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并不很久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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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一封情书

我叫左十月,名字暴漏了我的出生月份。

同学们都知道,十月要在十月过生日。九月份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叽叽喳喳的问我,十月,你下个月就要过生日了呢。是十月的第一天还是最后一天,还是中间的某一天呢?

这个问题跟随我很多年,直到现在参加工作了,还要满足同事们的好奇心。

当然,我会收到各种各样的生日礼物。因为他们知道了我的生日 ,就不好意思假装糊涂了。

那时候,收到最多的礼物有相册、水晶球、书、文具、发饰、日记本、贺卡之类的。纸质的礼物上面都会写上满满的生日祝福,即使是水晶球,也有一张写满爱的小贴士。这些文字承载的纯真友谊,在很多年后的今天,仍让沉甸甸的撩拨我心弦。

在众多生日礼物当中,一份情书加速了我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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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你好!

生日快乐!

自从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第一眼看到你的笑容,我就悄悄的关注你了。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落在我的视线中。

不敢去打扰你的学习,却又真的好想告诉你。

十月,你生病的那几天,望着你空荡荡的桌椅,心里一阵阵的失落。你回来了,脸上带着微笑,虽然没有注意到我,可是,我已经开心的不能自抑了。

能看见你真好,十月。

我鼓起勇气请求你,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生日礼物,我不知道送你什么好,你每天背的画夹,那天我看到有些破损了,我买了一个,希望你会喜欢,生日快乐!

刘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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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叫刘晋的男孩子。胖乎乎的身材,眼睛小小的。讲起话来,总爱眯眼笑。

这个叫刘晋的男孩子,以比我低三分的成绩考进我们学校。是我们班的劳动委员。劳动委员特别勤奋,替我抱作业到老师办公室,替我值班檫黑板,替我打扫卫生在周五的下午,以便我早点回家。

这个叫刘晋的男孩子,体育课上总是故意落在最后,跟我并排。

这个叫刘晋的男孩子,总是坐在窗户边看着一个女孩骑着单车背着画夹在教室前经过。

我生日的前一天,下午放学回宿舍的路上,远远的看到他躲在宿舍门前那棵桐树下,向门口张望。看见我来了,迅速的走过来,局促不安、表情紧张,站到我跟前,双手递给我一个崭新的画夹。面对我质疑的眼神,他只是说了一句:“你拿回宿舍看吧。”然后扭头,一阵风似得跑了。我看到了他圆圆的脸庞,红彤彤的就像天边的夕阳。

打开画夹,一个粉红色的信封滑落,我从地上拾起,信封上写着:十月亲启。 这四个字一点点逼近我的眼帘。读完信的内容,我忘记了什么表情,但我内心的激动和不知所措却无法忘怀。

这算是一封情书吧?虽然没有说那三个字。

我从小就跟邻居的几个哥哥疯在一起,跟他们捉迷藏、丢沙包、还有学爬树。

当然,他们都会保护着我,让着我。这个刘晋的男孩子,给了我哥哥般的温暖回忆。

但是,从他的那封情书出现的时刻起,我就开始慌乱了。

在很多复杂事情来临的时刻,我采取了鸵鸟的策略,把头深深的埋在沙堆里,任世界在我身后纷扰。在我还不知道如何处理情书的年纪,只能选择躲避。

第二天,上体育课,跟以前一样,刘晋故意跑在最后面,跟我并排。这一次,没有了往日的招呼,也没有了往日的自然。我没有跟他讲话,他也只是静静的陪着我慢慢的跑动着。

第三天,课间的时候,他经过我的位置,丢了张纸条在我桌子上,我打开看了。只是很简答的一个符号:“?”。一个问号,撕拉着我的大脑皮层。

从来没有接触过爱情,没有收到过情书,没有经历过表白,让我怎么应对现在。

那个时候,我的四人帮姐姐们,都说,那个刘晋喜欢我。

那个时候,我根本不懂爱情。

我应该问过自己是不是喜欢他之类的问题。但是,我更加坚守一个原则:读书要专心,不能谈恋爱。

我们当时校风很紧,不允许男女生同桌,更不允许男女生交往。

在这个大背景下,我假装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年少时候的爱情,很容易受到阻隔,很容易就淡了。

