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梅暗香处理完成后,她又恢复到筑基三层,之后冲破壁障是筑基四层、五层。
处理完四具尸体,他们继续乘魔兽赶路。
不待魔德等人赶到,石玉魂便已经开始动手了,他化身成恶魔,向整个魔族村庄肆虐,里头更有一些魔族孩子,大的十几岁,小的只得三四岁,这座村庄似几十年来没有人类修士踏入。
天命一袭蓝白相间的衣袍翩飞,动作优美,手舞宝剑,剑气掠过之处立有魔族毙命。
洪飞雪心下微愣,这样的一幕,多像自己曾在魔族试炼地见到的一般。
洪安邦此刻杀红了眼,拼命挥剑,落下,夺魔族内丹,即便他们是寻常的魔族,可也是有内丹的。
入目处,全是一片血腥的厮杀。
乔明大声道:“打昏没有内丹的魔族,留着他们继续活着,下次我们还能再采。”
石玉魂大喝一声,化成一道灵光,张嘴吞食着空中的魔族灵魂,那一缕缕灵魂化成一股股的黑雾,被他吞食殆尽,之后又是他干净爽快的弑杀。
试炼,炼的是人的狠毒,更炼的是人的战斗实力。
洪飞雪伸手击昏了几个魔族少年、孩子,他们摇晃了两下,便缓缓倒了下去。
在魔族试炼地,魔族可是连孩子都不曾放过,他们到底是给对方留了一线生机。
杀!杀!杀!
无情的虐杀,残忍的弑杀。
魔德飞快急驰,道:“王磊,不许其他人跟进。我与石玉魂说好了,那处村庄是属于我们乾坤宗的猎场,旁人不得跟来。”
他们是魔修,魔族内丹对他们来说最是上好的修炼资源,怎能与人分享。
王磊大吩咐了两个师弟:“阻着那些跟来的人,叫他们滚,休想来夺我们乾坤宗的资源。”
“是,大师兄!”二人彻马回转,在路上拦住上清宗、梅氏弟子,“各位,请回吧,我们是要去猎杀修为高深的魔族修士,你们的修为太低了,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你们到别处杀几个魔兽就好,如此不用拿性命相抗。”
上清宗的弟子急道:“我们不怕危险。”
“你们不怕?可我们不愿带着你们这群修为低下之人,速速离去,休要跟着。”
跟了这一路,才被人厌弃赶走。
几人面面相窥。
跟下去,不敢;就此放弃,又不甘。
他们停下了脚步,看着乾坤宗的弟子纵身飞逝,所有人面上都有不甘。
梅独红道:“我们回森林,继续追杀魔兽。”
所有弟子心情沉闷,做大宗门的弟子就是好,说话行事都可以霸道,想要旁人如何就如何。
梅独红带人行了一程,却见那男弟子带着梅暗香急奔,梅暗香竟到了筑基五层的修为上。
难道……
被她得手了?
不对啊,那男弟子的修为好似并没有减弱。
这个贱人,就是会勾男人,定是男人帮了她。
魔德带着弟子赶到那处村庄时,正是石玉魂等人面对几千魔族的围攻,很快加入进去。
昏天黑地间,血雨腥风。
石玉魂连连使出绝杀之招,开鞘见血的宝剑,阴风惨惨的黄泉诀,他更是张大嘴巴,疯狂地吸食着空中的魔族灵魂。
魔德早就知道石玉魂武、魔双修,生怕被石玉魂给抢食干净,一声大吼,化成一具巨大的黑魔,也疯狂地吸食着,甚至有魔族的婴孩被他吸到了嘴里。
王磊等人见此,早已经放弃了弑杀,学着魔德的样,幻化成魔,袭卷着十几个村庄。
这,就是人类的杀戮。
这,就是永不停息的人魔厮杀。
人类曾为魔族的祭品,在这里魔族也是祭品。
洪飞雪曾有一丝的心软,可她在这生死轮回之间,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一家三口。
她不能停下手中的剑,停下就意味着自己有被人弑杀的危险。
然,一个稚嫩的声音怯生生地传来:“救我!救我!”
那是一头可爱的长有鹿角的孩子,俏生生的人类五官模样,生有一对冰蓝色的眸子,若不是他头上的鹿角,很难让人发现他是魔族。
洪飞雪停下了手中的宝剑,一剑迎上了魔变峰丁十九手中的剑:“丁师兄,放他一条性命……”
只听洪惊雷大喝一声:“妹妹小心!”
却是晚了一步,那五六岁的鹿角魔族孩子竟手握着一柄宝剑,朝洪飞雪猛刺过来,她躲无可躲,竟被他死死地刺中了后背。
“找死!”石玉魂一声大喝,张大了嘴巴,打出口诀,那魔族的孩子便化成了风中的落叶,往他嘴里飞卷而去,而那孩子还在叫喊:“救我,救我……”
石玉魂吞食完毕,快速一闪,而此刻,却有一个人先一步扶住了洪飞雪。
天命神色繁复,看着怀里的洪飞雪:“不是告诉过你,你此行有劫?”
洪飞雪摇了摇头,“不关旁人的事,这是我坚持要来的。”
一阵剧痛袭来,她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石玉魂仰天一吼,“杀!给我杀尽魔族,无论是孩子还是大人,全都得死!”
