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和他的老师平田静二是才到上海三天,再过四、五天他们就要离开中国回日本去了。
宫本的辞职书是在一个月前递交给毛人凤的。因为现在曹胜元和刘弘已经基本上掌控住了浙江、上海一带的治安,因此宫本的作用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所以毛人凤批准了他辞职并返回日本国内去的请求。
在宫本和平田静二离开刘家湖窑山岛之前的那段时间,他们在新安镇镇上的会馆举行了一场拍卖会,拍卖他俩合作绘制的油画《现代中国八大美人图》。
之前,外界都获得了这个消息,因此有一百多人参加了拍卖会,结果被在贵州向老蛇头赵根宝“订购”了杨洁的缅甸贩毒将军摩泰勒的中国经纪人以五十五根金条竞买成功,从而获得了《现代中国八大美人图》。
这套名为《现代中国八大美人图》的套图共计十幅,按排名顺序是许轶初、杨洁、林晓童、郭玉兰、田歌、傅冬菊、张苏丹、贺倩、吴颂莲、李玉萍。因为外界和绘画者始终把林晓童、郭玉兰、田歌这三人并列在第三的位置上,所以虽说是十个人,但还是把这套图定名为了《现代中国八大美人图》。
当时,上海宪兵一团的团长汤凯曾带着他的副官吕可磷感到新安,要求将他让画家马平遥画完的《八绑八大美人图》和宫本他们的《现代中国八大美人图》进行捆绑竟拍,但是被平田静二断然拒绝了,他认为汤凯的画不是艺术品,而是淫画,根本不可能拿来和自己的作品放在一起示人。
郁闷无比的汤大麻子无奈之下回到上海也举办了一场拍卖会,但到场的人多,举牌的人少。大家都认为都是冲着马平遥的名头来的,并不是冲着画中的内容来的。最终,还是汤大麻子的老朋友,军统北平站的站长余怀庆让上海的同僚帮他以五根金条的价格拿下了同样是十幅一套的画。
因为谁都知道汤凯让马平遥作的这十画内容不是绑就是奸,看上去多少显得****了,买回去挂是挂不得大雅之堂的,顶多也就是私下欣赏欣赏罢了。
说起来也怪异,宫本和平田合作的这十幅画里,属于国共两党的人正好是五五开。也就是说按表面来看,有五人是属于国民党方面的,有五人是属于共产党那边的。
身份是国民党这边的有许轶初(国民党国防部保密局特检处处长兼徐州“剿总”司令部情报处副处长),田歌(国民党上海警察总局侦缉处警长),傅冬菊(国民党《天津日报》记者),贺倩(国民党保密局北平站机要处处长),李玉萍(国民党江阴要塞司令部副官处副官)。
而共产党这边的则是杨洁(解放军华野政治部敌工部保卫科副科长),林晓童(解放军驻联合军调处上海办事处参谋),郭玉兰(解放军华野江南支队一分区政委),张苏丹(****北平地下市委联络员,现失踪),吴颂莲(解放军华野江南支队机要员,现“失踪”)。
因此当时大家都认为双方美女的排比谁也不弱于谁。
在卖掉这些画后,宫本和平田静二已经拥有了包括私下卖掉张蕾的大量资金,不仅回国的生活有了保障,还能好好的做点大生意。
所以他们把窑山“浙江省第二监狱”转交给了新任监狱主任的浙江第一保安旅第一团团长九标子后,就收拾好了东西,坐上曹胜元特意让吴大癞子准备的汽车去了上海。
在上海,他们需要采购大量的紧需物资带回日本国内倒卖发财。
他俩一到上海就受到了曹胜元的热情款待,他为他们在锦江饭店订了房间,还请薛品仙带着他们采购物资。
三天后,在黄浦江十六铺码头的“松山丸”客轮的舷梯旁,宫本握着曹胜元的手道:“胜元君,这些年来我要感谢你对我的多次帮助和保护,真是感谢了!今后有时间的话携太太来我们日本看一看,走一走,我和平田老师一定做好这个东道,希望光临。”
曹胜元说:“真是难为你和平田老师了,其实半年前宫本君就可以离开中国了,不知当时你是怎么想的没走成?”
