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牙给上海打去了两个长途电话,一个是给谢长林的。谢长林不在办公室,也不在上海,而是去了淳安刘家湖上的窑山集中营审讯记者顾燕去了。
金大牙要谢长林的副官何玉宝转告谢长林本人,在苏州虽未查获药品和负责转运药品的****和地下党,但却在灵岩山西边的一家货物中转运输公司的仓库里查到了两张不完整的药品箱上的标签遗留。当时金大牙表现的十分沉着,没露声色,而是派出了一个监视小组在货运公司内外暗中调查,估计会有新的发现。金大牙已经把在昆山的胡家民调到无锡去了,一是查查无锡的线索,二是堵住无锡的出入口岸,不让药品继续前进了。
金大牙的第二个电话则是打给汤凯的,他问汤凯想不想知道阎敏的下落。
汤凯这两天正为这件事犯愁那。
他现在才终于想开了,即使在“硬底高跟行动”中能抓到郭玉兰,他自己也根本无法获得她。保密局和上层不可能由着他胡来的,即便是他老子汤恩伯在这事上也不会帮着他的。毕竟郭玉兰不在是一名很普通的女卫生员了,而是****的干部,“铁箭行动”的主要人员之一,由不得哪个人可以恣意妄为的。
他现在铁定了心要寻找到“小美脚”阎敏,可惜多方打听也毫无线索,自己总不可能去找曹胜元要人吧。
接到金大牙的电话他当然是立刻燃起了兴奋点了,他几乎声音都有点颤抖了:“金二爷,你老人家做做好事,您一问我就知道你有阎敏的确切消息了。”
他一直称呼年近五十了的金大牙为金二爷。
金大牙开始卖关子了。
“哎呀,我也不确切的知道,只是我的一个线人可能有这方面的消息,你汤大公子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再帮你打听打听就是了。”
“那好啊。”
汤凯道:“你让这个线人赶紧帮我打听清楚了啊,我会好好的感谢他的。”
“恩,这我知道。我那线人本可以尽管搞到阎敏的情况的,可惜的是他家老母亲生病,他正忙着到处借钱给他妈看病那,估计再过段时间就能有准确消息了。”
金大牙绝对不会直截了当的问汤大麻子要钱,只是很聪明的用话点了他。
汤凯在这种事儿上的聪明劲是大了去了的,马上就领悟到这是金大牙在敲他的竹杠,不过他不能去点明了,为了得到阎敏花点钱也是值得的。
于是他说:“金二爷,你就别让你线人四处借钱了,他老妈治病的钱我给了还不成吗?四百,四百大洋这总没问题了吧,连他妈买棺材的钱都有了。”
金大牙知道这是汤凯看出自己的心思了,不得不给钱,但还是指桑骂槐的骂了自己。
只要有钱,听点难听话也值了。
金大牙呵呵一笑:“呵呵,够了,够了。我马上就让这个线人去打听,估计很快就有结果了,不过那钱…….?”
“哦,钱我这就叫人去苏州周大生金铺取了给您送去,绝不食言。”
汤凯的舅舅就在苏州开着金铺,他还有俩手下留在苏州继续打探着阎敏的情况那。
到了晚上,拿到四百块银圆的金大牙才把阎敏去了香港的消息告诉了汤大麻子。
“娘的,小美人竟然去了香港,这就好办了。”
汤凯找来了刘弘说道。
刘弘说:“那团座的意思是派人去香港绑架阎敏?”
“对啊,只能这样办啊。”
汤凯说:“我三叔汤恩才在香港开着轮船公司,我可以通过他查找从上海去香港的客轮乘客的名单,证实阎敏去了香港没有,一旦证实,你给我带人去香港把她绑回来。”
“这?不大好吧?我现在才上任调查处长,擅自离岗那可是要被上峰追究责任的啊。”
刘弘非常为难的两手一摊说。
“追究个屁!”
汤凯道:“我老子不追究,他毛人凤哪儿会知道你的动向那?我让我老头子给你下指令,就说去香港办件查找共党的案件,你尽管放心的带人去就是了。”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刘弘没意见,愿为你汤团座效劳。”
刘弘也正好乐意去香港走一遭那。
“这就对了嘛。”
汤大麻子脸上有了笑容,不过被他那一脸麻子衬着显得更加难看了。
“你到了香港就去找我三叔,他的手下有不少和黑社会有染的,找个人还是方便的。你带上五、六个得力的人一起过去,找到那小娘们的下落后不要犹豫,马上抓了关在私牢里,然后买了船票就回来,一定要注意保密,千万不能让曹胜元的手下知道了懂吗?”
“这个老大你尽可以放心,只要能找到阎敏的下落我保证把她给你带回上海来。”
“好啊,刘二,就看你的了,我知道你行的!”