小师妹心善,不忍对孩子下手,可那五六岁的孩子竟出手伤人。
人魔不两立!
这是亘古留下的规矩。
石玉魂身子一转,化成一团黑雾,如一股风,似一股浪,袭卷而过,魔族的灵魂便消失无踪,就连地上的魔族尸体也被他吞食一空。
魔德一个回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张狂。
他才是魔修,是苍原大陆修为最高的魔修,可石玉魂的动作比他快,下手比他更狠,连尸体都被他吞食,他是直接吞食的。
一天后,早前的十几个村庄再无一条活物,除了人类世界的老鼠、猫、狗,疮痍满目。
在最豪华的一座院落前,乾坤宗弟子席地坐在院子里。洪飞雪偎依在父亲的怀里,田悦儿正小心地帮她处理着后背的伤口,那一剑扎得很深,深得能看到里面的白肉翻出。
石玉魂坐在一侧,全都是心疼。
他宁可受伤的是自己,也不愿看到小师妹受伤。
魔德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那剑上有尸魔毒,这是专门对付尸魔毒的药粉,撒在伤口,两天之后师侄就会醒来。”
男弟子骑着魔兽寻到此处,见院子里坐满了乾坤宗弟子,心下一沉,十九大声喝斥道:“你死哪儿去了,我们大伙在这里激战,竟瞧不到你的身影。”
目光停落在美丽的梅暗香身上,微微柔软了两分。
魔德一扫梅暗香,似立马就瞧出了秘密,只不说话,将药粉递给了田悦儿。
田悦儿一看到梅暗香,撇了撇嘴,只作未见,但眼里的不屑彰显无疑。
天命正在盘腿打坐。
魔德愣愣地望了一两眼:天命师弟以前柔柔软软,一出手也是冷漠无情,想到早前他握剑杀魔的动作,此刻想来还是心下一动,只是他的动作着实好看,好看得像是舞蹈。
舞蹈?
等等,怎么觉得他的动作与洪飞雪有六分像。就像是师承一人,明明是打斗,竟能好看得像是舞蹈。
天命此刻正面露忧色地望着洪飞雪。
魔德眨了眨眼,面露狐疑。
石玉魂手里递了个水袋过来,“洪师兄,喂小师妹喝点水。我去寻间干净屋子给小师妹休憩养伤。”
他起身进了房子,一间一间走过后,挑了间最干净的,收拾了一番,抱了洪飞雪去内室歇下,又留了田悦儿照看。
因众人各有所获,便在这处村庄里停下了下来,有的养伤,有的修炼。
洪飞雪果如魔德所言,是两日后醒来的,她一醒来便见田悦儿扒在床前睡熟了,意念一动进了鲲鹏境,想着身上有伤,取了灵泉泡澡,在灵泉的滋养下,伤口快速地恢复着,她又忆起受伤的一幕,她有意放那孩子一条生路,可那孩子却对她动了杀机。
洪飞雪阖上双眸。
石玉魂煮了羹汤,一进屋就见田悦儿睡熟,而洪飞雪竟没了踪影。
“小师妹呢?”
田悦儿揉着眼睛,“刚刚还在,我实在太困就睡了一会儿。”
“笨蛋!让你侍候小师叔的,你倒自己睡着了。人去哪儿了,还不出去找。”
石玉魂搁下溔羹汤,转身出来。
洪飞雪正要出来,却听到一阵窸窣之音,往外一望,却见墙壁的画上走下一个头上戴着狐尾的妇人,她怀里抱着个孩子,冷冷地望了眼桌上的羹汤,她快速从怀里拿出药包,将药倒了进去,然后用汤匙搅了两下。
她咬了咬唇,低声道:“无耻的人类,这一次,我夫君定要你们有来无去,你们已入我狐族的死网大阵,非死不能离开。”
她低头轻吻着怀里的孩子,“待那人类女修中毒,我便魂附她身,孩子,一会儿娘亲要独自将你留在画界,你可好好儿的。狼族与鹰族欲除我狐族,只要我们一家离开此地,定要报这算计之仇!”
那妇人转身走入了画中,画上依旧是一幅舔食情深的画面,是一只大狐狸正在哄逗一只小狐狸,大狐狸是一只火红狐狸,而小的则是一只雪狐,白得不带半根杂毛。
洪飞雪从鲲鹏境出来,取了小瓶,给自己的眼睛点入两滴雕魂泪,往四下一扫,果然发现了周围有不少屋子是幻化出来的,但这处院子是真实的,却是阵法之中的一座院子。
她再一扫,发现离此二三里地外的一处破屋子里,依然有一只银衣男子,再定睛一瞧,竟是一头银狐,浅银色的银狐,岂不是大乘初期修为。他正坐在那破茅屋里摆弄着石子,似在研究什么阵法。
洪飞雪定定捧腮思忖着,看他一点点地移动着里面的石子,他是在推衍、演示,从那阵法图上可以看出这个大阵的阵眼。
洪安邦面露惊诧站在门口,“雪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田悦儿和玉魂都去寻你了。”
“我刚刚去了另一间屋里,一直都在。”
洪安邦道:“我这就传音玉魂,说你回来了。”
洪飞雪坐在案前,打了个疲惫的手势,依旧望着外头,洪安邦以为她在发呆,而她实则在看那银狐推衍阵法,每一步都走得很是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