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作为一名船长,你所关心的是通过这次测量,对天文航海会有什么好处。当然,你也应当知道,在我的地位上,关心的是什么。那就是,大英帝国需要更多的土地!我们要建立一个太阳永远不落的全球帝国,就必须到地球各处去寻找新的土地。可惜的是,新旧大陆有许多地盘都叫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荷兰人和法国人占去了。我们刚刚为了印度和加拿大跟法国打了七年战争,必要时我们将再次用武力解决。但是同时,也不要放过了广阔的太平洋,那里还有许多未知的领域,特别是那个神秘的‘南方大陆’,到底只是一个古老的神话,还是确有其地?这是我的前任和我念念不忘的一个问题。近百年来,不时有人报告说他们已经发现了南方大陆,但却都没有可信的详情。要是你能确实地找到南半球这片未知的大陆”,伯爵瞪着眼睛,看定了库克,一字一顿地说,“并且插上了英国国旗,那你就是对陛下和我作了最好的报答啦!”
先关注下级的立场、目的和需要,然后在整合下级各方立场、目的和需要的基础上,提出自己代表的更重要的立场、目的和需要,并表达自己的期望,这是一个高明的上级必须明白的工作方法。
面前这位睿智的充满进取精神的国务大臣的心里话,使库克感到茅塞顿开,他定了定神,提出了几个问题:
“尊敬的伯爵,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这次航行的重点,是在塔希提观测以后的地理考察?”
国务大臣桑德韦奇伯爵满意地点了点头。
“观测之后,我需要从塔希提岛一直向南走,去寻找南方大陆?”
桑德韦奇伯爵再一次表示肯定。
“如果找不到呢?”
桑德韦奇伯爵果断地说:“那你就一直向西,到新西兰去!看看那里是否真的象塔斯曼在1642年报告的那样,跟南美洲相连接。再以后,你就可以回国了。回国的路线,你可以根据当时的风向和具体情况而定。”大臣将身子向后一仰,表示接见结束了。
听完上级的交代之后,为了不出现理解上的偏差,应该向上级表述自己的理解,以验证自己的理解上否真的符合上级的意图,或存在某种偏差。并在适当的时机,提出更深层次的疑问。毕竟,讨论可以将问题引向深入。有时,一个善于动脑筋的下级会想到上级想不到的问题。这样,就可以从上级那里得到指导和指示,以免自己以后的工作出现偏差。
3.准备决定成败
库克船长一接到任命,这次航行考察的准备工作就迅速展开了。
被海军部选中的“努力”号令库克感到非常满意,它是一艘368吨的运煤船,同他在沃尔克兄弟手下干活时所驾驶的船只几乎相同。这种运煤船虽然船体宽大,像个盒子,但正如“努力”号这个名字所预示的,这艘被选中的船只对这次漫长艰苦的航行来说将是无可挑剔的,后来发生的情况证明了这一点。运煤船十分坚固,能经受惊涛骇浪的冲击;它船舱宽大,可装载大量煤炭,因此除其他物品外,还可运载大量人员和大批给养。
随“努力”号出发的各种职责的人有94名。由于考察队肩负着多项任务,因此船上人员来自不同的领域。有包括军官、普通水手和一支海军战斗队在内的皇家海军人员。有皇家海军外科医生。有些军官还带着勤务兵。雇用了一名只有一只胳膊的厨师。库克还请来了几位在从事商业运输工作时结识的好朋友和数名与他同在“彭布罗克”号或“诺森伯兰”号战舰上工作的战友。由于库克对这些人的情况了如指掌,对他们的能力极其信任,因此他们成了全体船员中的骨干力量。他还给他妻子的表兄安排了一个职务。
在骨干人员的使用上,一定不可大意和随意,只有那些责任心强,能力出众,能够密切配合自己的人,才能与自己形成完美的合作。只要有一些足够值得信任的骨干,就可以左右整个团队的走向。
最后,船上还有皇家学会的代表,即水手们所说的“从事试验工作的绅士”。这些代表包括天文学家查尔斯·格林、博物学家约瑟夫·班克斯、生物学家丹尼尔·卡尔·索兰德及其助手和两位画家亚力山大·巴肯和西德尼·帕金森。画家是非有不可的,因为他们要用画笔记录考察队考察自然界和地理状况的活动。
任何一个团队都抱有多元化的目的,即使是单一的目的,也需要不同职位、不同职业技能的人的相互合作。我们无法想像,一个团队里,如果全是素质和技能相同的人,他们能够完成什么。
库克自己负责给养的采买和储存工作。
为所有的人提供后勤保障,这的确是一切辛苦而又极其重要的事情。事实上,这个工作往往被我们忽略。试想,如果后勤出了问题,一个团队和组织还能正常运转么?
