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如期而至。
悯弦轻快的声音让电话那边的人儿也跟着快乐起来。
“哥!”
“小悯考得怎么样啊?报了学校吗?”安晞泽听着妹妹清脆的声音,轻轻笑笑。
“嗯,还不错。志愿填好了,明天去学校交给老师,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嗯,快乐。你要来这边玩嘛?哥哥提供一切费用哦!”
“哈?还有不要了,哥,我在这边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去了那边我怕不习惯了。”
是的,哥哥,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已无力承担你的关爱与照顾。我很好,真的,不用担心。
……
交志愿,等成绩,出分,录取。
一切的悬念,在这个夏天尘埃落定,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安悯弦拿着B大的录取通知书,慢慢地摸着上面烫金的大字,傻傻的笑着,光芒反射在白皙的脸上,散发出柔和的光晕。
她拿起电话,拨通了烂熟于心的那个号码。
“季霖卿,我拿到通知书了,B大。”
“啊?”那边似乎微微有些停顿,然后不带一丝感情的祝贺道:“哦,那恭喜你了。”
“你呢?”
“我?Z大。”
“哦。”
微微有些失落。
“没事的话先挂了。”
季霖卿放下电话,愣愣地望着天花板,究竟哪里出了差错?明明自己偷偷托言晟瑾看过她的志愿,也一笔一画的将她的志愿复制,怎么会在最后关头,变得如此南辕北辙?
缪之毫厘,差以千里。
拿毕业照那天,悯弦趴在外面的玻璃上,看着空无一人的教室,看着地上残留的纸片,望着自己生活了三年的地方,格外的感伤。
以后,再也没有人在我身侧睡得甜美如幼童了吧?
以后,再也没有人用用漂亮的双手做着示范,帮我细心的讲解力学了吧?
以后,再也没有人因为桌面的空间与我争吵了吧?
以后,再也没有人跟我抢零食了吧?
以后,再也没有人在那个篮球架下休息了吧?
以后,再也没有人如你一般,给过我那么深刻的映象了吧?
……
身后的校门缓缓的关闭,悠长的钟声响起。从车棚冲出来的孩子那么的青春,那么的有活力,美好的笑着,风鼓起了白色的衬衣,少年的青涩与挺拔永远的留在梦里。
三年的轮回,我们的痕迹终将消失。
那条通往花季雨季,通往少年轻狂的道路,在那个似火流年里,轰然倒塌,隔离了尘世,隔离了过去与将来。
“再见,我的高中生活。”
……
北上的列车缓缓开动。
悯弦沉默的靠着车窗,愣愣地望着外面渐渐远去的风景出神。对面坐着的一对年轻夫妻,不知男子在女子耳边说了什么,女子“咯咯”的娇俏的笑着,将脸深深埋在男子伟岸的胸膛,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甜蜜。悯弦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听着火车发出的“咣当咣当”枯燥的声音,没来由的心里一阵慌乱。
曾经熟悉的风景、熟悉的气息都在以一种决绝的姿态后退,没有停留,没有留恋,义无反顾的沉溺在时间的洪荒。突然,悯弦仿佛疯了一般,紧紧趴着车窗,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渐行渐远的回忆,心里酸楚的,就像浸泡在醋缸的萝卜。她紧紧捂住嘴巴,眼泪却“啪嗒啪嗒”的掉落。
“你没事吧?”对面的女子见状,忙向自己的丈夫使了个眼色。
“哦,”悯弦慌张地摸了摸眼泪,瓮声瓮气,“没事,就是突然有点恶心。”
“晕车啊?”女子在随身的包里翻了翻,拿出一包九制陈皮,“喏,吃点这个就好了。”
“谢谢。”
带着辛甜的陈皮在口中慢慢融化,橘子的清香还有淡淡的酸涩散开,仿佛在讲诉一段久远的故事,沉淀着年华的芬芳。
一整个暑假,季霖卿都没有再跟悯弦联络。倒是言晟瑾,是不是都打电话来说些没营养的废话,或是拉着她去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总是弄得她哭笑不得,却也在这个过程中渐渐将季霖卿带来的失落慢慢散去。
直到临走的前一天,悯弦才恍然惊觉有两个月没有季霖卿的消息。她不安的拨通电话,可是那边言晟瑾的话让她的心凉了一半。
“季霖卿?他走了呀,上周末他就自己买了票去走了。”
“哈?这么早?”
“说是先去看看,他没跟你讲吗?”
悯弦一愣,随即自嘲地笑笑,“我又不是他的谁,他干嘛要跟我报备?好了,我明晚七点的火车,拜。”
“哐!”仿佛是跟谁赌气一般,悯弦将电话狠狠的砸下,电话无辜的发出嗡嗡的鸣响。她把头蒙在被子里,脑子里一片混乱,眼泪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什么嘛,人家还想说去送送你,你倒好,自己不声不响的悄悄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太过分了!”
悯弦揪着被角,狠狠地啃咬着,床头的玩具小熊也已经被她踢得东倒西歪,鼻子滑稽的耷拉在一旁,可怜兮兮。
当朝阳的柔光透过玻璃映照在车厢内时,列车开始缓缓靠近S市。车窗外的风景也不那么荒无人烟,渐渐有了城市的气息。
悯弦有些恍惚的揉了揉眼睛,看着太阳潮气蓬勃的脸,略显疲惫的面容也露出一丝笑意。S市,我轻轻的来了,不知你可会挥着衣袖轻轻地欢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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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好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