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月辉从车子上跳了下来,踱到我们身边幸灾乐祸地说:“我可是警告过你的哦,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简直就是恶魔的化身!那天使般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恶魔,一个背着黑色翅膀头顶长着尖角手里拿着叉子的恶魔!
我站了起来仰起头,充血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满腔悲愤:“你凭什么拆我们的侦探社!”
他垮下脸,双眼犀利:“你勾结KING盗走七彩水晶石,我没把你们赶出学校你们就该偷笑了!”
“我说过我和KING没有关系!我没有偷水晶!”我感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我死命忍住了。我才不要在这个混蛋面前哭,被他嘲笑呢!
“拿出证据来啊!”他摊开手大声说。
“我……”我张了张嘴哑然。他,他竟然学我那招?我……我要到哪里去找能证明清白的证据啊……
“哼!”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指着夜色中神秘的哥特建筑说,“你要是能证明你和KING没有任何关系,我就盖一幢比学生会大楼还要高的楼给你当侦探社!”
“好!”我顿时双眼放光,自信万分地说,“这可是你说的,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哼!”
“哼!”
我们同时背过身以相反的方向迅速离开。
“社长,等等我!”Q焦急地快跑跟上来。
殷月辉,我们等着瞧!我要让你后悔你今天对我所做的事和所说的话!
4
回到家里,我气愤地甩上门,把无辜的门当成殷月辉,踹扁你踹烂你!该死的殷月辉,我们的粱子可结下了,我一定会找到证明我无辜的证据,让你好看!哼哼哼!
“啊!璎珞回家了啊。”老爸从实验室里探出头。灰头土脸的,身上穿着不知道几个星期没洗、脏兮兮的已经看不出是白色的白大褂。这么晚没睡不知道又在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发明了。
我老爸是个发明家,不过到现在都没有发明出什么惊世骇俗举世闻名的东西来。由于口头禅是“啊”所以人称R博士。四十一岁,身高不高长相不帅,整天穿着邋邋遢遢的白大褂,头发经常忘记去理,所以乱糟糟的,大概用脑过度比相同年龄的人多了些白发。没事就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乱搞发明。至今发明的东西都是些乱七八糟派不上用场的东西。
和老爸生活在一起,所以我也是大大咧咧,不修边幅。
“嗯。”我随意应了声,换上拖鞋走进客厅,倒了杯矿泉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下。
“啊!冰箱里有披萨,你自己热了吃!”
“哦。”
老爸看了我一眼又把自己关进了房间,我拿着披萨热也没热就上楼钻进自己房间,然后打开电脑进入了邮箱,看了眼立刻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焉了下来。
两个星期了,依旧一个委托都没有。唉——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关了电脑,狼吞虎咽地吃完披萨我就倒在床上,没多久我就找周公去讨论深刻问题了。
早晨醒来下楼,老爸坐在餐桌前看着报纸喝着咖啡吃着煎蛋和火腿,Q拿着锅铲正在一边煎蛋。看到我立刻端了一盘煎蛋献宝似的跑过来,两个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社长早,我把早餐做好了!”
我翻了个白眼,一把夺过老爸的报纸凶巴巴地说:“你怎么又让Q做饭啊!”
“因为我不会啊……”老爸可怜西西地瘪了瘪嘴,从我手里轻轻地抽回报纸,灰溜溜地低着头吃煎蛋,一头灰白的头发像稻草一样又干又乱。看他这个样子,害我都心软了下来不好再说他什么。
Q平时就喜欢像个欧巴桑似的帮我们做饭洗衣服,勤勤恳恳全年无休,说是应该报答我们。
“呵呵,社长没关系,我喜欢做饭!”Q憨憨地挠着黑亮的短发。
“你是男孩子,就该拿出点男人气概来,怎么能像家庭主妇一样每天洗衣服做饭啊!”我打量着他,不但个子矮身材也是又干又瘦,最小号的背带裤穿在他身上也像是个麻袋套在身上似的松松垮垮。脸圆圆的嘴巴小小的,脖子细细的。真是哪一处看来都不像男孩子啊……
没男生的样子就算了,连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侦探社唯一的男社员就这副样子,真是让人泄气。
“社长……”Q指了指时钟说,“你再不吃就要迟到了……”
时钟尖尖的指针已经快指向八点了,而且正以平稳的速度往前移动。
“要迟到啦!”我都来不及坐下,就端起牛奶一口气喝完,狼吞虎咽地吃下煎蛋,嘴也没擦一下就拉着Q冲出了家门。
“路上小心啊!”老爸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呼呼——呼呼——
风声呼啸在我们耳边,我把“小绵羊”——一辆小机车当成雅马哈狂飚。路旁的景物不断倒退,没过多久圣罗兰庄严雄伟的建筑就出现在我们眼前。
“等等!”
