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拯救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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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穿黑袍的人

“我坚持不了多久了,我的胳膊要断了!”老鼠两只胳膊紧抱住一块突出的石块,像一个孤独无助的人在万丈悬崖上极力挣扎着。

“洋葱,你能行的,你就当做是在游乐园荡秋千好了!”我边稳住他,边朝楼下跑去。

“真会开玩笑,我讨厌秋千!”“那就当是坐摩天轮好了!”“我讨厌摩天轮!”

我跑到楼底,仰头看着他:“洋葱,好了,跳下来,我接着你。”

“不!”

“如果你不跳的话,迟早也会掉下来。”“那我也不!”他倔倔地说。

“快点,我还要去看丽丽!”

这时我听到楼上已经乱成了一团,何丽丽惊呼,嘟嘟吠叫,青蛙在喊救命,还有到处奔跑的脚步声,我越发焦急,顾不上老鼠,连忙朝楼上跑去。

老天保佑,洋葱总能够化险为夷。他会没事的!就在我跑上楼时,老鼠朝着一楼的地板洞掉下去了。“有鬼!”我刚跑上去,何丽丽正好从楼上跑下来,我们的头撞在一起,失去了平衡,一起滚下台阶。我摔在地上,只觉得头上疼痛无比。

“讨厌!”何丽丽的衣服被一块粗粝的水泥块挂住了,她挣扎着拉扯着衣服说,“你就站在那里看热闹吗?”我并没有在看热闹,而是在检查头上的伤情。我发现额头上鼓起了一个大包。我不太明白,她的头怎么那么硬呢?简直就是铁打的,如果哪栋楼需要拆迁根本不用砸墙机,用她的头就行了。

“你不跟我道歉吗?”何丽丽气呼呼地站起身来,“你撞疼我了!”

“对不起,你也把我给撞疼了。”我说,“而且你头上连个包都没有,这太不公平了。”“哼!”“那个让你乱叫的鬼在哪里?”

“他就在楼上!穿着一身黑衣服,蒙着头呜呜直叫,朝我扑来……”

“是吗?”我真是听够这些危言耸听的鬼话了,“那么,跟你的鬼说声失陪,我要去救老鼠。”“周舟,我没骗你!是真的有鬼!”我没理她,迅速跑到楼下去找洋葱。“老鼠!”“我们找你来了!”蜘蛛也在喊。无人应答。

“洋葱!”我对着黑暗喊道。回答我的只有寂静。“我来救你了!”

过了好久好久,一个声音才隐约地,仿佛从地心深处传来一般:“周舟!我在这儿!”

我心中一阵狂喜。老鼠还活着。我朝楼底望去,那里果然有只老鼠,浑身沾满灰尘,脏得无法分辨,愤怒的双眼在黑暗中哧哧迸着火星。

“你来晚了!”他叫道。“对不起,丽丽刚才有危险,我去看她了。”“哼,分明是重色轻友!”“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说。“没关系!”

“再次向你表示歉意……”“好了,我的脑袋比石头还硬,不会轻易破裂的。我更关心的是有谁可以把我拉上去!”“还是我来吧,干这事我最拿手。”蜘蛛自告奋勇。由萤火虫领路,蜘蛛找到了老鼠,用蛛丝把他像猎物一样捆成一团提上来。老鼠抱着双臂,被头朝下吊在空中。“很高兴有人能把我从黑暗中解救出来!”他恶狠狠地致谢,“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我非常想知道!”我想他快要被气炸了,正要安慰,身后一个不识相的家伙插嘴道:“他说这话就好像他从来都生活在光明中似的。”

“潘特!”老鼠跳起来大叫,“你这个混蛋、疯子!我差点丢了一条命,你居然还在那里冷嘲热讽!看我怎么收拾你!”

八哥也不甘示弱,不断地倒着脚,做着拳击的姿势:“来呀,来呀,我怕你不成?”

这时,忽然从楼上滚下一个穿黑袍的人来,从他们中间滚过去,刮得两人像陀螺一般转起来。

“鬼!”穿黑袍的人爬起来叫道,头也不回地一路跑出了楼外,“有鬼!”看样子真的被吓坏了。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逃窜而去的背影:“那人是谁?”“肯定是车闯派来吓唬咱们的。”何丽丽一副嘲讽的神气说。

“他怎么能这样做?简直太坏了!”我说,“这个讨厌的胖子!回去一定想个办法治治他!”“不管怎么说,我们打败他了。”“耶!”大家一起击掌。“……”

这时,突然间出现了一片寂静。这种安静让人很不舒服。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是什么使人静下来的。蓦然,我抬起双眼:“那么,又是什么把他吓跑的?”

“是我。”一个声音回答。我们惊跳起来,朝后看去,只见墙洞里出现一双像冰一样冷酷的红眼睛。

何丽丽愣了一下,随后尖叫起来,被她这么一叫,我浑身汗毛倒竖,心都快蹦出来了。

“蛇!毒蛇!”

刹那间,潘特飞到了空中,将几个朋友抛在楼底。老鼠马上伸开四肢,纹丝不动地趴在地上双目紧闭装死,这是他来得及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了。青蛙更别提了,他干脆一下子就晕过去了。一条从墙洞里爬出来的蛇用咄咄逼人的目光看着我。

它很漂亮,有着黄、绿、黑三色相间的锯齿状花纹,在月光下反射出金属般的色泽,一条不断晃动的粉红色舌头急速吐缩着。

“啊,你真漂亮!”我不由自主地说。有很多人认为蛇是邪恶的,都很讨厌它。我不,我从小就喜欢蛇。我认为它们只不过是显得阴冷、狡猾了一些。它们喷出毒液是为了觅食和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而已。如果我在班级里这么说,一定会引得嘘声一片:你有病吗?怎么会喜欢蛇?有人还会说,我看到蛇就想打死它!或者,我看到蛇就想跑。

蛇听了我的夸奖很高兴:“你刚才说我很漂亮?”“是的!我还是第一次在野外看到这么漂亮的蛇呢,从前都是在书本上。”“你不觉得我很恐怖吗?”蛇红色的眼睛闪着耀眼的光芒。

“不,一点也不。你说呢?”我用胳膊碰了一下何丽丽,“蛇一点都不可怕,是不是?”

何丽丽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看着它,像是被点了穴一样。

老鼠依旧脸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生怕会吸引蛇的注意力。莱莱躺在那里仍然无声无息。“嗯。”蛇说,“我本想吓你们个半死,但是你这样乖巧懂事,我也不怪你了。离开这里吧,你们简直太吵了。”

蛇含混不清地又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慢慢地消失在瓦砾里。

我呆呆地站在地中央。身边咕咚一声响,何丽丽眼冒金星,栽倒在地上。没办法,女孩子们和蛇是天生的敌人。

洋葱动也不敢动,脸紧贴着地,闭着眼睛。我告诉他蛇已经走了,他还是没有起来的意思。过了好久他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忽然间身子一拧,就像弹簧一样弹起来跑开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蛇走时说的那句话使我发愣。也使我差点绝望。

“孩子,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这里有许多东西,可是从没见过什么书,去别的地方找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