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着你
若若喜欢那个男生很久了。
我站在教室门口,装作看天气的样子,说实话,这两天真的怪冷的,我穿着大棉袄,戴着手套围着围巾一步都不想踏出教室!可是若若实在太磨人了,自己没勇气,非要我出来帮他看看心目中的一等帅哥!
天知道要我顶着寒冷出来比拿刀砍了我还让我难受!
那个男生走过来了,擦着我的身体过去,我裹得像个球一样横站在那里,几乎占了一条走道!他也没说请让一让,或者停一下等我移开庞大的身躯。
他带着淡淡青草味和阳光般温暖的感觉,像一阵青烟,缕缕地从我的身边飘过去,拂过我的面颊,扑向我的鼻尖。
忽然有中东西钻进了心里,想吸食了鸦片一样能让人上瘾。
若若在里面装模作样地拍桌子,示意我赶紧抓住机会帮她留下帅哥。
有种你自己出来试试啊!这么冷我脑细胞早死光了还能帮你抓住机会啊!做梦吧你个傻妞!
可是有时候生活就是这么戏剧性地前进着,正当我和帅哥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的小宇宙终于把爆发了!
伴随着我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喷嚏声的,还有我那如滚滚黄河水的鼻涕……而更***的是居然还飞泄而出,直接喷到那帅哥洁白无暇的羽绒服上了!
我想这机会还真抓的紧啊!这下帅哥要是还能走的话我就把那些鼻涕都吃回肚子里去。
结果如我所料,他的脚步停止了,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我。
他有很好看的轮廓,鬼斧神工的完美啊!那眼睛跟黑洞似的直吸着人往里跑。
我的天哪,再看我也花痴了!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像利剑一样直刺过来,我低着头连连道歉。而若若也十分适时地出来调节,站我俩中间唾沫横飞高谈阔论甚至还能连贯古今中外!丫的这妞估计在里面背了一百遍台词了吧!
等若若的话结束的时候帅哥也走了,我抬起头是只看到转角处一抹白色的身影。
凌菱你真聪明哎!这样的办法也能想得出来!
我使劲儿翻白眼,我想吗?我是迫于无奈啊,那鼻涕飞出来我能控制方向吗?它就撒丫子一溜跑了我抓也抓不住啊!
后来若若果真如愿以偿和帅哥一起了,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总之在某一天的下午若若在图书馆突然大声说安未然主动约会她了!
那时候的图书馆很安静,只有金色的光线渗透进来,一缕一缕在地面上跳跃,我看到若若的脸上也有光,夹杂着幸福和感动。
嗯,很应该吧,她的确暗恋安未然很长时间了。
之后的校园里,便多了三个奇怪的人。
没错,是三个。
学校极力打击早恋,所以若若和安未然的恋情进行得不是那么顺利,比如一起去吃午饭,两人出双入对的引起不少老师的注意,安未然是学校出名的优等生,老师眼中的好孩子,这种情况几乎是致命性的打击!
不过若若聪明绝顶,让我天天跟他们后面,跟一小屁虫似的屁颠儿屁颠儿的,永远保持着一米的距离。
我介于灯泡和第三者之间,夹缝中生存。
我还是像以前一样,怕冷,怕若若的软磨硬泡,怕看到帅哥会走神。
可是现在对于帅哥是不感兴趣了,要是给你天天跟一帅哥和一唧唧歪歪的傻女人身后你还能保持绝对正常的心理那真是奇了!
我就是这样,目前早已炉火纯青,能够自动屏蔽他们你侬我侬的甜言蜜语。初次见安未然时那种吸毒一样上瘾的感觉似乎也烟消云散了。
虽然在谈话中安未然偶尔会转过头来看着我,有时候莫名其妙地问一句:“你呢?”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两人刚说啥呢?我没听啊,我在背单词呐!
我只能傻笑,然后加一句我随便啦,你们继续。
他回过头去,若若笑得前俯后仰说凌菱你真自动屏蔽啊!你怎么跟QQ一样功能巨多呢?!