望着正在缓缓关上的铁门,我狠狠地拧下油门“嗖”地冲了进去,圣罗兰那扇金灿灿的大铁门就在下一秒沉重地关上,被关在门外的学生只能痛心疾首、悔恨万分地捶着铁门叹气。
相较于刚才,现在的我几乎是闲庭信步地和Q走在校园里,因为没有了侦探社(在心里痛哭)我们直接往教学楼走去。
教学楼大厅,喷泉中喷出的水折射着从彩色玻璃窗照进来的阳光,整个喷泉都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芒。栽在花盆里的巨大绿色植物生机勃勃、绿意盎然,圆形的穹顶上绘满了令人目眩神秘的彩绘,彩绘上面站在云端吹着长号弹着竖琴的天使栩栩如生。空气中漂浮着被阳光照得闪闪发光的细小粒子,植物散发着清新的草香花香和泥土香味。
墙壁上贴着的大副照片和新闻在这如天境般的世界特别突兀,所以也特别引人注目。照片上的KING英姿飒爽威风凛凛,新闻更是把KING吹得天上地下。
一大堆一大堆的女生簇拥在照片前双眼冒着桃心,嘴角流着口水。
“KING真是太帅了!真希望他能多光顾我们学校!”
“他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已经把我的心偷走了!”
“把我的人也偷走吧!”
这些女花痴中居然还有昨天不断拿数码相机和手机拍殷月辉的女生,她们变心起来还真快啊!
“走开!走开!”
这时,殷月辉的“白老鼠”军团志气高昂地走了过来,目中无人地推搡开人群,然后“啪啪啪”地把一张张告示覆盖在KING的照片上。
又是这群臭虫!真是像蟑螂一样又多又顽固啊。
“白老鼠”离开后,大家都好奇地凑了过去看告示,我和Q也挤进人群看看殷月辉那小子又要耍什么花招。
悬赏令
学生会提供十万元奖金悬赏缉拿KING,凡是抓到KING的任何人只要把KING交给学生会就能拿到十万元奖金。
圣罗兰学生会
十万元!我的两个眼睛像灯泡一样亮了起来。
太好了!殷月辉你这不是送钱给我吗,哈哈哈哈——
我当着众人的面“哗”地一声撕下了悬赏令。周围的人全都诧异地望着我。很快我云璎珞的大名就会在全国声名远播,KING是我的猎物!
“社长?”Q推着眼镜疑惑地望着傻笑不停的我。
“走吧!”我拉着Q离开。
“去哪里啊,社长?”
“去抓KING!”
5
我拉着Q跷课来到了电脑房。电脑房里空无一人,Q敲击键盘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房间内特别响亮。
Q虽然愣头愣脑笨手笨脚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绝对是个电脑高手,其实他还是个深藏不漏的黑客。笑话!当侦探的怎么能不藏一手呢。
“社长,学生会的系统已经顺利侵入了。”Q敲着键盘,电脑屏幕上显示出学生会的资料库。
“OK!查查每个学生的档案。”
“为什么要查学生档案?”Q转过头望着我推了推厚重的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上的光亮,在昏暗的电脑房里特别刺眼。
“从那天和KING的交手中,我发现KING对圣罗兰十分了解,从他对地形的熟悉程度来看,我觉得他就是圣罗兰的人,再从年龄来推断,我能肯定他就是圣罗兰的学生。”我一一分析着。
“社长,你真是太厉害了!”Q紧握双拳对我崇拜得五体投地。
“哈哈哈——”我得意地大笑。KING你马上就要露出原形了!
Q的注意力转回电脑屏幕,聚精会神地查着资料,可是他飞快的十指突然停顿了下来,然后又失去节奏地敲击键盘,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开始混乱。
“怎么了?”我凑上前。
“不知道,好像被发现了!”Q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和电脑做着殊死搏斗。
可是屏幕上的数据库已经消失,被重重红色的障碍替代。
哔——哔——哔——
电脑响个不停。
“我们被踢出来了!”Q紧张得额头冒汗。
“啊?”到底是谁?连Q这样的高手都对付不了!