船上置备了一架新近发明的手提式天文观测仪,用于观察金星凌日的情况。库克还领取了所有可以得到的航海、数学和天文仪器,其中包括一些新的和有待检测的装置。他希望在航行期间能对这些装置进行测试。海军部和皇家学会提供了两台反射式望远镜、一架象限仪、两座天文钟、一架六分仪、两支温度计、一架测量用经纬仪、一支铜标尺和两只比例罗盘。库克的舱室里放了一架平板仪、描摹用玻璃以及纸和墨水。对库克来说,这些用品有着显而易见的重要性,所以在船上他总是随身携带其中的大部分,生怕被弄坏。
爱惜工具,才能顺利完成自己伟大的工作。我们无法想像,一个战士在战场上弄丢或被别人弄坏了自己的枪,那会是怎样的情形。
在出发之前,这位细心负责、深谋远虑的库克船长日夜在考虑一个令他担心的问题:那就是该如何有效地对付坏血病。这种陆地上不大听说的小病,却是对远洋船员最大的威胁。生龙活虎般的人,患了这种病上船以后,渐渐会感到四肢无力,精神沮丧,牙根浮肿、糜烂、出血,最后全身出现紫斑,不治而死。在洲际航行中,一艘船上常有几十个船员死于坏血病。库克发现,得这种病的高级海员比较少,他想,这是否跟当官的伙食供应较好有关?在长航程中,他们可以吃到昂贵的泡菜、果酱、柠檬汁,而广大的水手,天天只能吃粗饼干和臭咸肉,发病率就很高。库克现在大权在握,他打算在船员伙食中多备泡菜、柠檬汁,当做抗坏血病的药方,在这个长航程中试验一下他的疗效。
这场试验的结果,在航海史上取得了划时代的成功。库克本人因此被推选为皇家学会的会员。英国政府后来规定,船员必须每天饮用柠檬汁。于是坏血病不但不再威胁船员的生命,而且简直被人们遗忘了。
最初,发现有效药方的人可能不是医生。同样,其实领域也是如此。发现有效的解决方案的人,往往不是那引起高高在上的领导者和理论家,而是那些在第一线实践的,同时善于动脑筋总结的人物。
4.“努力”号上有序的管理
l768年8月26日,“努力”号借着思想启蒙运动和帝国发展的东风,扬起船帆,向塔希提方向驶去。当时航海的动力是方向不定的风,测量用的是原始的四分仪,罗经和海图都很粗陋。库克用精湛的驾驶技术,使帆船每走一两个月就靠一次岸,以补充大量生鲜,以防坏血病。
“努力”号要去的第一个港口是非洲近海的马德拉岛。到达这个岛屿要花费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在这期间,该船的全体船员和乘客陷到例行公事之中,同时还要掌握在不影响他人的情况下开展各自工作的方法。
由于彼此需要合作,大家组成了一个团队,但在合作的同时,又需要分工和独立。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为了合作而形成的团队,势必给独立和工作带来不必要的成本和负面的影响,为此,每个人都需要在合作的同时,探索在不影响他们工作的同时,开展自己工作的方法。
在水手们执行任务时,班克斯在船侧用一张小网捕捞海洋生物,画家帕金森给捕捞到的奇异海洋生物画些素描,然后这些生物交给班克斯研究和解剖。
合作可以使劳动的成果共享,这比单干要省时省力得多。
库克和天文学家格林花费大量时间检测那些新的天文和航海仪器,测定方位和航向。
作为团队的领导,不可回避地要承担起探索航向的职责。
库克还分步训练新来的海员,树立自己的权威。
对于刚刚加入团队的新成员,培训是必须的。但是,要传统的工业时代的管理模式中,一些老的领导和业务骨干仇视这些新来的人,视他们为自己未来的竞争对手,而高层领导又未能以制度来保障这些新成员快速进入状态,和老成员形成完美的合作,这的确是我们应该重视和解决的问题。
海员们发现他们的船长严厉但公正,要求严格但又善解人意,动辄发火但过后就忘。
一个态度严厉,但毫无私心,一切为大家着想的领导,人们是不会计较他的严厉的态度的。
他们很快就明白了库克心里在想什么——他真心希望“努力”号能保持一个清洁的环境;他对疾病普遍存在于皇家海军大多数舰船上的情况了如指掌,因而坚定地认为、要想让全体船员身体健康、士气高昂,必须保持清洁。
卫生看似一种小事,但它却决定着整船人的健康和生命。细节决定成败,一个重视细节,比别人多想、多做一些的人,总是能够将危机消灭在萌芽状态。
9月底,“努力”号驶抵马德拉岛。考察队在那里停留了很长的时间,购买和装载了一些给养,其中有一头活牛和3000加仑酒。
在马德拉岛,考察队第一次遭受人员损失:该船大副在起锚时掉入海中,溺水而死。他们从马德拉岛向巴西的里约热内卢进发。
无论我们的准备和管理多么严密,在一个团队中,总是不可避免地会出现意外的糟糕事件。对此,我们只有正视它,并从中吸取教训。
