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玄听了笑笑道:“手艺好不假,丑倒不见得罢!”那老板面色一变,继续赔笑道:“道长这是说的哪的话?若是小的生得太丑碍到您眼,小的这就闪开。”澄玄端起普洱品了一口道悠然叹道:“不愧是香陈九畹芳兰气,品尽千年普洱情。瞧这普洱颜色,栗红外浮,想来是天南得一庄之物。闻其香气,却是熟味尽去,唯留沉香。这等普洱,想必也要沉了近百年了罢!”
那老板脸色一变,已悄然后退。可澄玄却视若不见,继续道:“你这路边茶寮,赚的不过小本买卖,却能用上这等宫廷用茶,老夫唯叹老板真是手眼通天。”那老板嘿的冷笑一声,却听澄玄又道:“这一招声东击西本是极为高明,我纵然再是厉害,也万万料不到你茶魔‘向南天’会自降身份,在此伏击。只可惜你棋差一招,终究让让我发现。你可知你输在何处?”那老板面色阴翳哼了一声道:“输在何处?”
澄玄悠悠一笑道:“只可惜你魔障太深,就算路边伏击敌人,也仍要泡出好茶。若是你随手拿一壶普通茶,想必我现在已经中计了。”说着,澄玄哈哈大笑,一股清流顺着指间流出。那清水一遇地板,登时嗞嗞作响,将地板蚀穿了一个窟窿。澄玄笑道:“久闻魔教穿心断肠散猛烈霸道,今日一见,果真如此!”那老板大喝一声,身旁所有茶客均自怀中摸出一柄钢刀,向着澄玄攻去。
澄玄呵呵一笑,蓦然间青色袖袍涨如风鼓,自那些人面上一拂。但听噗通之声不断,那些茶客已倒做一团。澄玄笑了笑道:“向老板,可服了么?”那老板呸了一声,伸手将面具揭下露出本来面目道:“要杀便杀,休想戏弄我。”澄玄哈哈一笑道:“谁要杀你?我不过想同向老板谈一桩生意。”那人一怔,恨声道:“谈什么生意?”澄玄笑了笑道:“我放你一条生路,作为交换,你要告诉我你们教主所在。”
向南天面色一变哼道:“你要我出卖教主?你这是痴人说梦。”澄玄哂笑道:“只怕这也未必罢!”向南天道:“未必什么?”澄玄笑道:“据我所知,这些人都乃向老板得力手下。向老板忍心瞧着他们死么?”向南天脸色一白,呸道:“你好歹也是世间名宿,拿这些小辈威胁我也不羞么?”澄玄笑了笑道:“少说废话,说是不说!”
向南天嘿道:“想要我说,下辈子罢!”澄玄眼中厉芒一闪喝到:“好!”说着,他抬手便抓了一人,手中劲力寸吐,但听那人惨叫顿起,身上骨骼咔咔作响,但闻嘭的一声,便化作一滩血水。其余人见了,惧意顿生,惊恐的瞧着澄玄。
澄玄哈哈一笑,盯着面色煞白的向南天道:“这样也不肯说么?”向南天嘴唇微抖,咬牙叫道:“休想!”澄玄哂笑一声,又随手抓起一人,如法炮制,笑道:“这样呢?”向南天将牙咬破,满口鲜血道:“你这恶贼!有种便杀了我!”澄玄哈哈大笑道:“在问你一次,说是不说?”
向南天面色数变,忽然叹道:“罢了……”远方一人忽然哈哈大笑,笑声直如滚雷,震得茶寮左右直晃,那人朗声道:“澄玄牛鼻子,你可是要见我么?”澄玄笑了笑道:“阁下不请自来,倒是逍遥自在。”但见一道黑影自远方逼来,转眼间那人已欺至人前。那人冷笑落地,瞧着澄玄笑道:“想不到一别数年,你倒是越发精神了。”澄玄也笑道:“只是我却料不大左大使者却有移装易容的癖好。”
那人冷哼一声,忽听向南天失声叫道:“教主……”那人闻言笑了笑,转过身子正对向南天道:“向先生,你做的好事。”向南天面色一变道:“属下该死……”那人嘿笑一声道:“你擅作主张,不顾我的命令而伏击澄玄,可知罪么?”向南天苦笑道:“属下知罪,属下罪该万死。”那人见他如此,不禁长叹一声道:“罢了,你伏击澄玄,也算是对本教尽忠,我若罚你,岂非让全教上下不满?你且带着一干喽啰,滚回教中去罢!自此以后,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出教半步。”
向南天喜道:“多谢教主,多谢教主!”说着,他站起身来,走到澄玄眼前,瞧也不瞧他,便扶着一干众人远远去了。澄玄冷笑道:“左教主,你招呼也不打,便放走老夫的阶下囚,岂非是当老夫好欺负么?”那人笑了笑道:“澄大掌门如此着急逼我出来,无非是要与我谈谈归藏教一事,那些人不过是无关痛痒棋子。想来澄玄掌门你肚量滔天,这点小事自不会在意。”
澄玄冷笑一声道:“你左梦鸩什么都好,只是这故作聪明着实让人讨厌,你怎么知道我叫你出来不是为了杀你?”这人正是那日大闹昆仑山巅的假邪王左梦鸩。左梦鸩笑了笑道:“若澄玄掌门为了杀我,自然不必等到这个时候,我这一路来千里追寻,你不止几次都察觉到,那时只要你剑羽诀一出,我哪是你的对手?”澄玄不置可否一笑道:“这么说来,左教主倒是看得透彻。”
左梦鸩嘿了一声道:“澄玄掌门天青山大发神威,一人力克白天歌、拓拔寒、颜无双三大高手,这事天下还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澄玄笑了笑道:“既然左教主清楚此事,那便好办了。”左梦鸩哼了一声道:“你方才故意在一众弟子面前叫破我的身份,只怕也是要我明白,只消你天下一呼,那我这假教主便立时不攻自破,那时就算我百般扯谎,你只要一出手将我这张假脸揭下,也就算是水落石出了。”
澄玄笑了笑道:“左教主果真是明白人。”左梦鸩嘿笑一声道:“澄玄掌门还是尽快提条件才是,方才左某出头时有些不小心,引得天青众人发现了,只怕咱们再在此多谈一刻,那些人便要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