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霄闻言一震,冷冷道:“方师兄,你未免欺人太甚了罢。”方敬梓笑道:“韩师弟何出此言?晓月与劭儿郎才女貌正是天作之合,你这做爹爹该同意才是。”韩霄冷笑道:“晓月想要嫁谁,要由她自己说了算,方师兄若真有此意,不妨去问问晓月。”方敬梓笑道:“韩师弟,这可是你糊涂了,自古媒妁之命,父母之言。这女儿大了,找婆家还是要父母决定才是啊。”韩霄冷哼一声:“多谢方师兄指教!我们夫妻两人回去商量一下再做定夺!”
方敬梓笑了笑道:“如此也好,那我就盼着二位的好消息了。”韩霄怒哼一声,拉着林清拔腿便走。易子饮心头虽然愤怒,直想跳下去同方敬梓理论一番。但此时自己一身夜行装束,就如此贸贸然下去,非但理论不成,说不准还会被方敬梓当成杀人疑凶,如此一来未免得不偿失。他强压心头怒火,暗自忖道:“方敬梓连番威逼师父,师父定有把柄落在此人手中,我不妨悄悄跟着师傅师娘,也好听听二人说些什么。”念及至此,他说干便干,一个筋斗自三清殿悄无声息的跃出,跟着韩、林二人去了。
方敬梓负手立在三清殿大门半晌,忽然冷笑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躲躲藏藏未免有失身份罢。”话音刚落,便听一人自阴暗角落中叹道:“方掌门修为高深,我不过喘了几口大气,便被您察觉了……”
却说韩霄拉着林清走了一阵,他胸口怒火难平,不愿御剑。便与林清并肩直行,欣赏一番山中景色。此时天色正好蒙蒙亮,红日还未崭露头角。山上花儿叶儿各个含苞待放,如雾里看花,妖娆至极。韩霄看了一阵,却愈来愈是心烦。蓦地,他重重叹了口气,驻足不前。林清见丈夫如此,不禁有些心疼。她紧紧握住韩霄手掌道:“霄哥,这可苦了你啦……”韩霄摇头苦笑道:“不过是除去四个污秽之地,也算不得什么。”
林清哼了一声,冷笑道:“算不得什么?既然算不得什么为何方敬梓不去自己做?他明知这事对真元消耗极大,单单除去一个,便要消耗一甲子功力。他这么做,无非是担心你神通太强,刻意打压。”韩霄笑了笑道:“其实这也怪不得方师兄,眼下天青内忧外患,凶险十足。他临危受命,本就处处小心。对我有所忌惮,也属正常。”林清不悦道:“他害了你,你怎么反而为他说好话?”
韩霄微微一笑,将林清揽在怀中柔声道:“因为我根本不在乎那些修为,有你与晓月在身边,我就够啦。”林清啐了一口道:“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害臊。”但想起这些年来与丈夫休戚与共,多年来恩爱不断,一如往昔,林清不由得痴了。韩霄笑了笑道:“我诈病多年,本想避开这些纷争,可如此天青的确大难临头,我帮上一把也是应该。”林清登时怒道:“你为何要诈病?还不是湛言与方敬梓逼得?若要我看,当年该你做掌门才是……”
她话没说完,已被韩霄打断。听韩霄笑道:“掌门不掌门,又有什么关系?托二位师兄的福,我才能多年来清修不受打扰。”林清略有不满道:“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愿意争。当年澄拙执掌掌门之前,便该是你来当。”韩霄哈哈笑道:“你可真傻,若是我当了掌门日日便要费心费力去处理派中琐碎事物,哪还有时间陪你和晓月?”林清面色一红,道:“谁要你陪了?”
韩霄笑了笑,又道:“眼下来看,这四处污秽之地便非要我来处置不可了。我方才唤来轩儿,已听了具体过程。若我料得不错,这该是江湖上失传的‘邪污阵’,这阵法威力虽大,却不难破,约莫七日光景我便能将其彻底破去。”林清叹了口气道:“霄哥,难为你啦。”韩霄摇了摇头叹道:“我眼下担心的便是晓月,方师哥拿那事威胁与我,要晓月下嫁林劭。我若是不肯,他迟早要将那事捅出来。”
林清呸了一声道:“湛言如此,方敬梓也如此他们日日拿这事来威胁你,也不害臊么?”韩霄摇了摇头道:“这也怪不得他们,眼下山中势力不均,谁若与咱们亲近一分,便多了一分争雄的筹码。换作是我,怕是也要这么做。”林清冷笑道:“所以湛言便将女儿许配给轩儿么?他明明知道娅儿对那姜昕还有私情。”韩霄赶忙道:“这话可不能胡说,眼下姜昕是魔教中炙手可热的红人,不知多少正道人士想要除之后快,若要旁人听见了这话,娅儿与轩儿可要有大麻烦。”
林清默然半晌,叹道:“我只是想不明白,方师哥与湛师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了权利不惜一切,甚至连女儿都能牺牲。”韩霄也叹道:“只能叹利欲熏心,这二人又贪图天青权利,与澄玄师兄一比,也没什么不同。”林清皱眉道:“你还叫他师兄?”韩霄道:“他当年救我一命,又救子饮一命,这一声师兄是说什么也要叫的。”林清叹道:“只可惜如今他魔根深种,不能自拔了。”韩霄摇了摇头,强打精神笑道:“不说这个啦,咱们早些回去,想必晓月那丫头还在担心咱们。”
林清点了点头道:“咱们走罢。”说着,二人顷刻间已化为一道鸿光,跃入天际当中。
易子饮一直跟在二人身后,听完二人所说不由得忖道:“听师父所言,该是方师伯与湛师伯权利相争,这才将他牵扯其中。不知那补天组织又是什么来头?”他思索一阵,觉得没有半分头绪,便又转念忖道:“眼下看来,线索还是系在方师伯与湛师伯身上。我不如悄悄跟着方师伯,说不准会有什么意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