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十四侧耳倾听,却是再无龙菲菲的声音。他怕龙菲菲又避而不见,急切地叫唤:“龙菲菲!龙菲菲!你在哪里?难道你真的不怕我把这儿翻个底朝天。”
肖飞柏叹了口气:“十四哥,她在洗澡!”
“什么?”裴十四惊愕回顾,“你怎么知道?她告诉你了?”
“她也告诉你了。”肖飞柏把诗句重新吟诵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裴十四讪笑,“洗澡就洗澡,文绉绉整出什么酸不拉几的诗做什么呢?还好有你在,阿飞!谢啦!”
有了肖飞柏的提示,裴十四很快就问出了龙菲菲的香闺所在。
龙菲菲的香闺在整幢大楼的顶楼,裴十四乘坐着电梯徐徐上升,电梯在九十九层停了下来。裴十四走出了电梯,落足在咖啡色的羊绒地毯之上。电梯门在他身后徐徐合拢,裴十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幽长的走廊之中,廊灯如星,发出幽昧的光芒。他微微一展唇角,信步走去。
他以为自己会为龙菲菲在哪扇门之后而烦恼,但他很快发现,他是多虑了。整一层楼,居然只有一扇大门,就好像这偌大的楼层只居住了一户人家——龙菲菲!
裴十四饶是奢侈惯了的人,此刻也不由得生出一丝酸溜溜的滋味来。
他伸出手,房门受力而开,根本未曾上锁。这龙菲菲,要么是确定别人没有她的吩咐不敢上楼,要么是专门等候他的到来。裴十四更倾向于相信后一种猜测。
门后面,是一个宽敞的厅堂,灯光如昼,将内中豪华的设施展现无遗。裴十四扫了一眼,便知道仅是墙壁上的画就价格不菲——龙菲菲不可能把赝品当成摆设。
这龙菲菲,当真是身价不菲啊!裴十四向来对自己名下财产相当自负,此时也不免打了个小小的突。看来,虏获美人芳心,只怕还真是一场艰难的角逐。
不过,他是自信惯了的人,这一点忧虑才一出现,就被他给泯灭了。即便不论财产,他相信凭着自己阅女无数的经历,也足以征服这个高高在上的艳女。而且,裴十四是属于那种对手越强、潜力越能开发的人,纵横美色十多年,头一遭碰上龙菲菲这样的劲敌,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
裴十四环视一圈后,微微一笑,走向客厅边角,果然,那里隐藏着一个转角,曲径通幽处,佳人等候时。一想到很快就要见到龙菲菲了,裴十四情不自禁地吹了一声口哨。
站在这一条狭窄廊道的尽头,裴十四正对着一扇小门。门内会有什么惊喜在等待着他呢?
裴十四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等待约会的少年郎,居然控制不住热烈奔放的心跳。他深深吸了口气,才慢慢地有力地推开了小门,门内的情形让他陡然间呆住了。
那竟是一个巨大的游泳池,更奇的是,这游泳池的前面和上方,俱是采用玻璃做墙和屋顶,因此一眼望去,竟像是在露天一般。而龙菲菲在设计这游泳池的时候,想来也是刻意追求一种野趣。泳池外假山数座,紫竹纤纤,枝叶参差,层层叠叠,暗影投池。更有碧草葳蕤,围绕着游泳池恣意生长。
裴十四脱下鞋子,一脚踩了上去,只觉得脚下的柔软简直不可思议。而且这草仿佛有生命力一般,承受着他的踩踏却能婉转在他脚心挑逗。他知道这些碧草绝不是天然草生植物,但能模仿得如此栩栩如生,真不知龙菲菲挥霍多少才建成此池。
而仅仅为了她一人的享受,却不惜耗费巨资,这龙菲菲对于享受两个字的理解,显然又远远高于他裴十四了。
此时明月高悬,将池水映得雪亮。周围万籁俱寂,却又不知从何处隐隐传来虫鸣声声,当真是惬意到了极点。
池内盈盈碧波,柔柔荡漾,看似空无一人。
裴十四正待游目四顾,忽听得游泳池中扑啦啦一声响,一个白生生的人影从池中一跃而起,在空中做了一个漂亮的鱼跃后,又刷的钻入了泳池。
黯然迷人处,最是惊鸿一瞥。
裴十四忍不住大叫:“龙菲菲,我来了。”
可是游泳池中却又没了声响,裴十四按捺不住,蹲下身子冲着池水继续叫道:“龙菲菲,快出来呀!”
又是泼喇喇一声响,龙菲菲湿淋淋地从水中站了起来,俏生生立在裴十四的前方五米处,皎洁的月色倾泻在她雪白玲珑的身子上,腰身盈盈,不堪一握。乌黑的长发一直垂落到顷长的脖子上,映衬得皮肤更是莹白如玉。刹那之间,裴十四一颗心怦怦乱跳,一时间连呼吸都险些停止。
龙菲菲缓缓抬起下巴,美目流盼,唇如花开,妖媚地低笑道:“呆子,我这不是出来了么?你想怎么样呢?”
