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变化让那小叫花心下大惊,茫然停下脚步怔怔望着易子饮。却见易子饮奔行了没几步,双腿一屈已然跪倒,双口喷血缓缓倒地。这一下鹤起鹘落让小叫花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大起胆子上前查探易子饮的状况。
小叫花只见易子饮面色黄如金箔,身体上的经脉爆棚,呼气多进气少,显然已经受了极大内伤。原来,世间虽有轻功法门,但均是以内力调息周身经脉而自行驾驭,方能速度过人奔走如飞。
但易子饮不知就里,偏偏要将体内充盈真元聚集于足下三经。这一下好比卸了闸的洪水一同冲击一处小水闸,又怎能不出事?初时易子饮只觉得足下劲力无穷,却刚一起步就觉得周身如同热火加身,又如寒冰附体。忽冷忽热,当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但真元又陡然在体内乱窜,让他开不了口,更停不下脚步。易子饮每出一步都如冰火噬体,苦不堪言,却偏偏骑虎难下,一路奔行了甚远才终于体内真元逆行,将他硬生生摧成了内伤。其实,这聚集真元而于一路经脉本是大忌,平时师父授业也并非没有教导,只是修道之人谁又会去用那劳什子轻功?是以才没有说足下三经之事,易子饮平日也甚是聪明。在之前的当间,易子饮也是追人心切忘记举一反三,竟然犯了大忌。这受了伤心头才澄明一片,不由得哑然苦笑。
那小叫花见易子饮这副模样,心中一喜便要逃跑。但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胸口不由得一酸腿如灌了铅一般怔怔的走不动了。半晌,小叫花叹了口气道:“都怪我心肠太软,见不得你曝尸荒野,便让我发发善心,救了你罢!”小叫花虽然穿着肮脏粗鄙,但声音确如黄鹂一般说不出的明亮动听。
那小叫花抬手便想将易子饮扶起来,但入手却觉得极沉,不禁拖得他一趔趄。他口中不由得骂道:“妈的!”但小叫花口上虽骂,手下却是没停,硬生生将易子饮扶起拖着他一步一行的走了。走了没多远,只见前方有一破庙,牌匾上尽是蛛丝显然是荒废已久。那小叫花自言自语道:“把你放在这庙里也算我带你不薄啦,余下的就看你命大不大了。”
说着,小叫花将易子饮一步一趋的送入庙中,待将易子饮放下小叫花刚要转头离开,却发现易子饮的手紧紧攥着小叫花的袖口不肯放开。小叫花见易子饮这副模样,不由得骂道:“他奶奶的,你还讹上老子了?”却又见易子饮这副模样,心中不由得一软骂道:“妈的!你的臭药还给你好了,老子不稀罕。”言罢,自怀中摸出‘玉阳还神散’倒了几粒尽数塞进易子饮的口中。
小叫花发现易子饮口中甚是干燥,药平白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口中一哼转身出了破庙。
不多时,小叫花手中多了只破碗,破碗中盛了端了半碗清水。小叫花踢了易子饮一脚,骂道:“妈的,还让姑奶……老子服侍你喝水。”说着,将易子饮头搬起来,靠在膝头。胡乱喂了几下却发现易子饮半滴也没喝进去,不由得又骂道:“你奶奶的……”但又不知道这小叫花想到了什么,面上倏的一红。啐道:“老子这可是为了救人!”说着,小叫花捧起破碗,将一口清水含入口中,口对口的喂了易子饮。如此一来,小叫花脸色更是红透。但又觉得喂水不够,又按照如此行动,喂了几口。
待几口喂过,易子饮才算将玉阳还神散服下。小叫花看着他服下了药,脸色稍好,心头不由得一松。叹道:“这次我真的要走啦,若是让师父知道我又出来胡闹,我可出不来啦。”说着,一步一回头的走出了破庙。
没过多久,只见那小叫花满面怒气的回来,踢了易子饮一脚怒道:“你奶奶的,老子不走了,这下你可高兴了?他奶奶的也不知道我中了什么邪,等你好了我非抽你几个大耳刮子。”这小叫花只是对易子饮大骂无理取闹,倒也没真的对其动手。如果要让易子饮知道了,恐怕也只能摇头苦笑了。
如此过了几日,小叫花白日里便出去找些食物,运气好时能偷到一只肥鸡。将肥鸡炖汤,汤喂给易子饮,鸡肉自己大快朵颐。运气差时颗粒无收,只能自己取了工具去河里捉条鱼,但这河里的鱼甚是土腥,炖出来的汤也干涩难喝,是以不到万不得已,小叫花是决计不会捕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