汤凯拿出四根金条递给了刘弘:“这不是路费,是给你在香港潇洒潇洒的,路费我另给你拿。”
“哎呀,这,这真是,怎么能让老大你破费那。”
刘弘装模做样的推让了一番,把金条收进了自己的上衣里了。他知道这“硬底高跟行动”不是个好差使,不如趁机躲到香港图个清闲那。至于这么一来肯定要和曹胜元成为仇人了的事,刘弘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三天以后,刘弘装扮成了经商的商人模样,带着五个精干的宪兵团情报处的特工登上了前往香港的客轮。
而保密局华东大站的站长谢长林也从淳安的窑山集中营返回到了上海。
谢长林此次在窑山集中营审讯顾燕正如他自己去时所预料的那样毫无进展。
利诱不行,谢长林让集中营主任兼审讯专家宫本给顾燕用了重刑,老虎凳,辣椒水,皮鞭,吊打都使过了,顾燕就是不开口。宫本本想使用最后一招,轮奸顾燕,但谢长林认为还不是时候,并且也不会起到作用。
他最后警告顾燕,给她一星期的时间考虑,要是再不招供的话他就要把她借给集中营前面吴大癞子开的“新民自助会所”了。他知道顾燕还不了解那个会所的内幕,因此他让宫本把顾燕安置在了会所的服务员宿舍修养,让她看看那些“女服务员”们是如何“工作”的。
谢长林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从精神上击垮掉顾燕,而单靠一次两次的轮奸是很难吓倒她的。
在窑山的期间,谢长林还专门见了见田歌。
宫本对田歌的待遇还是给的很高的,本来他根本不了解也没见过田歌,自从田歌上了窑山岛后,宫本才知道自己写的那本《中国四大美脚女人》写的有点仓促了,因为他没有把当之无愧的女记者田歌给写进去。
田歌的那双脚在宫本看来,肯定在第一美人许轶初之后,排在第二位,要胜过郭玉兰、周洁和阎敏。为此宫本特地致电出版社,要求修改他的那本书,把田歌给增补进去。
这一点当事人田歌自己也很清楚。
她特意选穿硬底高跟鞋的目的,就是为了对抗一些不轨的男人对自己那双脚的侵害。
田歌经常会遇到许多让她很难堪的事,就是一些能接近她的男人不时的在觊觎着她的小腿以下的部位,更有胆大者曾趁她不备的时候,猛捏或掐她的脚面,她的脚面多次被下手狠的人捏青紫过。甚至她《新民晚报》社的社长赵福如都如此骚扰过她好几次,副主编乔镇德更是不用多说了。
这些人在骚扰田歌的时候已经被她细致,秀美的脚和性感的皮鞋迷到了及至的地步了,根本不考虑她的老爸田大丰是上海警察局的总督察。
这以后田歌也就想出了自己相应的对策,她买了硬牛皮底的高跟鞋穿上,谁再干那龌龊之事时,她会狠狠的踩他一脚,或者猛踢一下,把那些男人踢的踩的是叫苦不迭,以后就不再敢轻易的去偷袭她的脚了。
但是这么一来,硬底高跟的“喀哒、喀哒”有节奏的悦耳的声响却招来了更多的男人对她的窥视,相对的更增添了她人身安全的危险性。
记者田歌的性感硬底高跟美脚声誉也就这么的传播了出去。
在秘密被捕的这段时间里,田歌利用国民党当局对自己“优待”的优势,把窑山岛里里外外的转了个遍,晚上的时候在宿舍把这些都一一用笔记录了下来。
宫本其实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但他并不干扰阻止,他知道田歌再要想从这窑山岛上出去,恐怕是毫无可能的了,贪恋着她的美色的男人多的让宫本都感到了吃惊,因此田歌要写就随她写去,反正也休想带得出去。宫本甚至有点悲观的想到田歌会被人那天就奸死在这片无人能涉足的绿岛之上了。
田歌对吴大癞子所开设的这家“新民自助会所”也有了很大的了解,因为宫本安排陪同的张君茹也被“借”到了会所去了两次。张君茹告诉田歌“新民自助会所”就是间人间魔窟,里面的所谓服务员都是被用来供那些上层人士和有钱人糟蹋的。田歌自己也进到了会所里了解情况,她还见到了自己和徐家林在长途客车上被劫持的那四名女青年,至此她已经完全掌握了国民党军和保密局的丑恶行经。
田歌非常同情会所里的那些“服务员”,她多次的鼓励她们要团结起来和这些不法的家伙做斗争。时间久了,田歌几乎成了会所里这些不幸的女人们的主心骨了。
不过每次有“客人”上岛,田歌就要赶紧逃离了会所,因为几乎每个上岛的“客人”见到她,就会不顾一切的追逐她。虽说田歌性格火烈,但也还是抵挡不住那些男人放肆欲望的释放所带来的强大的暴力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