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溃·镜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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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现世界(4~7)

(四)

酒吧内,“门晓雪”和吕修谨坐在窗边的位置。她轻泯着手中的鸡尾酒,水灵灵的眼睛充满柔媚。

吕修谨看着眼前的女子,感觉莫名其妙。

他双手摊开,靠在椅背上说:“这位小姐,有什么事吗?”

“门晓雪”上下打量半天回答:“呵呵,你怕让人看啊?”

他面对眼前女子的反问,感觉很有意思。

她这种即俏皮又带着挑衅的口吻,势必能激起不少男人的兴趣,可是对他却不见得有用。

“哈哈,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怕人看呢,尤其是像你这种美女来搭讪,我求之不得啊!”

她掩嘴一笑,右手支撑着桌面,挺着纤细的蛮腰,缓缓凑到他面前。

她鼻息中传来的阵阵酒香,催得他心神荡漾。

他别过脸,想拉开二人的距离,没想到她左手勾起他的下巴,轻启红唇:“小嘴真甜,我是不是该开心呢?”

他原以为刚才说的那句轻浮话,会让她离开自己,没想到反而让她更激进了。

他想到这儿,露出坏笑,拿开她的手说:“这位小姐,你省省吧!这个地方鱼龙混杂,别在这里卖弄风情,否则会吃大亏的。”

“我倒想试试。”她用手指轻滑他的掌心,没有丝毫畏惧的回答。

“算了,算了,如果你能安分点,我或许会表示欢迎。”

她娇嗔他无趣,轻撩头发,重新坐回位置。

他揣摩着面前的女子,感觉更加有趣;

他毕竟从事这个行业,已经许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那种轻薄的风尘女子,更是数不胜数。但是眼前这个妖娆性感的女子,倒和那些女人完全不同。毕竟她的眼神更为清澈,而且竞技的玩味更重,所以他很想知道这个女人打的什么算盘。

他想到这儿,不由开口:

“你是不是对每个男性都这样?”

“当然不是,你是第一个。”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样?”

“因为你很特别,勾起我的兴趣。”

“我哪里特别?”

“只在酒吧里喝茶水的男人,当然特别。”

他听完她的回答,觉得自己的爱好虽然特别,但也不至于能吸引到她。

或许人类就是这么复杂的动物。越有想不通、弄不懂的事,便越想将真相挖掘出来。

他轻泯一口茶水说:“我问了你这么多,你也可以向我提问。”她把即将见底的鸡尾酒一饮而尽,悠然开口:“我没有什么可问的。”

“你来找我,难道就不想知道关于我的事吗?“

她伸出舌尖舔舐嘴角,通过空酒杯看他有些扭曲的脸说:

“通过这种方式问出来的结果,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要让你以后心甘情愿的告诉我。”

他听完她的话鼓掌叫好,万万没想到她能给出这种答案。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子,好像披上了一层面纱,既神秘又让人向往。

他们聊了许久;

他在此期间得知她姓;“门”,这个少见的姓氏,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她却神秘兮兮地保密,所以也问不出什么。

最后他开车,送她和姚莉莉回家,目送走她们后,才放心离去。

他转身上车时,外衣兜里的钱包突然掉落在地。

他俯身准备捡起钱包,恰巧掉出一张年轻女子的照片;

他双眼流露出悲伤,轻抚照片中笑容灿烂的女子,声音哽咽:“小瑶,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拧起浓密的剑眉,蹲在昏黄的路灯下,宛如大男孩般,紧握着钱包失声痛哭,任由泪水滴落在女子的照片上。

年近三十的男子在此时看上去那样的脆弱,仿佛一阵微风,足以把他刮倒。

“人生诸多苦难,痛苦本该释怀,小伙子不如珍惜眼前人,为何要与自己较真。”陌生老妇人的声音传来。

他闻声看去;一位穿着花马甲的老妇人,面带慈祥的微笑,站在不远处。

他刚想致谢,谁知老妇人双手摆动几下花镜,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惊慌离开。

老妇人振振有词的念叨着:“阿弥陀佛。”