可不是,我早已百毒不侵了!说完之后我也傻笑,冬天来了,阳光总是稀薄的,偶尔的几缕通过落了叶子的树枝透出来,苍苍凉凉。
我觉得身心疲惫,而安未然在我和若若的笑声中却一片沧海桑田般的沉默和忧郁。
高三马上蹦着来了,我学业紧张得要死,和若若安未然不同,他们一个家里有钱一个学习倍儿棒!基本不用担心升学的问题。可是我这样的人可不一样啊,高一能给我挥霍给我浪费的都挥霍了浪费了,现在剩余的时光残缺不全地在拼凑着我的未来。
他们照样有恃无恐地谈恋爱,安未然一直保持年纪第一,被学校免试保送上了著名的大学,而若若也不愁。
我每天跟在他们身后,耳朵里塞着耳机,手上拿着复习资料。生活就这样日复一日毫无波澜地继续下去,高三最后几场模拟考中我成绩惊人,学校让我进了最好的班级,也就是安未然他们班,我搬书走的那一天若若对我恋恋不舍,哭得惊天动地的,我好不容易安慰完了她之后才匆匆跑去新班级。
去了那里后才知道,这次考差了被调走的学生居然是安未然的同桌,而我顺理成章成了他的同桌。
他说嗨,好有缘啊!
不知怎么地,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喷鼻涕的情景,不禁脸红了,低着头傻笑着掩饰。要不他以为我见到他害羞呢,我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儿花痴,不过还是明白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的!
和安未然同桌的日子像水一样平淡,我每天在习题中大战,而他无所事事地睡觉。
这就是天才和凡人的差别吧,有时候我很郁闷,为什么同样的人会有那么多的差别呢?
为什么不说话?忽然的某一天,趴在桌子上睡得安稳极了的安未然毫无预警地抬起头看着我。
我吓了一跳,差点儿扔了手中的笔。
我说干啥呢这不是上课吗?
他脸上有些愤怒的痕迹,我不明白一个好好睡着的人怎么可能突然有了如此之大的情绪转变?
嗯,和若若吵架了吗?没事儿,她那人不记仇的,过几天就好了,我帮你劝劝她去。我说,拿起笔又开始飞快地做笔记。
你想考哪儿?
复旦,我哥以前也在那儿呢。我哥哥一直是我们家的骄傲,考上复旦也一直是我的梦想!我笑起来,转眼看到安未然忧郁的眼神。
高考的脚步慢慢近了,在最后的那几天学校一直在传一个流言:安未然放弃了免试保送的机会,和所有人一样为高考而努力。
为了这件事若若和他大吵了一架,若若家里已经给她安排好了,她会去和安未然同一座城市的大学,这样突然而来的改变让她和家里所有的辛苦都要泡空了。
我知道若若有多喜欢安未然,从以前一直不停地从她嘴里唠叨,到现在恋爱的过程,仿佛就是一个事先设好的局,让我们三个同时跳进去,然后谁都不能全身而退。
当若若哭着来找我的时候我心里有过一丁点儿的疼痛,为若若的痴傻,为安未然的不珍惜。
那一天若若和安未然分手了。
然后高考了,那几天的日子几乎都是黑色的,我渴望冲破黑暗寻找到一丝光明,心中却因为某人的一句话而微微颤动,摇摆不定。
你想考那儿?
等成绩的那几天我一直提心吊胆,若若也没来找我。我希望我的那一点点可笑的想法是假的,可是有时候又那么固执地盘恒着在我脑子里。
分数下来的时候我几乎哭了,我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北大!那天学校很隆重地在毕业典礼上庆贺,我们所有考上名校的学生站在一起,我看到站在最左边的安未然,依旧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哎,知道安未然考哪儿了吗?
复旦啊!你说傻不傻呢?以前学校保送他上北大呢,他居然放弃了,为什么呢?
为了若若吧,他们不是恋爱吗?
早分手了,安未然放弃保送的那天就吵架分手了,你不知道啊!
