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马超纵马来到了河城东门前,不由得感叹时光易逝,距离上次途经这里已过去一个多月了。在这一个多月里,他一直跟三绝老人在洛阳城外的树林里学习掷暗器、轻功以及点穴手法,他不仅学会了用左手掷五粒石子,右手可以掷出十粒石子,更重要的是,他学会了最顶尖的轻功身法和心法,自己的点穴手法也有了质的飞跃,跨入到一流高手的行列,只是时间问题。
在学艺的过程中,三绝老人一直夸赞马超刻苦努力,悟性高,原本打算传授马超三个月的时间,可一月间就倾囊相授,再无可教之艺了。马超提前学完,踏上了回家的路。
马超放慢马速,缓缓地骑入城中,不禁左顾右盼起来。他原以为,自己协助饥民们抢了秦家和楚家的粮仓,城中就会没有饥民。但现实与他想象大相径庭,饥民数虽然有所减少,但依然站满了街道两旁。马超心头蓦地闪现了不祥的预感:难道钱惠和宗青私吞了抢到的粮食?他的心里怒气开始升腾,决心先找姜林问个究竟。他双腿一夹马肚,飞奔向了姜林的住宅。
来到一个热闹的十字路口,马超正要急速地拐弯,忽见秦寿生牵着那匹神骏的踢雪狮子兽站在路口。马超对这匹马太喜爱了,不由得勒住马,定睛观瞧,发现马上居然插着草标,而更令马超意外的是秦寿生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竟然像个乞丐。他身旁还站着两名街头无赖,不时地踢他一脚,打他一拳,当街凌辱他。马超迟疑了一下,按下心头的怒火,跳下马来,走到了秦寿生跟前,问道:“你这匹马是要卖吗?”
“是啊,小哥。我这可是一匹宝马良驹呀,与无敌将军吕布的赤兔马齐名。”秦寿生急忙说。
“哈哈哈,还吹呢!真是大言不惭。”一旁圆脸的无赖耻笑着说,还啐了秦寿生一口。
马超不悦地瞟了圆脸无赖一眼,继续问秦寿生:“你打算卖多少钱?”
“嗨,我急需用钱,十两金子足矣!”秦寿生心痛地说。
“哼,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那个长脸无赖冷笑道。
秦寿生没有搭理长脸无赖,急色地对马超说:“不瞒小哥说,这匹马是我花了千两金子买来的,又救过我的命,要不是用牠救我的妻儿,我说什么也不能卖呀!”说完,眼泪纵横。
马超不想看男人流泪,伸手探进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秦寿生,认真地说:“这马的确价值千金。不过,我身上没有这么多,这是二十两金子,你先拿着这些,等我回家后,再派人把余下的部分给你送来。”
“这些足矣!这些足足矣!”秦寿生激动得泣不成声。
“外乡人,你真要花这么多钱买这匹马?我可告诉你,这马可是一个大花瓶,中看不中用。”圆脸无赖眼红地看着秦寿生解开布包,露出黄灿灿的金子,不无嫉妒地说。
“这马怎么会中看不中用?”马超冷冷地问。
“这马看着高大气派,可不能骑呀!几乎每天都有人被牠的样子吸引,想要买这匹马,可没有一个人能骑呀!有几人还被摔伤了,要不是这小子穷到了极点,人家还会跟他讨要医药费呢!”圆脸无赖耻笑着说。
秦寿生流露出惶恐的神情,嗫嚅着说:“我我事先都跟他他们说明了,这马马性子烈,是他们不服,非要试骑的。”
“那你跟这个外乡人说了吗?”圆脸无赖瞪起眼追问,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
“不用说,这马要是不烈,我还不买呢!”马超淡淡地说完,又问秦寿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本地首富秦大户的公子,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还不是被抢了,他现在是一贫如洗呀!”长脸无赖幸灾乐祸地说。
马超冲长脸无赖皱了皱眉,继续追问秦寿生:“被谁抢了?一月前,我途经这里时,只听说,饥民抢了你们秦家和和楚家的粮仓呀!”
“是啊!一开始,他们的确抢的是粮仓。”秦寿生表情痛苦地说,“可这年月,谁要手里有了粮食,就可以拉起队伍。那伙贼人的头目有两个,一个叫钱惠,另一个叫宗青,他们抢了粮以后,就纠结一些年轻力壮的饥民,到附近的卧马山上落草为寇了。还用抢到的粮食换取了一些兵器,打劫过路的客商和平民。”
“什么?他们没有把那些抢到手的粮食平分给所有饥民?”马超惊急地问。
“哧,”圆脸无赖耻笑出了声,“这年月,你手里有了粮会分给那些饥民吗?现在,谁有了粮食,谁就是土皇上。”
“他们只将粮食分给了亲朋好友,和听命于他们的精壮汉子,至于那些老弱病残,他们根本不管。”秦寿生补充道。
马超愕然无语。
“他们落草为寇后,队伍逐渐强大,又惦记起了我们家的金银财宝,和丫鬟仆妇,趁一个月黑风高之夜,闯入了我们家和楚家,抢光了我们的财物和妇女。我父亲带人抵抗,被他们打死,我见势头不妙,骑上这匹踢雪狮子兽,逃命去了。”秦寿生说着,爱怜地抚摸着眼前的白马,“说也奇怪,自打这马买回来,牠一直不让我骑,那晚就让我骑了一回,救了我一命,也不枉我每日亲自给牠喂草料,洗澡。”
“那楚氏父子呢?”马超问。
“他们父子俩拼死抵抗都被贼人所杀。”秦寿生叹了一口气说,“等我回到了府中,家里连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下人们也都各奔东西了。好在猪圈里还有一些饲料,我就我就吃这些维持着这条命呀!”说到这里,秦寿生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你用卖马的钱救妻儿是怎么回事?”马超接着问。
“五天前,那钱惠派人给我捎来话,说只要我还能凑足十两金子,就放回我的妻儿。”秦寿生苦着脸说,“我到哪儿凑这十两金子,只能想到卖马,况且,这马我也养活不起了,牠呀跟着我也只能受罪,卖了就卖了吧!呜呜呜”秦寿生伤心地又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