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凯说能剿灭郭玉兰的土改工作队并非完全是空穴来风。他和李子清的关系不错,并且李子清的五十二师肩负清剿安徽和浙江一带共产党武装力量的任务。他觉得去找李子清出兵,拿下马鞍岭和金岗的江南支队土改工作队并不成问题。
不过他不可能马上停止手上的工作去忙这个,因为这并不是他的份内之事,会遭到他老子汤恩伯的斥责的。
所以他决定先返回上海,把对付刘忠的武工队的事情先办好了,得抽空才能忙这对曹胜元的承诺之事。
好不容易送走了汤凯这尊“瘟神”,曹胜元的心虽说还没能放下,但是因为汤大麻子一时不会去伤害阎敏也就由此欣慰了些。
他正想再在窑山集中营多呆一天,晚上可以再拉李惠进他的房间那,这边淳安的牛连山就把电话摇到了窑山岛上来了。
电话一通,就听出了那边牛师长一肚子的不满意。
“老二啊,你这是搞的什么名堂,你不是说你是周郎妙计安天下的吗,怎么那两个记者又跑到淳安城里来了?”
“什么?什么记者?”
“你还装糊涂啊,就是在杭州城开完记者会,非要跟到淳安来的那一男一女吗!你不说他们早被吴大癞子吓回到上海去了吗,怎么他们会闯到我的师部来的?”
“啊?是那个徐家林和田歌吗?”
“废话,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啊。你现在给我回来想办法吧,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事儿,别再让他们给我捅大了。”
“哦,是,是,大哥,我这就往回赶。”
曹胜元愤怒的放下了话筒。
他指着吴全的鼻子尖说:“大癞子,你他娘的干的什么好事!还撒谎说你把那俩记者吓的屁滚尿流的回杭州去了,还说他们这会儿早到上海了。人家怎么会出现在淳安城里的?”
“啊?这…….,这……是怎么回事,曹爷您可以问九标子去,我们真是看着他们上的车,等车开的远远的我们才回师新安的。他们,他们……。”
吴大癞子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所以然来了。
曹胜元也不想多骂吴大癞子了,他明白这一定是徐家林和田歌捣的鬼,开车走后不久又突然返回了。吴大癞子不可能算计到这点,所以让他们俩给钻了空子。
想到这里他又把电话摇回到了师部。
“老大,现在那俩记者在哪儿那?”
“被我给软禁在师部的招待所了,等你回来再说,你赶紧回来吧。”
牛连山知道事情败露了,他暂时还不敢正式逮捕徐家林和田歌,怕把事情再搞砸了。但他也不敢放了他们,因为他们单独接触过顾萌,一旦放了他们自己可能就无法收拾后面的事儿了。
曹胜元说:“老大,你做的很正确,我这就出发回来,你让人看紧了,免得再出乱子。”
撂下电话,曹胜元对吴全说:“大癞子,带上你的一个小队,开辆卡车跟我回淳安去逮捕那俩记者。”
吴大癞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曹胜元既然这么做,也就是不再怕田歌的老子田大丰总督察了。并且让自己跟过去,那一定是要把他们抓起来关在窑山集中营里了。自己一下和那穿硬底皮鞋的小俊娘们拉近了距离,即使弄不到她,调戏调戏肯定是没问题的事。
吴大癞子当即调汽艇把自己和曹胜元接回到了对岸的新安镇。
临走,窑山集中营中校主任李正本(宫本树林)在码头边向曹胜元为自己那本书连累了阎敏的事连连道歉。
曹胜元说:“算了,宫本君,这事也不能完全怪你,在你那本书出来之前汤大麻子在苏州就见过我太太了。这本书只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而已,我会摆平他的。你准备好两间好点的客房,明天我和吴镇长还要从淳来带两名特殊的‘******’过来。”
到了新安没多久,吴大癞子就调好了人手和车辆,然后就直奔了淳安。
淳安的事情是这样的,说起来田歌的泼辣作风是既让人敬佩也挺让人为她感到不安。
田歌和徐家林到了淳安后就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里定了房间,秘密的住了下来。
第二天,她和徐家林装做是夫妻逛街的样子,在位于淳安方正街的十七师师部附近晃荡,寻找机会混进师部去找顾萌,或者是等个顾萌出师部院子的机会去接近她。
机会说来也就来了,他们俩并没盼到顾萌出师部的大院,却看到牛师长坐着他的吉普车出了院子,后面还跟着卫兵车,看上去象是要去临溪山前线视察似的。
田歌根据这个情况决定闯一闯这个师部。
她和徐家林赶紧返回到客栈,自己那身酱紫色西装不变,冒充一个大家闺秀,而让徐家林冒充成自己的保镖随行。
田歌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徐家林。
“这样计划倒是很不错,但是万一被牛连山回头碰见了那不全砸锅了?”
见到田歌很相信自己,徐家林感觉自己离她很近了,但他不想自己和田歌被抓,否则别人会说中统在插手军统在军队内部的事了。还有,田歌这么一做万一被人察觉,那牛连山可能会杀人灭口的,一个大美女就这么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太可惜的事了。
田歌说:“我想牛连山一定去视察前线了,否则他不需要带那么多的警卫同行。临溪山那边这些日子打的很热闹,他肯定一去没几天是回不来的,等他知道还有我们这出戏的时候,我们早返回上海去了。”
“那好吧。”
徐家林说:“我就陪你田大记者冒冒这个险去。”
其实徐家林也知道田歌这个计划算计的还是挺有章法的。
淳安十七师师部门前停下来一辆黄包车,车上下来一位模样俊俏,气度不凡的年轻女子,她脚下走路给青石板留下了一串“哒、哒、哒、哒”悦耳的声音,这是典型的由硬底高跟鞋发出的悦耳的声响,听见这声音的人都会自觉不自觉的看一眼走路人的脚。
这人正是上海《新民晚报》的记者田歌。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身短打扮,一看就是这位小姐的伺从。
卫兵带岗的人上前客气的拦住问道:“请问小姐是来此找谁的?”
“哦,我找我舅舅来的。”
“请问小姐的舅舅是那位?”
“他叫牛连山,麻烦这位长官给通报一声。”
田歌大方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