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歌一拍桌子叫道:“好!这才像个结拜义弟说的话。”易子饮道:“大哥可是还有什么要交代?”白天歌点点头,颜无双从旁递过来一面镜子,白天歌伸手接过道:“这面镜子叫做春阳融雪镜,你拿到它后在应龙身上一照,便可化去其身上寒冰。”
易子饮小心接过,点头问道:“还有其他事要小心么?”白天歌点头道:“我现在传你们二人一段口诀,届时打败应龙之后,你们二人只要默运口诀,便能收取龙魂为己所用。”
当下,白天歌便把口诀同二人细细说了,二人听后均是默记于心,反复重复几次,确认无误后才听白天歌又道:“你们二人切记,应龙有通天彻地之能,若是不敌绝不要性命相搏,凡是以保住性命优先。”
二人听后对视一眼,纷纷点头。白天歌默然半晌,叹了口气道:“话我已交代完,余下的就是你们两人的造化啦!”伶舟羽问道:“那我们何时出发最好?”白天歌算了算道:“下月初九,乃是日月交替,潮水交接之时,那时应龙威力最弱,你们那时出手最为保险。”
两人齐齐点头,白天歌叹道:“带我去瞧瞧他们几人罢!”
天山巅,白天歌跪在墓前长叹道:“天下五绝,现今只剩我这个废人独活,从今往后就算是江湖除名啦!”众人闻言,均是神情一黯,想起那日一场恶斗,不少人还心有余悸。
白天歌默然许久,端起一杯酒水道:“三十年前,我与你陆智绝曾有一面之缘,你性子虽惹人讨厌,却也不失为一位豪杰,这杯水酒就算是我敬给你的!”说着,他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又端起另一杯道:“魔教邪王谷倾城,做事不拘常理,你我虽非一路人,但我早对你心生敬佩,只可惜你我相见之时,你已经棱角尽去。这杯酒,算是我敬给当年那位邪王的!”又是一杯下肚。
他继续道:“同为五绝,我其实最不服你。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你这个任性妄为的女子与我并肩,从前每每想起,都觉得你修为平平。但从今往后,我白天歌最佩服的便是你宁雪华,天下间又有几人能轰轰烈烈爱他一场?”话音未落,杯中酒水已尽。
白天歌抄起身旁酒壶道:“若论起脾气,你只怕不比陆智绝小,但我偏偏与你一见如故,四十年前,我还是密宗活佛,咱俩相见于天柱山。你一个魔教宵小,却能与我高谈阔论,大谈佛理,仅仅凭这一点!我便佩服!”说着,他端起酒壶,咕咚咚将酒一饮而尽。
白天歌此时功力尽散,再无真元傍身,他一壶酒水过后,立现醉态。手舞足蹈哈哈大笑,易子饮见了便上去扶他,谁想白天歌一下将易子饮甩开,张口唱道:“故关衰草遍,离别自堪悲。路出寒云外,人归暮雨时。少孤为客早,多难识君迟。掩泪空相向,风尘何处期。”
众人听他唱得凄凉,心软者已不觉泪流,白天歌一曲唱罢,哈哈笑道:“痛快!痛快!”蓦地,他脚下一滑,登时摔倒。颜无双手疾眼快,一把拉住白天歌,关切问道:“你没事罢?”谁想白天歌双目紧闭,并不回答。
颜无双又问道:“你没事罢?”这话刚说完,陡闻白天歌鼾声四起,原来竟是睡着了。颜无双苦笑道:“这冤家,就会叫人担心。”
易子饮强打精神笑道:“颜宫主早些送白大哥回去罢!”颜无双点点头,扶着白天歌便走。二人去的不远,听武陵修哼哼道:“这小子酒量差的可以!”
杨妙妙瞪了他一眼啐道:“你懂什么?都说伤心易酒醉,这位白公子实在是难过到了极点。”武陵修呸道:“死的人和他非亲非故,他难过什么?”伶舟羽叹道:“他们几人同为天下五绝,当年风光无限,如今落得一个葬身山巅的下场,换做是你能不难过么?”
武陵修一怔,心中已认同大半,嘴上却不饶道:“什么五绝不五绝的,也未必是我对手。”杨妙妙怒视他道:“老头子,你若要再乱说可别怪我发火。”武陵修瞧见她生气模样,登时打了个激灵,垂头不语。
杨妙妙嗔怪似的看了他一眼,扭头对怔怔发呆的易子饮道:“易公子,你莫要在意,陵修说话向来惹人讨厌。”易子饮被她说的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摇头道:“前辈多虑了。”
伶舟羽问道:“子饮,你在想些什么?”易子饮叹了口气道:“若真是照大哥所说,此去屠龙也凶险无比,若非情非得已我实在不愿让二哥与我一同犯险。”
伶舟羽一听,登时哼道:“你当对付尹千行是你一人之事么?我伶舟羽再不济,也知道天下苍生。”易子饮一怔,赶忙道:“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伶舟羽默然半晌,神情缓和了许多,他叹了口气道:“子饮,你总是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你我二人乃结拜兄弟,这事我理应尽力。”易子饮点点头,叹道:“方才是我不对,二哥勿要见怪。”
伶舟羽点点头,叹道:“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罢!”
易子饮回到房前,却见门前站了一个女子,他一怔低低唤道:“玉若!”宁玉若正自出神,听人叫她名字,这才反应过来笑道:“你回来了。”易子饮点点头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宁玉若低声道:“我睡不着。”易子饮瞧她眼睛擦红,显然是刚刚哭过,登时问道:“你怎么了?”宁玉若道:“我想起师父啦……”
易子饮一怔,听宁玉若低低道:“自打师父死后,我就总在想……他生前时,我竟是从未做过一件让他开心的事情……”易子饮长叹一声,伸手将宁玉若揽在怀中道:“别乱想了,就算陆大叔在天有灵,他也绝不会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