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骁文,你的命我留了十年,要不是你是她看重的猎物,你以为我会让你多活一刻?”
陆白宸幽幽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如同鬼魅。赵骁文头皮发麻,但神志却清晰起来。
十年,这是对Z国商界,对上海三大名门,对他赵家都是太过敏感的年限。
赵骁文似乎想起什么,他伸长脖子,竭力在黑暗中辨认陆白宸的面容。
忽地,窗外一道闪电划过,陆白宸的容颜被映得雪亮,尤其是一双眸子,噙着如夜色般的幽火。
十年岁月,青涩褪尽。唯独如一的,便是眼睛。
赵骁文浑身一抖,惊恐的捂住了唇,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失声叫道——
“京生!你是京生!”
陆白宸瞳仁猛缩,指尖扣动,最后一颗子弹擦着赵骁文的脸颊射出,击穿了身后的墙。
……
大雨滂沱,电闪雷鸣,上海的秋夜躁动而不安着。
然地此刻,在黄浦江畔的玛丽珍咖啡馆里,因为下雨,咖啡馆生意冷清,服务生都在打盹,只有私人隔音包厢里坐了两个人。
“有趣,有趣。”沈煜川翻看着面前尺厚的报纸,无声笑了。
报纸都是最新的,头条竟无一例外都是“赵少风*流错眼,夺帝少女人”,而且评论一率都是指责赵少狂妄,反而陆白宸因为高烧昏迷,成了痴心为红颜。
“可据我所知,赵家已经派人给报社打招呼了,把这种八卦压下来。”沈煜川放下了报纸,“按照你们的计划,下一步是该如何?宋器。”
宋器压低了声音:“赵家会出面压新闻,郁璃也算到了。按她的意思,赵家要压就任她压,我们只要透出风声,说赵少敢抢帝少的女人,只是赵家的营销策略,转移公众视线来掩盖赵家的经营问题。”
“然后?”沈煜川笑意愈浓。
“然后,我们只要爆出几个赵家的财务漏洞…她说,这叫诱饵…各路公众专家经济分析师,就会兴致勃勃兴师动众地,去分析赵家的年报作假。这社会上势头一起,咱们就不用管也管不了了。”
“妙!层层逼近,滴水不漏。她这个始作俑者脸都没露,不过是在关键点上推了一把。整个社会和舆论都成了她的刀,借刀杀人的刀。”
沈煜川拊额大笑,眸底异彩连连。
“也只怪赵家本来就有财务漏洞,我们不过用个漂亮手段把它揭出来了。”宋器也笑了。
“一方是名门赵家,一方是清贫孤女。”沈煜川眉梢一挑,“我真是愈发期待了。”
“郁璃,她一定能成为沈少最好的棋子。”宋器目光恭敬。
“棋子?不。”
“难道沈少不是这样在注视着她么?包括一开始设计的街头偶遇。”
“一开始或许是有这个想法,但我变主意了。因为我注视着的,不是郁璃呐。”
“她不叫郁璃还叫什么。”
宋器愈发好奇了。能让沈少另眼相看的人,远不只“郁璃”这个名字那么简单。甚至她的身世隐秘到,沈少都不愿告诉他这个心腹。
因为我注视着的,是骊菀呐。
沈煜川啜了口咖啡,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干净的眸底泛起一抹回忆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