纵然裴十四早已是个中老手,此时在这非常之景中遭遇非常之色,居然也觉得口干舌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努力咽了口唾沫,这才嘻嘻笑道:“龙菲菲,你什么时候变成美人鱼了?上来吧?”他向着龙菲菲伸出了手。
龙菲菲咯咯笑道:“为什么要上来?十四少不喜欢鸳鸯浴么?”她缓缓侧过身,双臂高高举起,手指从脖子处穿了过去,将长长的黑发甩向后背。她显然对自己的优势相当了解,这一姿势之曼妙当真世上罕见。裴十四看得眼睛都直了,他望了望游泳池,美色如此魅惑人心,但这环境、这水色,以及龙菲菲敌我不明的身份却又令裴十四心悸,犹豫了一下,到底不敢轻易犯险,哂笑道:“水里有什么好玩的,龙菲菲,快上来。”
龙菲菲的双眼火辣辣地斜睨着裴十四:“原来十四少怕水!”
“谁说我怕水?”裴十四嘴硬。
“哦!”龙菲菲故意拉长了声音。
裴十四不由气恼起来,站直身体:“我没空陪你玩!你要不上来,我可要走了。”
龙菲菲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咯咯娇笑起来,她笑得花枝乱颤,身上曲线起伏不已。
“龙菲菲,你笑什么?”
“我笑——”龙菲菲雪白皓齿咬住唇,腻声道,“我笑你花名在外,其实却是一个纯情少年郎!”她声音低柔沙哑,听得裴十四心痒难挠,连骨头都似要酥软开来。他本是热衷此道的人,此时哪里还能忍耐得住,咬了咬牙,心想此处只有他和龙菲菲两人,龙菲菲缠住了他,他何尝没有缠住龙菲菲,若龙菲菲真的要趁此机会报父仇,对付一个龙菲菲,想来他还是绰绰有余的。念及此,再不犹豫,用力甩去了身上衣服,纵身跃入池中:“龙菲菲,我来了。”
龙菲菲似乎没想到他真会跳下来,惊叫了一声,慌忙矮身入水,划动双臂,向前方奋力游去。
龙菲菲不逃裴十四还没这么激动。龙菲菲一逃,裴十四只觉得全身血液都迅速流动起来,一时间周身火热,血脉贲张,放眼望去,世界都仿佛成了一片桃红色。心跳沉重而快速,喉咙与小腹间仿佛有烈火在熊熊燃烧。
“想逃么?”他听见自己暗哑的嗓音和急促的喘息,双腿有力地一蹬,他整个人如一条游鱼向前追了过去。
很快,他的手掌就触及龙菲菲的小腿,他一把握在手中,将龙菲菲用力拽了过来。龙菲菲又是一声惊叫,裴十四已借力向前滑行,软玉温香抱满怀。
狂野的欲念席卷而来,裴十四只觉得鼻翼间充满了龙菲菲特有的醉人芬芳,触手之滑腻之美好更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与此同时,龙菲菲曼妙的肢体如游蛇般缠绕上来,湿润温暖的嘴唇压在了他的唇上。裴十四脑中轰然作响,他发出一声奇异的低叫,用尽全身力量,侵入了龙菲菲的身体。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裴十四觉得自己仿佛堕向无间地狱,那种不断下沉的绝望让他觉得自己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突然活跃了开来,变成了一个个独立的个体,这些细胞竭尽全力地运作着,鼓动着,想要攀升,想要逃离那个黑洞般的存在。而与此同时,每一个细胞之中,又在不断地注入极度的欢愉,如同充进了气球之中的空气一样,不断地膨胀、膨胀……永无休止……他感到自己成为天地之间唯一的一个人──唯一的一个全身充满了极度欢愉的人。他无意识地叫喊着,说不清到底是为了那种痛苦而感到恐惧呢?还是为他得到的欢乐而雀跃?他只知道,他要让全世界、全宇宙知道,他要向宇宙间所有的生物宣告:他,作为一个地球人,此刻是在甚么样的状态之中!
伴随着他的叫声的,是龙菲菲的低吟,同样的一种分不出是欢愉还是痛苦的声音。她发的声音是那么动人,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力量,使他变得加倍地兴奋,使他的欢愉不断地递增……
世界在迅速地旋转,月色也变得暗昧不明,仿佛头顶上那个月亮会漂移,一会儿在他的头上,一会儿又在他的脚下。渐渐的,周围的一切全都变得模糊不清,甚至连意识也模糊不清了,只觉得宇宙之间,唯一存在的就是怀中那一具美妙的身躯。
突然,裴十四大吼了一声,整个人抽搐了一下,随即很快瘫软了下来,几乎没入池水之中。
静!无限静谧之中,裴十四听到了犹如战鼓的声响,很快他便意识到那是他的心跳声。即使已经结束了,他依然激动得无法控制自己。
突然,他觉得怀里一阵空虚——龙菲菲离开了自己。
“不要走。”裴十四虚弱地说道,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从来没有一场男女间的搏斗可以令他如此不堪,可是,现在发生了。
龙菲菲没有理他,她攀住游泳池的边沿,一跃到了游泳池边的仿真草坪上。
“龙菲菲!”裴十四跟着游了过去,他觉得四肢百骸都充满了懒洋洋的感觉,也许他该跟着龙菲菲到她的香闺去好好休息一下,再战第二回。
龙菲菲徐徐转过身,居高临下地展示着傲人身材。
裴十四垂涎地望着那些仿佛有着魔力的线条,向龙菲菲伸出手:“宝贝,拉我上去!”
龙菲菲慢慢蹲下身子,俯视着裴十四,妖艳的唇轻蔑地向上一撇:“十四少,这就是你这些年在女人中修炼出来的功夫?切!”
把最后一个字的音符倾吐干净后,龙菲菲伸手轻轻一推,将裴十四推回池中。然后,她高傲地一转身,留给裴十四一个完美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