5.火地岛上的死神
抵达里约热内卢以后,“努力”号又补充了一些淡水,许多柑桔和肉类,足以保证这个长航程中生鲜食品的供应,然后继续沿着南美洲东海岸向南航行。他们于12月到达这一大陆的南端,在火地岛的近海水域下锚停泊。火地岛是一个荒凉的岛群,隔麦哲伦海峡与大陆相望。就在这个多岩地区,随船的科学家们遇到了一次悲惨的灾难。他们到岸上采集植物标本时,迷失了方向。
只知道前进,不知为退路做准备,自然会发生迷路事情。知时不知退的人,必然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夜幕降临后,气温骤然下降。未等他们找到返回海滩的道路,两名陪同科学家们登上该岛的黑人奴仆就已经走不动了。其他人因为面临冻死的危险,只得撇下这两名奴仆。这两个不幸的人发起高烧,天还没亮便死去了。
尽管出了这种大事,但考察队仍然继续前进。他们绕道南美洲最南端,即环境险恶的合恩角之后,“努力”号将这片大陆抛在后面,进入浩翰的大海,沿着大致笔直的航线,一路顺风,向塔希提驶去。每天班克斯都要朝天边眺望,寻找南方大陆的踪迹,库克则注意观察海上是否出现了强大的洋流或滔滔的海浪——所在海域是否有大片陆地的一种常见的标志。但是,在广阔的太平洋上航行一个月之后,考察队却连陆地的影子都没有见到。班克斯感到失望,但库克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他认为,南方大陆是并不存在的。
缺乏依据的推断,总是让人一不小心就犯了错误。
又过了一个月,考察队终于见到了陆地。
6.迷人的塔希提岛也让人烦恼
迷人的塔希提岛
1769年4月11日早晨,在远方的海平面上出现了很像山的东西——这就是风光明媚、景色如画、被称为太平洋王后的塔希提岛。这里四周珊瑚礁围绕,有四种不同的海潮,互相抵销,使得海面终年平静。从海边到山顶,满布着茂密的植被,花香果硕,椰林高耸,真是个诗一样迷人的地方。
虽然还未登陆,大家已经在船上清楚地看出该岛景色秀丽,美不胜收。海湾四周布满了黑色的火山沙。在沙滩的背后,浓密的热带森林在轻风的吹拂下摇曳生姿。在更远的内陆地区,可以看到奥罗黑纳山耸立在植被的绿色华盖之上。船员们从“多尔芬”号老船员的口中了解到了塔希提人,尤其是塔希堤妇女热情好客之后,都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恨不得立刻上岸。
热情的岛民
与此同时,岛民们早已发现了他们,只见这些岛民们跳上独木舟,向这艘船只划去。这些独木舟上装点着岛民们象征和平的绿色树枝。库克发现有两个人显然是头领,便将他们请到船上。这两位酋长身材高大,衣着华丽,彬彬有礼,在甲板上与库克相见。双方交换了礼品。库克得到了一件长袍,他送给客人的则是念珠和短芹。与此同时,其他岛民也已来到船上,把整个甲板挤得水泄不通。其中的一些人因为好奇和兴奋,甚至爬到索具上。库克紧张地看着他们,直到发现他们动作十分灵活稳健,心里才踏实下来。
好客的两位塔希堤酋长热情地邀请库克上岸。库克、索兰德、班克斯和一队海军士兵列队来到海滩这是他们两个多月来第一次踏上坚实的陆地。大群塔希提人跟着这些新来者去一座座村庄观光。所有塔希提人都显得那样友好、好客,不断地请客人品尝各种食品。
为了上寻找观察金星凌日的合适地点,库克和格林先花了好几天时间。班克斯和索兰德则迅速消失在浓浓的密林之中。林中生长着各种从未见过的花卉和植物,堪称植物学家的伊甸园。其他人则把大部分时间用来和岛民们做交易和开展社交活动。塔希提人特别看重铁制品;他们用椰子、面包果和庆典上食用的猎物换钉子和其他铁制品。库克对这种活动表示鼓励,他希望利用该岛的资源,为“努力”号上的乘客和船员提供给养。
人们在交易中完成了互利的目的,各取所需,能够提供对对方有用的东西是交易合作的基础。
好客的塔希提人接二连三地为客人们举行特殊的宴会。他们把食物放在滚烫的石块和绿叶夹层中间,用土灶蒸熟。最令客人们惊奇的是岛上的一道风味菜——烧塔希提狗。这道菜摆上餐桌后,大部分客人都礼貌地表示不吃。只有库克除外。他什么都吃,以此闻名。这位船长很喜欢这道菜,认为同烧羊羔一样好吃(岛民们则对水手们爱吃老鼠的习惯表示厌恶)。总的来说,岛民们同这些白人的关系极为融洽。有些船员开始学习塔希提语,很多人很决就和岛民们建立了友谊。
与岛民之间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