他望着老太太的背影疑惑不解,心想;“可能老年人都这样神经质吧。”

(五)

璀璨的灯光,繁华的街道,过往的人群,这些是夜晚的招牌,也是姚莉莉内心的寄托;

她蜷着腿,带着惊魂稳定的神情,倚靠在一个透明的橱窗前。

一对好心的“老夫妻”见状,充满关心的询问情况。

她心中一酸,哭出声。

“老夫妻”这下急了,赶紧安慰着,还商量着用不用警察帮助。她边说没事边离开了,因为她现在所需要的是安静,一个平复心情的时间。

她离开了主街,打车回家。

她看着车窗外的景物,渐渐地熟悉,离家也越来越近,才敢回忆;

吕修谨送他们回家的时候,时间刚好九点,可是因为季节的原因,天色漆黑。

她本想回家,可是因为喝了点酒,实在不愿动弹!

她随便洗漱一下,便休息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被一股若有若无的寒风冻醒。她睁开眼睛,发现卧室的窗户大敞四开,“门晓雪”不知所踪。

她关闭因为风声“呼呼”作响的窗户,屋内顿时安静,

“嘎吱、嘎吱”的咀嚼声从大厅依稀地传来。

她来到门口,借着月光,发现“门晓雪”背对着她在餐桌前。

她一点点凑近门晓雪,距离大约三步之远,她听见“滴答、滴答”的声音不绝于耳,像是水珠滴落所发出的声音。

“妹妹,你饿吗?”

“门晓雪”语调古怪,惊得她汗毛竖立!

她有些紧张的吞咽一下口水说:晓雪,你没事吧?”

“门晓雪”半天没有回应。突然肩膀很快的抖动着。

她强压住内心的恐惧,缓慢靠近;

岂料在碰到“门晓雪”肩膀的一刹那;“咯咯咯”的笑声,如同梦魇的低吟,深深的刺入耳膜。

她如同受惊的兔子,瞬间将手缩了回来,不断向后倒退,不敢做出任何声响。

“妹妹,你饿吗?”

“妹妹,你饿吗?”

门晓雪如同复读机般,毫无感情的的念叨着,好似听不到她的回答,便不会罢休。

她拼命摇头,想将这催命的音符甩出脑外。

可命运总是爱捉弄人;她再一次靠到了墙上,积累的恐惧,如同火山般爆发。

她歇斯底里的大喊:“我不饿。”

“门晓雪”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缓慢站起来,一动不动。

“晓。。。雪,你怎。。。么了?”姚莉莉带着哭腔,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突然间,“门晓雪”僵硬的晃动脖子,仿佛转瞬间冲到了她面前;

她伴随着一声惨叫摔倒在地。

她现在想到那时的场景,胃部仍然抽搐;

“门晓雪”沾满鲜血的双唇,挂着诡异的微笑。手里紧握的生肉,仿佛一个心脏般跳动着。

她瞳孔剧烈收缩,不断吞咽口水,试图压住呕吐欲。

“门晓雪”将剩余的肉塞入嘴中,回到了卧室。

她僵直的坐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仿佛过去了十分钟又或许是一个小时,她回过神,放声大哭。

她最后就像失忆般,怎么离开“门晓雪”的家都忘了!

(六)

酒吧内,依旧是靠窗的位置,吕修谨为“门晓雪”点了一杯鸡尾酒。

他自己用高脚杯喝着铁观音。期间谁都没有说话,好像都在等着彼此开口。

他眼看茶水都要喝光了,有些忍不住问:“对了,你的那个好朋友今天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呢。”

“你管她干嘛!”她有些不开心的答道。

他干笑了两声,只好作罢!

