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拯救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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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老鼠做了个深呼吸

蜘蛛顺着墙开始向上爬。我们仰头望着她。

大楼的墙壁都是瓷砖的,光滑得令人望而生畏,蜘蛛发誓,除了她没有任何蜘蛛胆敢尝试这样做。突然间,她的细腿碰到个什么东西,连忙缩回来,一只蝙蝠飞走了。

她的心怦怦直跳,过了会儿,看没什么动静,又坚持向上爬去,一直爬到玻璃窗上的一个角落,那里有根天线穿过玻璃,形成了一个完全可以自由出入的洞。

“如果老师的抽屉是锁着的,那怎么办?”蜘蛛又提出个新问题,把我们难住了。“这我能帮得上,我可以咬开抽屉。”洋葱说。我很感动,当洋葱说他是为了丽丽才愿意冒这个险后,我只有无言。

“我真不好意思告诉你。”何丽丽相当自豪地对我说,“你家的老鼠很喜欢我。”

蜘蛛从上面扔下蛛丝绳索接应老鼠。老鼠做了个深呼吸,一次,两次,三次……“喂,快点好不好?”蜘蛛发火了,“你偷东西时有这样麻烦的呼气吸气吗?”“我热热身不可以吗?”老鼠抬起一张瘦脸,两只发光的小眼充满怒意。洋葱情绪变化莫测,稍不高兴就会罢工,蜘蛛只好忍气吞声。

把老鼠用蛛丝吊上去还真费了点力气,只见蜘蛛的八条腿在光滑的玻璃上挣扎了好一阵,吱吱一阵乱响,老鼠才慢慢地升上夜空去。他终于爬过玻璃窗上的洞,扑通一声,掉下去了。

等再爬出来,他身上沾满了黑色的墨水,头上还顶了个黑板擦,活像个博士。窗口的蜘蛛见他这副有趣的样子不禁大笑起来。洋葱可没她这么高兴,气得在桌子上乱蹦,桌子上布满了他黑色的小脚印。

“哪个办公桌是你们老师的?”蜘蛛朝下问我们。“有两个相对的黄色办公桌,其中有一个靠墙放着的就是。”何丽丽朝她比比画画。“可这屋里只有一张桌子。”底下的我们面面相觑。

“只有一张桌子……”我瞪着地面发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你们进错房间了!”“不!”老鼠听到这话,气呼呼地抱起两臂,“如果要我重新钻一次,我可要好好考虑一下!”

蜘蛛打量一番房间,告诉我们,她有个折中的办法:有一扇小门,从这个房间通向另一个办公室,墙角刚好有个小洞,老鼠完全可以从小洞钻进去打探一下另一个房间的情况。

“真荒谬,我知道门后面有什么?”老鼠皱着眉头说。

“而且天这么黑,连月亮也没有……”“我没听错吧,你说你怕黑?”蜘蛛说。“可笑,我会怕黑?”老鼠的脸直红到了头发附近。他跳下来,嘟囔了一句什么,后退了几步,脚尖在地上蹭了蹭,深吸一口气,然后朝洞口冲过去——砰!他重重地撞在了墙上,四肢平贴着墙滑下来。他爬起来又做了一次准备,再次朝洞口冲去,这次他顺利地钻了过去。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之久,老鼠的尖鼻子才从洞口探出来。他是被蜘蛛硬拖出来的。他的肚子胀得像个球一样,啪嗒一声落在蜘蛛脚下。

“好了,我们的大侦探,里面情况怎么样?”蜘蛛迫切地问。

老鼠打了个嗝。“土豆!”他说,“一堆白菜和土豆!”“白菜?土豆?”老鼠又打了个嗝:“装在一个袋子里。许多白菜和土豆。”

“食堂?”蜘蛛朝我们喊,“他说这里是食堂。”“不可能的。”我仰着头回答,“食堂不在这边。”

“可老鼠说,那里有许多土豆和白菜!”“因为他只看到了土豆和白菜!”潘特说。“我知道那些土豆和白菜是怎么回事!”何丽丽突然间一下子抓住我的胳膊,弄得我好疼,“那是老师在农村的一个亲友送给她的,她还没来得及拿回家去——天哪!被洋葱吃了,那我妈妈——”

她一下子捂住嘴不说话了。“你妈妈和这些白菜、土豆有什么关系?”我奇怪地问。“不不,我是说,那些土豆就是我妈妈送给老师的。”“哦,明白了。”不久,蜘蛛系根丝,把一枚钥匙从窗口递了下来:“她没锁抽屉。”她十分庆幸地说。就这样,我们得以顺利潜入老师的办公室。门刚打开,忽然间当啷一声响,把我们吓了一跳。萤火虫发出光芒,照在门后同学们制作的几件工艺品上。虚惊一场。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像打鼓一样。我们查看了办公室里的所有物品:一个装满书的书架,两个相对的堆满各种书和本子的书桌,两把椅子,一个空调,包括每个桌子底下的纸篓,我们都仔细翻看了,什么也没有。每个角落我们都找过了,就是没有发现我的书稿。

嘟嘟因为把屋里每样东西都嗅了一遍,吸入了大量灰尘,连打了三个喷嚏。“莫非咱们老师把书稿拿回家去了?”我诧异地说。“不可能,要是拿回去我应该会知道。”何丽丽说。“为什么你会知道?”

“唔……凭感觉嘛。”她说,“依我说,书稿还在这座楼里。”

我们关好门走出昏暗的走廊,突然,旁边又传来一声脆响,原来又一个空盒子从走廊的窗台上掉了下去,是八哥飞行时用翅膀把它扇下去的。

空盒子掉下去倒没什么,可正站在下面的洋葱就惨了。

洋葱再一次尖叫着呼啸而过,飞快地消失在黑暗中的台阶下面。他的身体碰撞着每一级台阶,乒乓声在走廊中回响了好久,尖叫声也一直未停,直到逐渐消失。

好长好长时间,大家都完全呆立不动。向台阶下张望着,黑洞洞的,深不见底。

“你是个顾前不顾后的傻瓜,是不是,潘特?”我问。

“我是个顾前不顾后的傻瓜。”潘特可怜巴巴地照着说了一遍,“该由我去救他,是吗?”我们全都看着他。“好吧。”潘特飞了下去。

不久,只听下面传来一片混乱声。好像有人打在一起。潘特好不容易才挣脱掉某人的拳打脚踢,从台阶下一级级爬了上来。随后爬上来的是老鼠。他们躺在地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