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母现在也晋了修为,有时候她接连几天不离制符房,那不是制符,而是她设了时间禁制在里头修炼。
洪飞雪自己的设的时间禁制,控制在一比一百以内还好使,但若到了一比一百,有可能实际上是一比八十,也有可能是一比五十,总之就没真正达到过一比一百,倒是她设的一比五十,这倒是准的。
洪母对时间的领悟比洪飞雪要高,设的时间禁制也稳固,人家设的一比一百,那就是一比一百,不像洪飞雪设的还打个折扣,经常搞得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外头过了多少天。
洪飞雪狡黠一笑,“娘,一会儿我把他打哭,你可不许心软。”
“好啦,我知道!”
“臭丫头,你大言不惭,一会儿看我不把你打哭,再剥了你的衣服,让所有人都瞧瞧你的贱样儿。”
“洪少霆,这就是你的希望?好,今儿定不负你望。”
她跳出院门,在自家院子外头的空旷地带上摆出了架式,这是一处专供人打架的好地方,也可以说是供人比试之处。
“金剑诀!”洪少霆左手掐诀一划,右手便飞出一把近乎一尺的金剑。
洪飞雪一转身,双手托出一枚火球。
洪少霆凝了片刻,他还记得当初洪安邦用火球袭他,让他落荒而逃,不由连退数步。
噗——
火球飞奔而至,熊熊燃烧的火与金灿灿的剑融为一体,金剑顿化虚无。
洪飞雪一手召回火球,瞬间消失,而她右手已飞出了一枚金刀。
“洪少霆,且先看看是你的金剑厉害,还是我的金刀厉害!”她一个转身,口出喊声“出”,一把金刀、两把金刀……五把金刀呼啸而来。
洪少霆手中的金剑只得两把,两剑难敌五刀,洪飞雪双手不停,更有三把刀,砰砰碰撞作音,而洪少霆只觉越来越凉快。
洪母没心没肺地道:“雪儿,这招太不雅观了。”
金刀似有灵性,在洪飞雪的一伸一合间,快速地运转着,不到五息,洪少霆身上的衣袍全化成了碎片,布片大的半个巴掌大小、碎的如玫瑰花瓣般大小,纷纷扬扬,从天而落,像一场轰轰烈烈的花瓣雨,煞是壮观。
洪少雨尖叫一声捂住了双眼。
洪少霆双手护住襠前,生怕那块布也掉了,神色惊骇,即便他风流又如何,可变成这个样子,着实是丑。
这丫头,到底是什么妖孽,明明修为比他低,可这金刀诀化出了五刀金刀,他才两把金剑啊,只得两把两把。
洪安邦家的几个下人此刻也站在洪母身后瞧热闹。
婆子还品得论足地道:“霆少爷长得难看。”
洪飞雪接过话:“穿着衣服像个骨头架子,脱了衣服更丑,比只猴子还难看。”
两个小厮打趣道:“霆少爷,你捂着做什么,把手抬起来,抬起来……”
敢捉弄他,他倒要看看洪飞雪母女敢不敢看。
他拿定主意,直接把那块布揭了起来。
洪母依旧很淡定,但心却砰砰乱跳,她就见过洪安邦的那个……
她一扭头,洪飞雪却比她还淡定。
这是什么状况,自家女儿怎么比她还淡定。
她是见过啊,可自家女儿……
洪飞雪还嫌弃地扁嘴:“好丑啊!”
洪母伸手去后事洪飞雪的眼睛。
围墙内正是二房的位置,只听二房有下人大叫:“啊,有个不穿衣服的男人跳过去。”
“叫什么,没听那边说是霆少爷!”
“我的个天,他什么也没穿。”
“不就是显摆长得好。”
“好个屁,跟个猴子似的。”
洪少雨此刻羞红了脸颊,故作镇定,指着洪母道:“今儿,我……我要与你比试。”
洪母正想知道自己的修为如何,战斗中又是何种模样,“请先出招!”
洪少雨是水灵根,此刻空中一划,便有一道水龙直奔而至,洪母快速掐诀,掌出奔出一股流沙,水沙相遇,竟不相上下。
这洪母的修为比自己低,竟能僵持这么久。
突然,洪母另一只手掌击出,一股更大的流沙飞袭扑来,三息之间,形成了一座沙丘。
洪少雨被埋进了沙丘,只露了一个脑袋。
她想反抗,可双手似被困住了一般,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洪母原是沙灵根,修炼的又是土囤术,但化出来的竟一座沙丘。
她喃喃地道:“不是该土囤术的么。”
“娘怎么忘了,你是沙灵根。沙,是水与土的混合异变灵根,你还可修炼水属性功法,两者合使,更有意想不到的功效。不错,不错,娘的战斗力还是不错的,能越级挑战。”
洪飞雪是突然想到的,早前钟雄说沙是土的变异灵根,可“沙”字就带了个水旁,说明准确地讲:沙,是水与土的混合变异灵根。
洪母明明使的是土囤术,结果出来变沙丘了,那是因为洪少雨是水灵根。
洪少雨原是一个文静柔弱的女孩子,实在不知道她为什么总要与他们作对。
抛开彼此恩怨不说,洪飞雪并不讨厌洪少雨。
走了?
