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林知道曹胜元此人,因此一见面就赶紧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哦,是中统陈果老的部下啊,请坐。”
曹胜元指了指椅子说。
“谢参座。”
徐家林坐下后说:“我这次和田记者闯到淳安来实属偶然。我是为监视她有无危害党国的行动才跟过来的,她的事儿与我无关,我想尽快赶回上海去,还望曹参座行个方便。”
曹胜元可不能轻易放他走,他不能让中统来抓住了保密局的把柄,否则连毛人凤都会很被动了,更别说自己的老大牛连山的交椅是丢定了。
他对徐家林道:“徐先生,您的身份虽然没问题了,但我还不能放你走,得委屈你一段时日,我很抱歉。”
徐家林这下可沉不住气了。
“怎么?你们保密局的人想绑架我们中统的人?我去上面告你,看你们毛局长怎么向陈果老解释。”
曹胜元冷笑了一声:“我想徐先生还是别走极端的好,那样对您是很不利的。虽说先生会暂时失去自由,但我们一定优待同行,甚至可以临时聘请您做个管理员什么的。不过先生要是一定非把事情抖落出去,那后果也请您自负了。”
他这不软不硬的威胁着实让徐家林无言以对,明显这是保密局不想让中统抓着把柄,自己要是还硬扛下去,恐怕他们真的要杀人灭口了。
想到这里,徐家林软了下来。
“曹参座,我徐家林愿听您的安排。你们十七师的顾秘书已经把事件真相告诉了我和田记者了,你们是怕真相外露这我理解,我也不想搅合到这事儿里去。我可以把中统在上海的人员配置情况提供出来,作为交换封口的条件,您看那?”
“哦?这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曹胜元知道徐家林出卖中统的绝密情报那就是死罪,完全可以以此威胁他不说出真相去。并且更重要的是一旦他把情报提供给了谢长林,那就是大功一件。谢长林肯定对自己另眼相看,他就可以利用谢长林和汤凯之间的关系去说服汤凯了。
想到这里他说:“好吧,只要你把中统在上海的人员配置和手上的秘密写下来。我可以放了你。但是请徐先生记住了,一旦你泄露了十七师秘密逮捕田记者的事,你所提供的情报复制件将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边将出现在陈果夫先生的办公桌上,懂了吗?”
“我懂,我懂,在下谢谢曹参座了。”
徐家林被卫兵带到十七师师部长时间还没回来,记者田歌很为自己的同行担心。
她对门外站岗的卫兵说:“我要去你们的师部见你们的牛师长。”
“对不起,小姐,我没这个权利。”
卫兵很有礼貌的把田歌挡回了客房里。
田歌着急的打开了窗户,看见楼下也有卫兵在值勤,即使自己跳楼不摔伤,也得被卫兵发现再押回来。
这时候,房门被从外推开了。
刘弘带着吴大癞子走了进来,由于吴大癞子他们化装成土匪拦截大客车的时候都戴着头罩,所以田歌也没能认出他来。
刘弘说:“田歌小姐,现在问题全搞清楚了,你这个晚报的记者还准备继续冒充我们牛师长的外甥女吗?”
田歌昂着头说:“对,我的确不是牛连山的外甥女,那是因为你们牛师长撒谎,阻碍我们新闻记者的正常采访,不得已我们才采用了这样的方式进行调查。既然现在你们都知道了,那我也就明说了。这不犯法吧?”
“犯法倒也谈不上,不过我们牛师长还是决定接受你的采访,请你收拾一下跟我们走一趟吧。”
刘弘指着房门说道。
田歌不知道他们要对自己干什么,但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便收拾好自己的背包,跟着刘弘他们下了楼去。
出了招待所的大门,田歌不由的深深呼吸了两口自由的空气,这座大门已经三天没出过了。
大门外停着一辆带棚的大卡车,田歌看着感觉很面熟,她想起来这就是那辆载走前几天那些“土匪”的那辆卡车。
“请田记者小姐上车吧。”
刘弘指着放下的卡车后厢板说:“这位是吴营长,由他保护你去临溪山面见牛师长。”
田歌说:“我的同事徐家林先生那,我要他和我一道去。”
刘弘说:“对不起,徐先生有急事先回上海去了,你只能单独去见牛师长了。”
田歌还在犹豫着想说什么,一边的吴大癞子不耐烦了,他从身后推了一把田歌。
“我说你这个小骚娘们,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赶紧上车去。”
田歌反手回推了他一下:“少碰我,粗鲁!”