宫本说:“哦,那时候一是毛人凤老板极力挽留,二是也没钱,回国也是受罪。再则,不是还有个魔魇一直留在心里的吗。”
曹胜元一下笑了:“宫本君的这个魔魇我知道,你是一直喜欢****的古典大美人郭玉兰,但是始终无缘见她一面,更别说控制住她了。你在云南景德特种所的时候搞了个玉兰院,后来在窑山集中营又搞了个玉兰院,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关郭玉兰所用,但是至今也未能如愿,说起来还真是算得上是宫本君的一件遗憾事了。”
宫本道:“我恐怕是有点自不量力了,读了罗贯中先生的《三国演义》后,竟想模仿魏武帝曹操之铜雀台,来个‘铜雀春深锁二乔了’。谁知道最终还是‘东风不予周郎便’,落下了个笑柄。”
曹胜元连说:“宫本君别误会,胜元我绝无嬉笑老朋友的意思,只是那么一说罢了。对了,曹孟德想在铜雀台上锁的二乔是指两个人,即孙策的夫人大乔和周愉的夫人小乔,不知当年宫本君玉兰院想锁除郭玉兰外的另一人是那位女子?”
宫本说:“另一位你自己应该想得到啊,那就是你胜元君的大学老同学许轶初嘛。”
曹胜元这才算明白了,宫本在他的“玉兰院”里一直设置了两个套房,原来一是为了关郭玉兰的,另一套竟是为关许轶初所设。
他不由的很是感慨:“事过境迁啊,时代也不同了。现在的女人,尤其是共产党那边的女人都很不好对付啊。可惜宫本君的美梦一直未能成真,今后恐难再有机会了。”
宫本说:“算了,也许平田老师说的对,一个人做恶不能做的太多了,太多了的话就是人不谴也要遭天谴的。这话不知道该不该和胜元君你说,但我还是说了。以后胜元君自己就好自为之吧,我要走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天各一方我们彼此都多保重自己吧。”
宫本推着平田的轮椅上了“松山丸”客轮,他们在船舷边向着来给他们送行的曹胜元、薛品仙、吴全和李柱子招手示意。
曹胜元心里翻滚着,一场战争结束了,最后的人也带着失败的影子即将远去离开历史舞台了。可另一场战争却又要开始,谁都不知道将来谁的命运结局将会是如何的。
“松山丸”拉着长长的汽笛起锚了,螺旋桨在黄浦江的江面上打出了道道浑浊的浪花,船转了头向着吴淞口外开动了。渐渐的曹胜元他们已经看不清依旧在船舷边没有离去的宫本和平田的身影了。
曹胜元隐隐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凄凉,他想起这些日本人原本和自己一样都是普通的平民,是战争诱发了他们的兽性,变成了杀人机器,说透了也就是成为了日本军国主义的正宗牺牲品,他们当年在中国疯狂过,强盗过,也被打击和痛恨过,最终他们不得不面对失败的下场。
以后,以后的日本会是怎样的,还会再发展起来吗?
那么中国那,中国的命运又将会是怎样的那?曹胜元感到自己的神经已经麻痹了,他想不出中国的将来的样子来。
曹胜元突然想到自己该回苏州一趟了,一是前阶段忙着“灭火行动”,失败后又忙着策划谋杀廖健的事情,一直没空回苏州看老婆孩子还有老妈。另外他了解到师傅朱瞎子经过十个月的苦心修炼,身上为护佑许轶初而丧失的功力现在大部分又回来了,所以曹胜元要为自己的未来再请师父测上一卦,看看未来的吉凶。
回到76号后,他把手头上的工作交代给了刘弘后,就准备带着保镖李柱子驱车回苏州了。可薛品仙知道他回苏州的目的后缠着要跟他一起去,朱瞎子的名声很大,算卦也极为灵验,薛品仙想也去求上一卦,看看运程如何。
曹胜元磨不过面子,毕竟最近是又吃人家的又玩人家,也就答应带他一起上路了。
到苏州的第二天下午,曹胜元就带薛品仙去了朱瞎子的宅邸拜会。
现在朱瞎子早就和曹胜元亲如一家了。曹胜元不在的时候,他太太阎敏常常过来照应一下,还常接老瞎子去自己家中吃饭做客,逢年过节也都送些礼品探望。
这次朱瞎子修功完毕后大病了一场,差点就一命呜呼了。所以等病好后他对天发誓从此之后再也不会为任何人做发功护佑了。
现在朱瞎子的预测能力已经大大恢复了过来,但却很少再替人算卦了,就是给钱他也不算了。但是对爱徒曹胜元来说他肯定是网开一面,绝不拒绝了,并且还是当着一个陌生人薛品仙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