耳朵旁像是一列呼啸而过的火车,轰隆隆排山倒海的悲伤蔓延过群山叠嶂,蔓延过我的双眼。
有种温热的液体顺着脸庞滚落下来,流到嘴里,咸涩不堪。
启程去北京的时候,我收到了安未然的一条短信:
其实我一直都看着你的,一直都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回头看你。
不是一直想去复旦吗?没去成我替你去吧,反正都一样。
我还记得的,你那次把鼻涕喷到我的衣服上,嗯,那是我的新衣服,我到现在还没洗,我很脏是吧?其实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习惯了一直看着你。
你始终太遥远了,对于我……
后来,若若去了西北的一所大学,我在北大,安未然在复旦,我们三个,就这样各奔东西。也许很久很久以后,我们重聚的时候,沧海桑田,早已变换了。
时光呼啸着带走的,是似水流年的青春,沉淀下来的只有悲伤的回忆。
无法原谅的爱
【第一篇】缘起
华灯初上的夜晚,君又独自一人来到海边,白日汹涌的海浪此时变得特别柔和,海水温柔的亲吻着沙滩上柔软的细沙,在其心上捋出细致的褶痕,咸湿而怡人的海风缕缕吹拂起海边漫步的人们薄薄的衣衫,似乎也拂去了人们心头积郁的风尘。难得如此惬意而闲散的时光,君却无法轻松,积压的心事如浪潮一波一波在心头翻涌。他抬手拂开被海风吹乱的发,点燃一支烟在沙滩上坐下,仰望着深邃夜空中澄明的月,思绪飞得很远很远,那些遥远的往事又在他伤痛犹存的心头浮现……
(东北吉林通化)那年“五一”节,刚满十八岁的君趁着假期去妈妈承包的工厂玩。妈妈正忙着,便让工厂的管理员小李带他到厂区里逛逛,二十出头热情活跃的小李是厂子里出名的快活嘴。他带着君边走边介绍厂里的情况,走到女职工宿舍楼前,君不经意一抬头,眼前不由得一亮,二楼阳台上,有两三个女孩正朝下望。正处于青春萌动时期的君,对异性充满好奇,可巧,这几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女孩是厂里出了名的美女、厂花。繁花盛放的时节,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站在阳台上的几个花季少女犹如一幅美丽的春景。
其中有一个女孩特别出众,只见她一身嫩绿的长裙衬着青春颀长的身材,饱满而合体,一头浓黑飘逸的长发掩映着白净清秀的瓜子脸,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也正好奇的扫描着楼下这个高高大大帅气的男孩。当他们目光对视的刹那,她突然含羞扭头笑了,那可爱的表情一时间让君看呆了,不自主地停下脚步,好一会儿回过神来。转眼看小李竟也是一幅痴痴的表情。
“这谁呀?”君似无意的问道。
“你是问她吧?”小李两眼还直勾勾的望向阳台,目送着那穿嫩绿长裙的女孩走回宿舍的身影。
“她叫唐玉霞,是一个偏远农村来的打工妹,不但人长的靓,工作上也是一把好手,全卫生局加工厂比赛第一名,我对她既喜欢又佩服!单位好多小伙子在追她,可她都爱理不理的,很是清高,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啊!都扎我好几次了!”小李一脸倾慕而沮丧的神色。君傻傻听着,眼前尽闪现着那女孩羞红的笑颜。
从此君多了一份心事,很少关心妈妈工作的他突然高度关注起厂子里的情况,通过妈妈和工厂的朋友多方了解唐玉霞的一举一动,喜好种种。他偷偷在心里喜欢着她,恋慕着她,却从不让任何人知道,她是他心间甜蜜而隐蔽的秘密。
有一天君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妈妈单位的一个小伙子打来的,既是他的好朋友也是“情敌”。他也叫君,和君同名,妈妈单位有两个叫君的男子,巧的是两人也同时喜欢上唐玉霞。那俩男孩天天围在她身边转,只有君默默的喜欢着她。
君听得出对方很着急,一问才知道自己倾心喜欢的公主病了。君一听就急了,说:“你们赶紧带她去医院救治啊!”
“不行,她不去啊!我们连门都叫不开啊!”当时工厂放假,她没有回家留在宿舍。
“你们真TM笨,不会冲进去啊?”君一急,粗话都出来了。
“那是女工宿舍,我们不敢啊!”