他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位“门小姐”究竟打的什么算盘。虽然昨天的初次相遇引起了他的注意,也猜到了她早晚还会过来找他自己。只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今天格外的沉默寡言!

“是不是感觉我今天很奇怪,明明过来找你,却装出一副深沉的样子。”

她直起身,微微前屈,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后,坐回原位,接着说:“其实我想和你玩一个游戏。”

“什么游戏?”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我来问,你来答。为了公平,你也可以向我提问。”

他玩心大起,接受了这个提议。

她以“女士优先”为由,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受过情伤,直到现在也无法忘怀!”他回答“是”的同时,很好奇她是怎么知道的,所以轮到他提问时,自然要求她解疑。她微微一笑,回答他:

“一个男人,用酒杯喝茶水,这自然是不正常的,当然你也可以说是没有茶杯,只能用酒杯。但是通过你品茶的神情来看,明显带着宠溺和留恋。我作为一个女人,直觉告诉我,你这是日积月累的习惯。”

他听完她的回答,眉梢尖涌上一股愁思,不禁忆起昔日的往事,在凝结雾气的窗户上写下“情”字:

“门小姐,你对这个字怎么看?”

她伸出手,在他所写的“情”字边,重新抒写;

“竖心旁加个青字念情,竖心旁可以谐音为舒心,青字如夏日的青草那样自然纯粹,也就是说令人感到舒心的,那便是爱情。可是青字拆开分别为圭、月,把圭谐音为乌龟的龟字,那就是乌龟望月。尽管它向往月亮却是那样的遥不可及,所以情字反差太大,又有几人能做到舒心自然,又对多少人来说只是水中月,镜中花呢!”

他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分析感情,正想对她致谢的时候,温暖的掌心搭在他的手背,她用充满温柔的语气说:“过去的风景,不再复返,一味追逐逝去的足迹,那又如何清醒。”

他感受着手背的温暖,听着似曾相识的言语,仿佛记忆深处的容颜被唤醒。

他双眼迷离,对着眼见的人儿呼出了:“小遥”这个名字。

他伸出手,想触摸那朝思暮想的脸庞,奈何指尖的微微触碰,虚幻的美好随之破碎,意识也跟着清醒;

“对不起。”

“没事,没事,对了,以后叫我晓雪吧!”

“好,晓雪。”他立刻接着她的话说道。

突然间,他感觉脑中好像闪过了一丝电流,这个名字不正是大学时代,社团成员的名字吗。

“你是门晓雪!”

“可算记起来了,这个就当做我附加给你的回答吧。”

“门晓雪”随手拿起包,轻撩头发,转身离开。

他见状,立刻留她的联系方式。

她背对着他,边挥手边说:“地点你知道,一楼,三零四。”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多年沉寂的心,在此刻怦然跳动!

(七)

客厅内,“门晓雪”站在窗前。她抚摸着倒映出的脸庞,苦笑连连。婉转动人的嗓音,尽显沧桑后的感叹:“霓裳一曲,望穿流年,仅留芳魂于红尘,记忆在世间。”她闭上双眼,双手狠狠地按在胸前,睁开冷厉的双眸,咬牙切齿;“命数已尽,葬于情,满腹怨。”

随着这句话的结束。她展开双臂,癫狂的神情表露无遗:“世间皆是薄情郎,我为何要在乎,为何要在乎啊!最后一位少女的灵魂了,我终于可以解脱了,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她拿起铜镜,似笑非笑的说:“镜中界的美好,与现世界的重合,终会摧毁你脆弱的神经,让你心甘情愿的将灵魂奉献给我。”

她周遭,刮起一阵无形的风,银白凤冠伴随着女人勾魂的微笑,缓缓离开门晓雪的身体。她轻甩嫁衣,对着当空皓月,笑得更加妖娆。

她看了一眼昏倒在地的门晓雪,双手对着镜身划了几下,犹如雾状的白光从镜中一点点出现,像有意识般,涌进门晓雪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