他没有得到我的回答,就转学了。跟随父母去了一个遥远的南方城市。

他离开的前一天,在班上告别,同学们都哭了。

他抱着书包从我身边走过,停顿了一下,我没敢抬头。

他走过了,很久之后,我望向窗外,已经寻不到一丝影子。 心里莫名的一阵失落,我偷偷的哭了。

那天黄昏,我在宿舍的庭院里,抱着画夹,看着一地的失落。忽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是他来了 ,是专程跟我道别的。

那天天很冷,我们在操场上坐着,他的衣服披在我的身上。他带了两灌啤酒。我没有喝。

他说:“十月,你以后会读大学吧?。”

“嗯,肯定了。”

“你喜欢哪个城市?南方还是北方?”

“我还不知道呢,你呢?”

“我也不知道,我这次要去的城市属于南方。我还没经历过南方的生活。”刘晋一脸迷茫的说。

“听说他们是吃大米的,口味还是甜的。”

“是啊,听说大米吃了不长胖,说不定,我就能瘦下来呢。”

“咱们都在长身体,胖瘦无所谓的。”我其实想说,胖乎乎的挺可爱的。

“嗯,我长得高高的,以后有机会保护你。呵呵。”他自己笑了一下,继而难过的说“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能见到你。”

“会的,咱们的时间还长着呢。”我在心里计算着漫长的人生。

“十月,能问你个问题吗?”

“好,你说。”

“我给你写的信,你还,没给我答复呢。”

“笨蛋,我们不是一直都是好朋友吗?”这个我想了很久的答复,是不是显的很完美呢?

“哦,是哦,我太笨了。”刘晋开心的笑了。

我们聊了梦想、聊了遥远的长大后的时光。

聊着聊着,刘晋哭了。

“十月,我好舍不得离开。”

“十月,我不会忘记你的,你也会想念我吗?”

……

最后,我也哭了。 天空下起了小雨,他送我回了宿舍,夜色浓了,我看不见他的脸,我听见了他说的再见。

夜色吞没了他的身影。

说着舍不得离开的人,还是离开了。

……

教务处在广播:左十月,有你的信,速来领取。

我慌忙跑进教务处,在一堆散落的信件中找寻,一封牛皮纸信封,上面写着左十月,盖着南通市的邮戳。

它在刘晋离开的七天后,从遥远的地方飘进我手中。

我小心的拆开缝线,将鼻尖小心的放在信封口边,努力的呼进那里的空气。南方的空气,听说很潮湿。

左十月收到刘晋的信了!这个消息在我们班砸开了锅。

还好,那封信收信人是我,却是写给全班人看的。抬头里写着班长、各科学习委员、还有全班同学的名字,内容也很很礼貌的介绍了现在的情况,表达了对我们的想念和祝福。

所以,我收到的第一封信,很大方的给大家分享了。

第二天,班长也收到了刘晋的信,他把那封信送给了我。因为那封信,每一个文字都是在对我说话。

“十月,你好吗?上一封信你收到了吗?很想给你写信,只是担心打扰你的生活,害怕同学们疑惑,所以上一封其实是写给他们看得。希望没给你带来苦恼。这一封,是我真正想给你说的。

如你所说,我们开始吃米饭了,我还是不习惯,想念家乡的馒头和烩面。想念同学们,想念着你……

学习生活一切都好,勿念。

马上要中招了,十月,加油!

不要给我回信了,你忙吧。

你的好朋友 刘晋”

班长说,刘晋是个男子汉。

我笑了笑,然后哭的稀里哗啦。

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你的信件,让我慌乱了。

我选择了逃避,一晃就躲了这么久。

那个叫刘晋的男孩子,在我读大一的国庆假期,忽然站在我们家门口,呼喊着我的名字。

我一眼认出了他,即使他开着一辆奥迪,西装革履。

站在阳光下,对我微微笑。“十月,我们终于见面了。”

“你真的瘦了呢”我望着他高高的各个子,清瘦的脸。

“十月,你长成了我记忆中的模样。”

是啊,五年了,又见了。

那个被夜色吞没的男孩子,嘴里说着再见,就真的出现了。

只是这个再见太短暂。

他说,“十月,这些年,你还好吗?”

他说“十月,我就要在这个十月结婚了,你可以来参加我的婚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