车厢板挺高的,田歌的西装裙碍事不太好上。上面的士兵拉着她的手朝上拽着,后面吴大癞子趁机去托她的臀部,田歌一用力一闪身上了卡车,吴大癞子没能捏到她的臀部却在她后上车的那只脚上连鞋带脚的捏了一把。
田歌感觉到了他是故意在吃自己的“豆腐”,气的想踢他一脚,却被车上的匪兵拉坐在了车厢板上了。
“喂,我要先打个电话和我的总编说一声。”
田歌站起身在车上对着刘弘喊道。
吴大癞子跳了上来:“呵呵,大美人,还是到了我们师座那里再打吧,那里电话有得是,不希奇的。”
他让人把后厢板上好了。
“开车!”
吴大癞子下了命令。
这一路上,吴大癞子亲自在车厢里看守着田歌,倒也还算老实。吴大癞子明白,自己得忍着不能去触碰这个美人儿,否则一旦接触上她,肯定控制不住急切的想对田歌强做“那事儿”的欲念,那自己将来就得充当牛连山说的那个抵罪的人了。
不过田歌也明显的感到汽车不是带她去临溪山,而去了一个更远的地方。
“喂,你们这是要把我带到那里去?”
“去一个修养的圣地,牛师长会在那里见你的。”
吴大癞子靠着车厢板,懒洋洋的打了哈欠说。
“我看你们象是在杭淳公路上拦路打劫的那帮土匪,对吧?”
田歌现在已经基本能肯定这些人就是那天打劫客车的那帮人了。
“哈哈哈哈……。”
吴大癞子大笑道:“记者小姐好眼力啊,连这都瞒不过你。你说的没错,我们就是那帮人。那天为的就是把你和那男的吓回杭州去,谁知道你胆子还真不小,竟然还是溜到了淳安县城了。”
“哦,我明白了,这一切果真都是牛连山安排的阴谋啊,真卑鄙!”
田歌说:“停车,让我下去,不然我就到南京去告你们!”
吴大癞子一把拽住了想站起来的女记者,把她拉坐了下来。
“给我老实点,大美人。还去南京告那,你去西京吧!你睁眼看看,弟兄们可都对你的身子憋着火那,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在一分钟之内就能把你身上的衣服扒个精光,然后是他们压在你身上快活成仙的时候了,你信不信?!”
田歌注意到了车厢里七、八个匪兵几乎没一双眼睛不是在虎视眈眈的上下盯着自己打量的,她相信吴大癞子说的没错。他们既然敢绑架自己,就说明牛连山已经不考虑后果了,自己和他们去说理等于是对牛弹琴了。
为了不吃眼前亏,被这伙畜生起性轮奸了,田歌放弃了继续抗议,保持起了沉默。
几小时后,车子终于在新安镇码头停了下来,女记者被匪兵立刻押上了早停靠在码头上的汽艇上,向着窑山岛驶去。
早预先接到曹胜元电话的宫本也在窑山岛码头上带上在迎接了。只有把田歌交到了本的手上,曹胜元才放心。
田歌的放弃抵抗给她自己带来了一定的益处,一路到头被被捆绑和没被戴上镣铐。
一直到了“新民自助会所”门前,田歌才发现这里的后面还有个监狱,自己也正是被带进这所监狱的院子里去的。
她直接被宫本给带进了玉兰院。
宫本指着一所干净整洁的房间说:“田小姐,这里是就是你居住的地方。我是这里的主任,叫李正本,****中校。你现在是我的犯人了,不过是个窑山岛上最受优待的犯人,你的工作是帮助我整理文件和文稿,可以自由出入岛上的任何地方。唯一要警告你的是不要有任何逃出岛子的想法,否则你将和这里所有的女犯人一样被戴上镣铐,关进黑暗潮湿的牢房里去,你的明白?”
田歌说:“我抗议你们非法关押新闻记者,我要给南京和上海市府写信控告。”
“这个可以啊。”
宫本说:“这里有纸有笔,你想写就写好了,我负责为你转达。不过我的警告你要牢记,不然后果自负。这两天,你可以在岛上各处转转,我让张君茹小姐领着你转,她就住在你的隔壁,等你参观完毕了,我想你会明白我说的话了的。”
宫本让田歌先在房间里休息,随后他喊来了张君茹陪田歌聊天,自己则和吴大癞子退了出去。
看到张君茹穿着一身新四军的军装,田歌拉她坐下。
“难怪几个月前上饶集中营发生了新四军战俘失踪的事情了那,敢情你们并不是失踪而是被秘密转移到了这里来了。”
听完张君茹的介绍,田歌又一次恍然大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