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饮观那女子大约年芳十八,身材甚是娇小,一双杏眼却是甚大,尖尖的脸庞。他一寻思便知道这女子定是姜昕指腹为婚的妻子湛娅。他不禁啼笑皆非,一旁的韩晓月也忍不住抿嘴直笑。
他二人这么闹了片刻,姜昕才哄的湛娅松了手。湛娅刚一松手,姜昕便跳到易子饮身边道:“子饮,看到了吧,自古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然说的不错。”他这声虽然说的甚低,但也瞒不过湛娅的耳目。湛娅双眉一挑怒道:“你说什么?”说着,便作势又要上来拧他耳朵,姜昕这下有了防备忙跳开赔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同子饮说我家小娅最是贤惠。”湛娅明知姜昕胡说,但还是芳心甚许,不由得白了姜昕一眼嗔道:“就会贫嘴。”说完,湛娅也不再理姜昕,走过去拉住韩晓月的双手道:“晓月妹子你好,姐姐听说你也要来当真是高兴的紧。”
韩晓月听了抿嘴一笑道:“有姐姐能同行,想必路上也不会寂寞。”都说女人与女人之间容易相处,不多时韩晓月与湛娅已经打成一片,兀自在一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姜昕则与易子饮面面相觑,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忽然,姜昕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对众人道:“我有一个提议。”易子饮问道:“什么提议?”姜昕道:“如此掐指算来,离******门派论道会武之日还有十几日有余,我们御剑而去一日便可到达。不如我们寻几匹马,沿路欣赏风景而行,若是时候不济我们再御剑而去如何?”
易子饮颇为老成,心下觉得这个方法有些不妥。还未来得及反对,却听韩晓月拍手笑道:“好啊,我一直想在世间逛逛,可是爹爹总不让我出来。这次有机会定要逛个够本。”湛娅见韩晓月高兴,倒也是微笑同意了。易子饮看二女同意,心中虽然不愿也只好同意。是以他只好暗中戒备韩晓月再次调皮捣蛋,惹出什么事端。
几人说走便走,便由姜昕、易子饮领了头携着韩晓月湛娅一同走着。姜昕与易子饮一路上默默无语,只听着湛娅与韩晓月笑闹个不停。湛娅倒是可怕,一路上尽是教韩晓月怎的管住男人,还都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要打折腿关在家里才是。这不禁听的姜昕冷汗涔涔,双腿直哆嗦。而韩晓月虽然不赞同此言,倒是从湛娅那里学了不少管束男人的技巧,一只美目流盼的望着易子饮,心中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姜昕见这个状况,心中一阵偷笑,他一直受湛娅的欺压早就叫苦连天,便觉得让易子饮吃一吃自己曾吃过的苦才好。而易子饮却是不怎么在意,他虽然知道姜昕与湛娅的关系,但自己与韩晓月情同兄妹,这等管束男人的招怎么想用不到自己头上。几人行了两个时辰,总算来到山脚下的市集,这市集人头攒动,与当年并没有什么分别。
易子饮想起韩晓月当年坐在地上撒泼耍赖的情景,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颇是怀念。他向韩晓月看去,只见韩晓月眼波流转也正自含笑的望着他,显然也想起了当年之事。易子饮见韩晓月的眼神十分熟悉,以前当是见过才是,但他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几人同市集上马贩子买了两匹上等好马,分别由姜昕、易子饮一人乘了一匹,而湛娅与韩晓月则分别坐于二人身后。二人一扬马鞭,那马儿就如离了弦的箭一般奔了出去。也不知是韩霄害怕还是怎的,易子饮只觉得韩晓月在背后紧紧抱住自己。女孩子的体香与身体的触感一波接一波的袭来,让易子饮心中不禁一荡。但他马上便悔恨忖道:“易子饮啊!易子饮!你怎能对自家妹妹起这等心思?”而韩晓月则紧紧抱住易子饮,只盼这时光永远不要停才是。二人各怀心思,一路上无语。
