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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凤凰挽歌

沿着地下走廊走到头,艾莉丝意外的发现雷古勒斯正斜靠在地窖办公室的门口,双手抱在胸前,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来这儿似的。

“你还好吧?”雷古勒斯问道。

“谢谢,还好。”今晚已经被问候过好几次了,艾莉丝几乎是木然的回答他,然后走进办公室去,开始找寻解毒药剂。

“看上去可不是这样,仅仅过了几个钟头,你跟我刚刚醒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女生简直判若两人。”雷古勒斯跟在她身后,轻飘飘的说着,“在你左手边第二排的那个棕色的瓶子,我认为是你想找的东西。”

艾莉丝顺着他的指点看过去,迅速把那只瓶子捏在手里:“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这个?”

“因为我看到了格雷伯克,”雷古勒斯耸了耸肩,“没办法,他实在是长得太丑了,很难让人无视他的存在,而且那种臭烘烘的味道,啧啧……”

“……谢谢。”艾莉丝不想耽搁时间,匆匆的从雷古勒斯身边走过,“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留在这儿,我想你对这里也不会太陌生,啊——干嘛!”她的手臂突然被抓住,不由自主的发出惊呼。

雷古勒斯的表情这会儿看上去异常的严肃,虽然他的唇角还在微微上扬,但怎么都让人觉得不那么亲切,反倒叫人想要逃走:“你会给我一个详细的解释对吗,在你忙完了之后?我可不想一直都在疑问中度过,总该有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可以问克利切!”艾莉丝有些紧张,莫名其妙的恐惧。

“我想你会更清楚明白的告诉我所有细节,”雷古勒斯眯了眯眼睛,“至少你比克利切的口齿要清楚得多。”

“……好,我会的。”艾莉丝点了点头。

雷古勒斯慢慢的放开了手,艾莉丝迅速的跑出门去,远离这个家伙,他绝对不是好惹的角色!

“斯内普杀了他。我当时在场,亲眼看到的。我在跟踪马尔福,跟前几次一样,我跟丢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我记得前一段时间马尔福曾经去天文塔,我看到过两次,所以我就去了那儿,想碰碰运气!但是我跑上楼来时,那儿已经有人在了!是马尔福,还有邓布利多!我想帮忙,可是突然被魔咒定住了,我想一定是邓布利多做的!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邓布利多似乎是病了,脸色很差,身体也摇摇晃晃的,他只能靠在栏杆上才能站住脚,马尔福缴了他的武器,我注意到他手里是空的……我穿着隐形衣,马尔福看不到我,然后更多的食死徒来了……然后斯内普……斯内普下了手,杀死了邓布利多……”哈利的声音变得哽咽,最后什么都说不下去了,他开始哭泣。

“斯内普是很高超的大脑封闭大师,”卢平的声音与平时大不一样,听起来有点刺耳,“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实。”

“但是邓布利多发誓说他是我们这边的人!”唐克斯轻声道,“我一直认为邓布利多一定知道斯内普的一些情况,那是我们不知道的……”

“他总是暗示他有牢不可破的理由信任斯内普,”麦格教授喃喃道,一边用格子花边的手帕擦着不断流泪的眼角,“我是说……从斯内普的历史表现……大家当然会对他存有怀疑……但是邓布利多明确地告诉我,斯内普的忏悔是绝对发自内心的……他不想听到一句说他的坏话!”

“斯内普透露消息给伏地魔,导致伏地魔追杀我的父母。然后斯内普告诉邓布利多,他当时没有意识到自己那样做的后果,他十分抱歉他走漏了消息,他对于他们的死感到遗憾。”哈利抢着说道。

“邓布利多就相信他了?”卢平难以置信地问,“邓布利多就相信了斯内普对詹姆的死感到抱歉?斯内普一直憎恨詹姆……”

“而且他认为我妈妈也一钱不值,”哈利说,“因为她是麻瓜生的……他叫她‘泥巴种’……”

没有人疑惑哈利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好像大家都迷失在恐怖和震惊之中,正试图接受这些已经发生的荒诞事实。

“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发生的,”麦格教授心烦意乱地说,“一切都令人迷惑……邓布利多说他要离开学校一会儿,让我们在走廊巡逻以备不测……莱姆斯、比尔和尼法朵拉都加入进来了……于是我们在一起巡逻。一切似乎都很平静。所有通往校外的秘密通道都被堵住了,我们知道没有人可以飞进来,进入城堡的每一个入口都罩着强力的魔法。我仍然没有弄明白食死徒是怎么进来的……”

