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里,一名少女穿着店服坐在钢琴前,细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着,美妙的琴声在充满咖啡香味的空气中流动。
“当初,我们就是因为这架钢琴,不打不相识。”一名穿着便服的男生走到少女身旁,微微笑着,华丽的灯光下,如雕刻般的五官更加迷人。
少女甜甜一笑,珍珠般的眼睛透着灵动,利落的马尾随风飘动,“安大哥,我去后厨帮忙。”
黑裤子衬着修长的双腿,白衬衣上的纽扣稀松地扣着,男生慵懒地靠在钢琴旁,“去吧。”
然而,当圆舞来到后厨,原本热闹的交谈忽地安静下来。
“有哪里要帮忙的吗?”圆舞佯装若无其事地问着,却没有人回应。
这时,一个女孩走了出来,将一杯咖啡递给圆舞,笑着说道,“圆舞,这是四号桌的摩卡,麻烦你送过去。”
“小雨,谢谢。”圆舞接过咖啡,感激地看着对面的女孩,三个多月来,她是第一个和自己说话的女孩。
“不客气。”小雨暖暖地笑着,而那笑容却在圆舞转身之时,消失殆尽。
啪!六号桌,一片凌乱,咖啡渍顺着发丝落进圆舞的眼里。
“我点的是蓝山,你给我上的什么?”六号桌的女客人愤怒地喊着,挂满金饰的双手紧紧拽着圆舞的衣领。
“对不起,我马上给您换。”圆舞不断地低头道歉,身子却止不住地颤抖。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女客人不依不挠,蔑视地看着圆舞,“看你也赔不起,这样吧,跪下道歉,我就不追究。”
圆舞依旧低着头,咖啡的味道充斥着鼻尖,垂下的双手死死握紧,似要把手指镶进手心。
忽然,圆舞看到一个影子罩住了自己的身影,一双白皙又修长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你难道不知道,对于弹琴的人来说,手就是生命吗?”
圆舞抬起头,那双清冷的眼眸深深映入她的心里,只见他抽出胸前的方巾,细心地为自己包扎着被戳破的手掌。
“只有粗俗的人,才会在高雅的地方做失礼的事。”飘逸的短发,俊朗的容颜,竟然是一位翩翩少年。
“你算什么东西,滚一边去!”女客人大声喊着,“叫店长出来。”
“找我吗?”适才坐在钢琴边的男生,慢慢悠悠地走过来,“我就是店长。”
“给我炒了她。”女客人环抱双手,轻蔑地看着圆舞,“这件事就算了,不然你这家店别想开了。”
“安大哥......”圆舞担忧地看着安逸。
“没事。”安逸笑了笑,便朝着门口喊着,“小武,过来一下。”
只见一名同样穿着店服的健硕男子走过来,疑惑地看着安逸,“安大哥?“
“把这位穿金戴银的大妈给我请出去。”安逸鄙夷地看着撒泼的女客人。
“是。”小武毫不留情地揪着女客人的领子,嚎叫声渐渐从店里消失。
正当圆舞想向为自己包扎的少年道谢时,却发现他早已不见踪影,桌上只余一个空空的咖啡杯。
“圆舞,手还好吧?”安逸拉过圆舞的双手仔细查看着。
“没事,就是掌心划破了点。”圆舞歪着脑袋俏皮地笑着,“晚上圣兰音乐学院的天使杯演奏会我一定要参加!”
安逸捏了捏圆舞的脸蛋,笑着说道,“我可不会让你的。”
“彼此彼此。”圆舞笑着回答,目光中满满的信心。
“好啦,你赶紧收拾下,我们去圣兰。”安逸双手插在裤袋上,笑着缓缓朝门外走去。
将碎玻璃倒进垃圾桶后,圆舞便端着盘子朝后厨走去,却意外听到一番言语。
“这样都整不了那个宋圆舞,真是!”熟悉的声音刺痛着圆舞的心,那是小雨的声音。
“小雨,差不多了,那个宋圆舞不是被泼了一身吗?”另一名也穿着店服的女孩笑着说道。
“萧萧,你说,我们比她早进的店,她也不是本地人,凭什么她的薪水就比我们高,就凭她会弹钢琴吗?”小雨鄙夷地说着,“既然那么喜欢弹琴,怎么不去圣兰,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呆在青木这种三流艺术学校。”
“就是,没钱还要学有钱人那样玩音乐。”萧萧附和道。
圆舞背靠着后厨的门,心中苦涩无比,兀自呢喃着,“Stranger......”
“介意吗?”去而复返的安逸悄无声息地来到圆舞面前,漆黑的眼瞳满是迷茫,似乎也是在问自己。
“有点。”圆舞苦涩地说道,“走吧,不然要赶不上演奏会了。”
璀璨的吊灯,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定格两人离去的影子,却也掩去了圆舞心中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