君急火攻心也顾不上什么了,二话没说骑上他的26小凤凰风一般冲到了厂子里,看见几个和她要好的女同事和那俩傻蛋在楼下也急得热锅上的蚂蚁样来回踱着碎步!
“人在哪儿?”
“在宿舍躺着哪!”
君二话没说三步并做两步冲上二楼,一顿狂敲,并大声的向里喊话。
“里边的姑娘们听清了,给你们三分钟把衣服穿好,我可要进来了!”
听得里边窸窸窣窣一些声响过后有人回话了:
“你不可以进来,这是女工寝室。”
“管不了这么多了!”君心道,急切之下他大声数着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零……随即抬起脚来“咣”一声踢开房门。
只见房里有的女工捂着被子睡着,有的在看书。君左右张望着,看见了她。
她躺在床上微闭着眼,脸红红的,神情虚弱无助,一头长发再也没有往日的飘逸,凌乱的散落在枕间。君微皱着眉头,心一阵痛。鼓起勇气走到她的床前,
“玉霞,起来我带你去医院吧!”
玉霞抬眼看了看他似乎有点意外“不用了,你出去吧。”
“听话!快穿好衣服!我带你去看病,有病不能挺着,吃不消的!”
可不管君如何劝说,倔强的她就是不去。君急了,二话没说强行扶起她,也顾不上能不能碰到她了,顺手抓起一件衣服就给她穿,玉霞病得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也撕扯不过高大的君,只有任凭君给她穿好衣服,一回身抓起她的双手背起来就走。
此时的玉霞烧得头痛欲裂,根本坐不了单车,加之去医院的路远且凹凸不平,这样去医院她得多受不少罪,君真是又心疼又无奈。路太远,他也不管了,背着她就走。
第二课 缘来
整整5公里路,步行至少半小时,在家是独子的君平时连10斤的东西都难提,如今背着100来斤重个大活人走了这么远,还真是18岁年来头一遭,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走来的。等到了206军区医院,君浑身上下的衣服如水洗了一般。
医生一检查,高烧42度,责怪道:“怎么搞的现在才送来!得住院观察治疗,先去住院部交500元入院押金吧!”
君一听傻眼了,当时走得急也没想到带钱啊!惨了,这咋办?君一咬牙,告诉医生:
“你先让她住下吧,我马上回家取钱。我的身份证押在这,行不?”
医生看着这小伙子急切的神情和满头大汗,点头同意了。
君旋即跑回家,想向家人要钱,可转念一想:不行!妈妈出差没在家,爸爸从小不喜欢他,若知道他要用这钱指定不给。他掉头去了妈妈工厂的副厂长林姨家,林姨是妈妈最好的朋友,是和妈妈一起出资办厂的。可无论君好话歹话说遍,林姨就是不借。
“孩子,不是林姨不帮你,这财务上的事情得你妈妈表态才行啊!你妈妈知道不?她不知道如果你有啥事儿林姨可承担不起!”
“我是去帮人啊林姨!您就帮我这一次吧!”见林姨怎么样也不松口,君只好一五一十吐露实情。
“那就更不成了,我要给你这钱你妈真得骂我。”
君一听急眼了,斜眼间看见林姨家桌子上一把切西瓜的刀,便一把抓在手里顶住左臂,
“林姨,求您赶紧给我开个支票,不然我就死在你这!”林姨仍旧没松口,想着玉霞病恹恹的神情,君急火攻心想都没想右手猛一用力,“唰”一条血箭喷出老远。
林姨顿时吓得“啊”的一声差点没晕过去,情急之际一把撕下一条袖子死死的绑在君的左臂上,可是血还是顺着胳膊不断往下淌……
“林姨,给不给我开支票?”这次君把刀放在了手臂大动脉上,眼珠子都红了。
林姨屈服了,眼含着泪说:“好,我开!你快把刀拿开!你这傻孩子,怎么这么傻啊!”
亲眼看着林姨从家里保险箱拿出一个小本本,盖上公章。君拿过支票夺门而去,一口气跑到医院对医生说:“用最好的药,救她。不管花多少钱都行,必须让她没事!”说完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