“是有求必应屋!”罗恩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哈利……哈利让我们守在那儿。所以我和纳威还有金妮就在那儿等着,我们看到了马尔福进去,也看到了他出来!可是他出来之后马上扔了一枚隐身烟雾弹,我们对付不了那个玩意!可是马尔福拿着‘光荣之手’,你们都知道的,那个东西会自动为拿着它的人照亮眼前的路……”

“我们试了所有的办法——荧光闪烁,火焰熊熊,”金妮说,“没有东西能穿透那一片黑暗,我们只好从走廊里再摸索着出来,同时还听到有人从旁边冲了过去。很显然是因为马尔福有‘光荣之手’,可以看见并引导他们,但我们不敢施任何魔法或抛出任何东西,怕击中自己人。当我们走到一个有灯光的走廊时,他们都跑光了。”

“真是见鬼!看来我需要去问问弗雷德和乔治,他们到底在跟什么人做生意!”罗恩懊恼的低吼着。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窗外的广场上,福克斯正在低声吟唱,凤凰的凄婉挽歌回荡在霍格沃茨每一个角落,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里。艾莉丝依靠在医疗室的病房门外,静静的听着窗外的声音,也聆听着屋子里的声音,所有人都相信了,斯内普教授是罪人,是整个魔法界的罪人……

“艾莉丝!”韦斯莱夫妇从走廊另一头赶过来,他们的身后紧跟着芙蓉德拉库尔。韦斯莱夫人一路小跑的到了艾莉丝面前:“比尔他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我刚刚赶到这儿,还没看到比尔。”艾莉丝迅速的擦了擦眼角,“他一定没事的!”

“噢我的孩子……”韦斯莱夫人率先推开了门,直接冲向围绕着很多人的病床,比尔韦斯莱正躺在那儿,他的半张脸都被毁了,皮开肉绽,几乎辨认不出的奇形怪状。

“我们正在等你的药剂!”庞弗雷夫人把艾莉丝手中的瓶子拿了过去,“请让一让,韦斯莱夫人!”她用力把韦斯莱夫人从床边挤开,把那些药剂滴在比尔的脸上,药剂碰触到皮肤冒出缕缕白色的烟雾,发出刺鼻的气味,庞弗雷夫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住的说着:“很好,真的很好,一如既往,斯内普教授如此出色……噢!”她仿佛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很快的停住了口。

“我可以试试看吗?”艾莉丝的声音并不太清晰,但是足够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庞弗雷夫人给她让出空间来,艾莉丝走到比尔的床边,将魔杖对准比尔的脸颊,像是在唱歌一样的低声念动咒语,魔杖发出淡金色的光,光芒覆盖的地方伤口正在慢慢结痂,虽然没有完全愈合,但是已经比之前明显好了许多。

哈利对这一系列的动作并不感到陌生,在盥洗室里,他亲眼看到斯内普就是这样医治马尔福的,只是比艾莉丝的动作更为娴熟。

“真是太感谢你了!”韦斯莱夫人紧紧的拥抱了艾莉丝,眼泪浸湿了她衣服上的一大块。

“这没什么。如果真的要感谢的话……也许还是应该感谢斯内普教授,是他教给我这个方法的。我觉得,我们并不能因为一个人现在的表现而抹杀他之前的成就。”艾莉丝环视着周围,所有人都在看着她,而她却不想看到所有的人,她很快的离开了这儿。

福克斯的火红色身影在霍格沃茨上空一圈又一圈的盘旋,终于,它留下最后一声哀鸣,拍拍翅膀飞向远方,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没有了凤凰吟唱的校园更加的寂静,也更加的凄凉,学生们都回到各自的休息室去了,所有人都在等待天亮。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会再有一部分人放弃霍格沃茨,永远的离开,因为这儿没有了邓布利多。

艾莉丝静静的爬上塔楼,来到邓布利多最后站立的地方,她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最角落里的彼岸花。她走过去蹲下,看着火一样绽放的曼珠沙华和雪一样沉睡的曼陀罗华,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过那一丝丝的花瓣,花瓣微微的颤抖,一如她此时的心。

“咳咳。”雷古勒斯鬼魅一般的出现在艾莉丝身后,看到艾莉丝被吓了一大跳,他抱歉的一笑:“我比你早到,是你没看到我而已,你的心……好像已经离开了你的躯体。”

艾莉丝舒了一口气,事实上她很想单独待一会儿。

“斯内普学长杀了邓布利多?”雷古勒斯的语调微微上扬,仿佛他好奇的只不过是关乎天气一般的平常事。

艾莉丝迅速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你听说了。”

“是的。刚刚上来的时候,遇到一群小獾,他们凑在一起谈论的很热烈。他们以为很隐秘,然而那么多人凑在一起的声音实在是不怎么小。”雷古勒斯从阴影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