是对常理或逻辑的歪曲。
歪语分为两种,一种是反语;另一种是旁敲侧击之语。一般情况下,反语具有非常强的攻击性。如有一个名为《挤车的诀窍》的讽刺小品,其使用的语言都是反语,但意思却很正:
朋友,你可知北京乘车之难……上下班乘车都成一门学问了。
先说上车,车来时,上策为“抢位”——犹如球场上的抢点。应精确地知道停车位置与自己之间的距离,让车门正好停在身前,可首先占据重要地势。其诀窍在于:上身倾向来车方向,下身稳住,千万莫被随车涌来的人流卷走。中策是贴边。外行才会正对车门,使自己被巨大的人群挤得摇来晃去,上不了车,枉费心力。北京人不同于外地人,哈尔滨人上车是“能者为王”,上海人可能会侧重于顾及颜面,但动辄大呼大叫,使你无心恋战。北京人是不想体现风度,更想早点上车。切勿正对着车门站。最好的办法是贴住车厢,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点一点把“无根基”者挤开。只要一抓住车门,你就用最佳的方法。老北京都精于此道。所以售票员洗车,从来无须擦车门两边——那些老北京自然会将其擦拭干净。下策呢,可称“搭挂”,将足尖嵌入车门,而后靠紧车门,往前推挤……
这段话里用的都是反语,表面上是教人乘车不守秩序的方法,实质上是讽刺不守秩序的人,暴露他们的心理活动。由于这些具有荒谬寓意的语言都是用肯定的语言讲的,所以才显得可笑。反语一般比较刻薄,攻击性很强。在这里,由于讽刺者与被讽刺者并非面对面,因而用反语讽刺得尖锐一些,也不会产生太大的负面影响。
事实上,反语的攻击性往往比正语的更强,更容易触怒对方。特别是在争论的热点上,反语只能火上加油,所以在日常的人际交往中,应尽量少将反语用于争论热点上。当然,在特殊情况下,如果你的目的就是要使关系恶化,气氛紧张,那么可用反语,但此时已没有了幽默。
而在非争论的问题上用来表达一种无伤大雅的戏谑,反语是比较适合的。如:
合唱队员甲:“你难道没有发现,昨天晚上我的歌声盖过全场?”
合唱队员乙:“我还看见许多听众中途离座,为了给你的歌声腾出更大的空间!”
这种话表面上是肯定的语言,却表述了否定的意思,攻击性仍然很强,使用在具体对象身上要注意分寸,要把握好自己与对方的关系是否适合利用这种方式,对方是否经得住这样强的刺激。此外还得用肯定的语言表达否定的意思的方式。
所以歪语幽默因攻击性太强,除非用于书面,否则在日常人际交往中应谨慎使用,不如用旁敲侧击法,风险较小。
歪语幽默因攻击性太强,除非用于书面,否则在日常人际交往中应谨慎使用,不如用旁敲侧击法,风险较小。
错用幽默需慎重
例如,物以稀为贵本意是东西少就值钱珍贵,而稀又是稠的反义词,如果用稀稠的“稀”去解释稀少的“稀”,再加上具体的修饰与特定的语言环境,便能产生出人意料的幽默效果:
“你们卖的豆浆这么稀,却还卖那么贵?”
“你应知道,物以稀为贵嘛!”
错用词语大多数情况都是语义的移植。如果把一个词语的A意,用到B意的语言中,就犯了逻辑与语言错误。然而,这正是幽默和关键之处,尤其是非常简单的词语,一般不会用错,一旦用错了便会引起笑话。
爸爸:“小红,给爸爸念一下三叔的信。”
小红拿起信念道:“二哥,您好!我近况甚好……”
爸爸:“咋不念了?”
小红:“三叔叫‘勿念’。”
本来“勿念”是指不要挂念的意思,而小红却理解成不要继续读了,便停止读信,弄得爸爸忍俊不禁。
生活中某些常用的词语,既具有具体意义又具有抽象意义,如果错用,就更风趣诙谐:
“妈妈,蛋糕每人分了一个之后,还剩下一个。”
“那你多吃一个吧。”
“不,应该给奶奶。”
“为什么?”
“您不是常说奶奶多嘴吗?”
上面对话中,小女孩把具体的人的嘴巴,与爱插话、爱唠叨的抽象的“多嘴”搞混淆了,从而产生了谐趣。
这种幽默大多产生于童年的天真无邪,因此幽默创作者也多让这种幽默出自孩子之口,这样比较符合情理,但也会有其他情况。下面是一对父子精彩对话时,老奶奶的插话。
父亲对儿子说:“你怎么不动动脑筋,过来看看,这道题应等于多少?”
儿子:“等于0.5人。”
父亲:“你什么时候见过半个人?说呀。”儿子默默无语。
老奶奶说:“有的。人家不是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嘛。”
“一个女婿半个儿”的“半”,与“0.5”并不能画等号,而是有其复杂的义理。老奶奶顺口牵来,照字面的意思“活用了”,所以收到了幽默的效果。
错用幽默往往能引人发笑,但绝不能任意错用,而是将词语的A意用在B意上。
当心圈套幽默
圈套幽默是使对方不知不觉地朝着你设计的方向走,逐渐走进你设下的圈套,从而达到你自己目的的一种幽默艺术。这种圈套并不是坑蒙拐骗,而只是想幽上一默而已。
有个叫朱古民的人非常机智、诙谐。一天,他的朋友汤生对他说:“据说你机智聪明,现在我坐在屋里,看你能把我骗到外面去吗?”
朱古民摇摇头说:“屋外寒天地冻,很难骗你到外面去。你若是在外面的话,我就有办法骗你进来。”
汤生听了,马上走到外面去并大声对朱古民说:“看你怎么把我骗到屋里去!”
朱古民拍手大笑说:“好啊,你这不是已经被我骗出去了吗?”
朱古民的技巧在于运用其他的办法使对方失去戒备,落入了自己的圈套却还未察觉。
鲁迅先生也有这样的幽默:
1926年的一天,身在厦门的鲁迅到一家理发店理发。理发师见他的长发垂耳,穿着一件褪色的灰色长袍和一双旧布鞋,就态度冷淡地招呼他坐下,随随便便地给他理了发。
付钱的时候,鲁迅先生随手从口袋里抓了一大把铜元塞在理发师手里,头也不回地走了。理发师一点数目,竟超过应付价格的三倍多,不由得暗自高兴。
过了不久,鲁迅又来理发。理发师一改以前的冰冷态度,立即迎上去殷勤招呼。虽然鲁迅仍是那身打扮,这次却受到特殊待遇。理发师不仅奉茶敬烟,而且精工细剪,足足花了上次的三倍时间。理毕,鲁迅照价付款,没有多给他一分。
理发师十分纳闷地问他这是为什么?
鲁迅先生平静地回答说:“这不很简单吗?上回你给我乱剪,我付款也就乱付。这次,你给我认真地理发,当然我也就认真地付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