洪少雨还堆在沙丘里,那对母女居然说着话儿就走了。
她好生懊恼。
她怎么从沙丘里出来。
想爬出来,可她怎么感觉自己出不来。
原来,这是洪母听了阵法先生给洪飞雪讲阵法,她也听了一些关于沙土属性的阵法,学以致用,她竟在沙丘上布了阵法将洪少雨给困住。
洪平奇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院门外有一个沙丘,上面有一个熟悉的脑袋。
“祖父……”
她欲哭无泪。
兄妹俩原是要教训洪飞雪母女,反而被她们给收拾了一顿,尤其是她哥,光着屁股逃回家了,简直丢死人了。
洪少雨想着自己,也比哥哥好不了多少。
谁曾想到,洪母也这等厉害了,她使出的土囤术不是土囤术,竟是一堆沙子,直接就将她给埋在这里了,而且她越动似乎沉得越快。
洪平奇道:“你们兄妹又过来生事了?”
“祖父!”
“活该!我看你们都是被你祖母唆使的,不分是非黑折胡作非为,就该让你们吃吃苦头。”
一转身,他进了院门。
虽说是自己的孙女,但让她吃吃苦头也好,免得不知轻重。
那堆沙一看就是洪母弄的,洪母是个温软性子,定是气恼了才把洪少雨埋在那儿。
夜里,洪安国见女儿久久未归,这才去巷子里寻洪少雨,他原想带人走,不想连他自个儿也被陷在沙丘里动弹不得。
次晨一大早,阵法先生路过此处,立时对这沙兵感了兴趣,“小黄沙阵”,“不错!学以致用,用得刚刚好,能困人却不会伤人。”
洪安国哭笑不得,他陪女儿呆了一宿了,父女俩都只露一个脑袋。“先生,帮我们父女解了此阵,拜托了。”
阵法先生围着沙兵转了两圈,什么也没做进了院门。
早上用过了饭,洪母方慢吞吞地出来,方替洪安国父女解了此阵。
洪安国见阵已解,破口大骂:“你这个毒妇!”
洪母淡淡地道:“我的修为不如你,但我学会了布阵,又是制符师,却未必会输给你。怎么,你拿定主意要与我动手?昨儿是你儿女上门闹事,我们母女若不还击,还等着他们来打不成?”
一转身,她往院门去。
洪安国正欲出招,她却突地回眸,眼里犀厉如剑,似一眼要看透洪安国。
洪安国被这个眼神顿时给怔住,不敢挪动分毫,更不敢出招。
这洪媚云到底是什么来头,竟会有这等威严的眼神?
洪少雨拽了下父亲,“爹,我们回家吧。”
院子里,传来洪母平淡如初的声音:“洪安国,你们母子鸠占鹊巢多年,也该物归原主。趁着族里没让你们迁出祖宅,还是另找院落安顿。”
洪安国想反问几句,可他却没有吼出口。
七老爷不是他,七公子、七小姐的称呼也不再是他的儿女。
就连他的母亲,现下族里也有人唤“七小老太太”。
小老……
多么怪异的称呼。
洪平奇近来每日都出门买菜蔬瓜果,他从来没这么好对某个子孙,可他竟对洪飞雪另眼相看。就连夏候氏听闻后又是一阵牢骚满腹。
“老东西这葫芦里在卖什么药?怎突然对小畜牲好?”
“那边肯定有秘密。”
洪安国道:“娘就会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想想法子反击的好。”
“我不正想着么?你且等着,总有法子,我定要洪安邦一家丢人丢名声,让他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让他们后悔与我为敌……”
可这都多久了,夏候氏一直没找到反击的法子。
再不反击,洪安邦一家就要赶他们离开祖宅。
即便他的亲娘舅是夏候城的城主,也管不到洪家的内宅之事、兄弟阋墙之争上。
这日,梅、夏候、上官三族的族长兼城主驾临洪城,没入城主府,而是进了大房的祖宅内议事,这就代表着,这是三家在议事,说的是私事而非公事。
三家得了洪家传信,派入进了魔兽森林接回各家的弟子,只是连去接的人也伤亡了四成。
原是早该过来的,却一直拖延至今。
洪平奇离开家门前,望了眼孙女的书房,然后跟着小厮去大房议事。
洪老祖道:“平奇,把你在北湖看到的事说一遍。”
“是。”他没提这事原是洪飞雪发现的,只说是自己无意发现了烈焰凤凰的影子,一路追踪发现了魔兽森林北湖的异样。
梅城主惊道:“你说北湖出现了一座岛屿,且上面还有一座府邸?”
洪平奇道:“正是。”他顿了一阵,“早前,我原留了次子与孙儿在那盯着,可见你们各家前往接回自己的子弟,便召了他们回来。这次魔兽攻击各世家子弟,便是螭龙与炎凤联手谋划的。”
洪老祖道:“各家商量商量,我们何时出发前往北湖岛。”
洪平元道:“据我族中弟子回报,北湖岛布下了阵法,许一时半会儿解不开,能进入的也只得炎凤一个,但里头的人除了螭龙,不没见任何人或动物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