“糟糕!我们在被反侵入了!”Q大叫一声。
电脑屏幕闪了一下,然后出现了清晰的画面,殷月辉跩得不能再跩的脸出现在了屏幕里。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已经中了我的病毒,哇哈哈哈哈——”殷月辉张大了嘴,狂妄地大笑,连那颤抖的小舌头都清晰可见。
“社长,电脑瘫痪了!”Q又大叫一声,苦着张脸垂头丧气地推开椅子。
殷月辉的笑声回响在电脑房里,不断地重复着相同的话。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已经中了我的病毒,哇哈哈哈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已经中了我的病毒,哇哈哈哈哈……”
“什么?”我一把扑到电脑前拼命乱按键盘,可是电脑就是不听使唤。
“想知道怎么解除病毒吗?”电脑里蓦地冒出这么一句,里面的殷月辉戴上了一副黑框眼镜,像个IQ博士一样推着眼镜。
“怎么解除?”我睁大了双眼迷惑不解地瞪着屏幕。
“告诉你哦!”屏幕里的殷月辉倾身,整张脸放大,“用右手按ALT加TAB同时用左手按SHIFT加DELETE再同时按H!”
我费力按照他说的去按,可是那个“H”怎么都按不到。
“是不是按不到‘H’?”电脑里的殷月辉又说话了。
“对!对!对!”我用力点着头。
“那就把鼻子凑过去按啦!”屏幕里的殷月辉笑道。
“对啊!哈哈!”我怎么没想到啦。我立刻把鼻子凑到键盘上用力按下“H”。
哦!鼻子好痛哦!
“啊哈哈哈哈……”电脑里突然爆发出殷月辉的狂笑,“你是猪啊,说什么都信!有一只猪用鼻子去按键盘,有一只大蠢猪用鼻子去按键盘,啊哈哈哈哈……”
我、被、耍、了……
居然敢耍我!我火冒三丈。
屏幕里的殷月辉笑得甚是嚣张。
“可恶!”我一拳砸在电脑屏幕上,真希望面前就是殷月辉的脸,让我好狠狠地扁一顿以消心头之恨。
“社长我们快离开吧,要是把电脑砸坏了我们可没钱赔啊!”Q死拉硬拽地把我拖出了电脑房。
等我们两人赶到教室,教授正在讲台上口沫横飞地讲授着细胞结构,我和Q弯着腰蹑手蹑脚地溜进教室,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望着依旧全神贯注在讲课的教授,我在心里举了个V字。耶!没被发现。
明媚的阳光透过弧形的窗户照射进来,大家都昏昏欲睡地听着枯燥的课。我趴在桌子上习惯性地用手指在桌子上打着圈圈。
哎——这个月又没接到委托,赏金也泡汤了,这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啊?
都是因为殷月辉那个惹祸精,把我们的侦探社变成了一块平地,害我们只能偷偷摸摸地当地下侦探,唉——
“云璎珞!”教授突然点到我的名字。
我猛然抬起头,睁大了双眼茫然地望着他。周围一片死寂。
“起来回答问题。”
“哦。”我立刻站了起来。
“细胞结构和生命活动的物质基础是什么?”
“啊?”细胞结构和生命活动的物质基础……是什么呢……我抓着脑袋绞尽脑汁地想。
Q在一旁用着细如蚊蝇的声音对我讲着什么,但是我听不清楚,只见他嘴巴一开一合的,好像是什么……子?
“哦!”我恍然大悟,立刻笑着回答,“是分子和分母!”
“哈哈哈哈——”教室爆发一阵哄然大笑。
“你知道现在上的是什么课吗!”教授勃然大怒,一张脸涨得通红。
“生物啊。”这个教授真是的,连自己在讲什么课都不知道,是不是老糊涂了。
“你……你……”教授气得说不出话来,叹了口气叫道,“景夜莲,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题目。”
一个戴着黑框眼睛,邋邋遢遢,木讷得像木头一样的男生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回答:“是原生质。”
哎呀!这是什么人啊,我张大了嘴巴打量着他。
他精神萎靡,一副宽大的黑框眼镜遮去了半张脸,贵族学校的昂贵制服却被他弄得皱巴巴的,两个领子早就看不出来形状,就像一团咸菜。那头头发实在看不出来是什么发型,粗看一眼让人会以为是在头上顶了个鸟窝。简直就是书呆子和流浪汗的完美结合体。
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邋遢的人,我算是大开眼界了。
“很好,你坐下。”教授笑嘻嘻地向他挥了挥手,又怒目转向我凶巴巴地说,“你也坐下,下次不要迟到,上课认真听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