几人又行了一阵,只觉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便寻了个溪边席地而坐,韩晓月自包袱里取出了预先准备好的肉包分给几人。几人拿过一咬,只觉得口中肉香四溢,端的让人回味无穷。不由得胃口大开,一连吃了几个才是满足。姜昕吃完拍拍肚子道:“韩师妹做的肉包当真是美味极了,比起某人可不知强了多少倍。”说完,他还用向湛娅挤了挤眉头,生怕湛娅不知道他在指谁似的。
湛娅一听姜昕所说就知道他说的正是自己,不由得闹了个大红脸。又见姜昕冲自己挤眉弄眼,登时羞极而怒。她寻思:“好啊,我不去惹你,你反倒敢惹起我来了。”当下便使劲扭了姜昕的耳朵,一顿好骂。姜昕自己惹祸上身,谁也不愿管他。易子饮与韩晓月都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姜昕的好戏。姜昕不由得在心中骂了易子饮一百次不够义气,但他耳朵疼得厉害,便一直“啊呦,啊呦”的求饶,只差跪下了。
如此又闹了一阵,湛娅这才放下姜昕,找韩晓月一边讨教厨艺之道去了。姜昕摸摸自己的耳朵,忽而对易子饮怒道:“你这小子!怎的如此没有义气。看见我被恶人欺负,也不知出手相助么?”易子饮忍俊不禁笑道:“你还说?分明是你自己惹了湛姑娘不快,这才招来一顿修理。”姜昕气哼哼的道:“那还不是那婆娘做菜难吃的紧,每次做了都要抓我试菜,我心中气不过这才出言讽刺她几句。”说着,他又摸了摸耳朵道:“谁知道这婆娘如此凶悍!等将来她过了门,我非要她跪着伺候我不可!”易子饮捂嘴笑道:“只怕等湛姑娘过了门,要变成你跪着伺候她才是了。”姜昕一听此言登时怒道:“放屁!你别看那婆娘现在凶悍,若是我生了气,她保准比小鸡还乖。”这时,他向湛娅一望,只见湛娅正对他怒目而视,显然已经听到了他二人方才的对话。姜昕心中一阵惧怕,便道:“不过夫妻之间最讲和睦,我定然不会责罚于她了。”易子饮心中发笑,口中只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姜昕还道易子饮信了他的话,不禁有点得意起来。忽然,姜昕脸上诡异之色一闪,将易子饮拉到一旁低声道:“子饮,我们再行半日便到了世间比较有名的江淮。不如你我晚上趁她们睡了,我们去江淮河畔瞧瞧如何?”易子饮听了奇道:“去江淮河畔瞧什么?”姜昕见易子饮声音过大,忙捂着易子饮的嘴巴道:“小点声!若要让她们听到了还不拔了你我的皮?”说着,姜昕偷偷望了望湛娅与韩晓月,只见二人谈兴正浓,显然没有注意到这边。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道:“这江淮河畔便是自古以来许多大诗人大豪杰都爱去的地方,凡是去过的诗人豪杰无不留诗做句,风雅的紧。”
易子饮不知姜昕所指,便问道:“那为何不能让晓月他们知道?”姜昕鬼鬼祟祟的说道:“这我们大男人的东西,哪能让妇道人家知道?你就信我的,保准不会诓你。”说着,又向易子饮挤了挤眼,一脸的猥琐样。但如此一来又不由得让易子饮大感好奇那江淮河畔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便应了姜昕的要求,二人决定晚上出发去寻一寻那江淮河畔。
四人一行用过午饭,便催马南行,韩晓月看着四周景色匆匆倒退,又感受到易子饮宽厚的臂膀让人安心,她不觉一时痴了。而姜昕与湛娅二人虽然多是拌嘴,但旅途甚远,二人心情倒也不错,说说笑笑好不温馨。
行了一下午,四人这才看见一座古城。只见这古城门前乃一座城楼,城楼上有匾题道:江淮,字体古朴而苍劲有力,显然必是名家所作。易子饮一看便知这必是姜昕口中所说的江淮城了。便与四人纷纷下马,由易子饮、姜昕二人把马牵了在城中漫步而行,欣赏一下城中风景。见城中行人摩肩接踵,到处是小商小贩在高声叫卖。城正当间有一条大得吓人的河,自城南而入由城北而出,刚好贯穿整个江淮城。河中停泊了不少大船。这船皆由大红花为头,船身高达几尺,层层楼阁耸立,竟如小楼一般。只是这点已是要日落时分,那船还靠在河边一动不动。
韩晓月见了问易子饮道:“子饮,这船是做什么用的?”易子饮也是第一次来到这江淮河畔,他便摇头道:“我也不知。”却听湛娅啐道:“那船上行的可不是什么正经行当,就会祸害女子。”韩晓月不解问道:“怎的祸害女子了?”湛娅双颊绯红的“呸”了一声道:“我……我怎知这船如何祸害女子了?总之那地方就不是好地方,晓月你不许问,更不许看,免得污了双眼。”韩晓月不解,正要追问湛娅,却听一人粗着嗓子笑道:“这小妞长得不赖!竟然也动了春心了么?到处问那花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