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傻瓜!总是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要狠狠的罚!”纳寒珏气恼的咬上她的唇。
为什么总要说这种让他揪心伤心的话?
他怎么会负她?
他恨不得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她,只要她,他怎么会负她?
用力的抱着他最心爱的女孩儿很久很久,他才抚着她的发,轻声说:“歌儿,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你变成瞎子,你会好的,一定会……”
轻歌静静躺在他的怀中点头。
她不愿意打击纳寒珏,可是她也知道,这次,连水倾墨都无能为力,他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从那天起,纳寒珏开始变的很忙,每天都早出晚归,甚至几天都不回家,有时偶尔回家,哄着她,抽上几十毫升静脉血,就会匆匆离开,连和她亲热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她知道他很忙,忙着和水倾墨一起给她研制解药,忙着公司的事务,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她心疼他、体谅他,所以她每天都静静的待在纳寒别墅中,除了卧室、客厅、后花园她哪儿都不去,以免给他添麻烦。
可是,纳寒别墅的流言越来越多,越传越难听,别墅里的佣人都传她失宠了,纳寒珏已经不再喜欢她,在外面有了新欢。
还有人在背后讽刺她一个瞎子,居然不自量力,霸着第一少爷不放。
还有人说,纳寒珏不回家,就是在等她受不了,自己从这里离开。
她只是瞎了,并不聋,所以佣人们私下里议论的话,总会多多少少传进她的耳朵里。
但是她并不在意,她生性淡泊,别人的闲言闲语她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
她相信纳寒珏,相信他几天几天的不回家,是在为她辛苦、为她忙碌,这一点,她从来都没怀疑过!
她信任他,相信他绝不会背叛她,可是,很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这天下午,她又坐在水池边,和火鸳花待在一起的时候,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霍思佳!
她已经看不见霍思佳的美丽,只能听到她娇甜的声音,如黄莺出谷,连同样身为女生的她听了都会觉得心动。
“听说……你瞎了?”霍思佳伸手在轻歌眼前晃了晃,脸上的表情又是讥诮又是幸灾乐祸。
轻歌静静的侧眸,面朝火鸳花的方向没有说话。
她清雅淡然,很多事情都能不放在心上,可是她毕竟不是神,不能把眼前情敌的挑衅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她心里很痛。
她给纳寒珏丢脸了。
很多人在看纳寒珏的笑话!
他那么爱、那么疼、费了那么心血力气追回家的女孩儿,变成了瞎子!
也许她不在乎,纳寒珏不在乎,可是外面的人一定都在笑他!
心里骤然痛的厉害,她可以不在乎自己,但是她不能不在乎纳寒珏!
“蓝沁小姐,我们都是聪明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我今天来,是来劝你离开表哥的。”霍思佳的声音听起来怯生生的,柔柔弱弱,说出来的话却异常尖锐,“以前我没来,是因为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你比我漂亮、比我气质好,你完美无缺、无可挑剔,连我都自认为比不上你,你比我更适合表哥,所以我拦住我妈,不让她再来找你和表哥的麻烦……”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注视了轻歌的眼睛好久,才缓缓的说:“蓝沁小姐,如果你还是我初见时那个完美无缺的蓝沁轻歌,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可是……现在你不是了!你现在是个瞎子,下半辈子你什么都为表哥做不了,你只能拖累他,害他被人耻笑,被人瞧不起,可我不同,虽然我没你漂亮,没你气质好,但是我至少是个健康的女孩儿,无论表哥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能站在他身边陪伴他,帮助他,而你……你以后还能做到吗?”
霍思佳每一句话都像一根利刺深深刺进轻歌的心里。
她不明白,霍思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儿,所以她知道她眼睛瞎了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必定会有很多的人会来找她的麻烦,所以她对纳寒珏说了,让他告诉手下,不要放任何外人进来。
霍思佳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她不算纳寒家的外人吗?
也许她健康时并不在乎这些,可是现在她格外的敏感,就像平平常常受伤的女孩儿一样脆弱无助。
她咬着唇,避开霍思佳的方向不说话。
“蓝沁小姐。”霍思佳继续说:“人活在世上贵有自知之明,你这副样子还怎么配得上我表哥?你还是离开他吧,免得被人耻笑!”
轻歌终于被她说恼了,她回头,面对她的方向,“我这副样子?我哪副样子?我的样子怎么了?”
霍思佳面露讥讽的看着她,“你怎么了?你现在是个瞎子啊!表哥那么优秀怎么能娶一个瞎子?你如果还有点自知之明,就该离开他才对!”
轻歌注视了她一会儿,缓缓笑了,“霍小姐,你信不信,在珏的心里,你连我这个瞎子都不如!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是吗?”霍思佳挑眉讥讽的看着轻歌,语气里有难掩的得意,“蓝沁小姐,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进来和你说这番话吗?”
“听说你告诉过表哥,他不在家时,不许放任何人进来打扰你的,那你不奇怪我为什么可以进来吗?”
轻歌心里像给什么狠狠敲了一下,脸上却依旧云淡风轻,“我不奇怪,因为那是你的事情,我不感兴趣。”
“你不感兴趣我感兴趣啊!”霍思佳笑盈盈的说:“是表哥让我来的呢!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一起,一起住在小墨那儿,我们朝夕相处、形影不离!他每天都会和我说好多好多话,说的最多的,就是他现在很烦恼,他已经厌烦你这个瞎子了,可是你却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不走,让他很苦恼,他是个善良的人,念着过去的情谊不好意思来赶你,就盼着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能自己离开这里,哪知道你这人脸皮这么厚,就是赖在这里不走,让他烦透了,索性十天半月的不回来,哪知道你还是不知趣,还是赖在这里,没办法,为了给表哥解忧,我只好来做这个恶人,劝你离开。”
一直坐在池塘边的轻歌,听完她的长篇大论之后,缓缓起身,站在她对面说:“你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你可以走了,纳寒珏想赶我离开,让他自己来,我们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一个外人来指手划脚!”
霍思佳脸色一变,不屑的冷笑了几声,“蓝沁轻歌,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表哥已经厌恶你了,他想离开你这个瞎子,和我在一起,如果你还有一点自尊,就不该在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难道……”
她语气中的不屑更浓了些,“难道传说中仙女下凡一般超凡脱俗的蓝沁大小姐,是个被男人甩了,还要死缠烂打厚着脸皮倒贴上去的不要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