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终于到了,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一派节日气氛。虽然现在的国民,特别是年轻一代对那些与民族传统无关的洋节日爱凑热闹,但相对来说还是没忘记咱们的传统节日,尤其是中秋与国庆相邻很近,被称之为‘双节’,更是得到了大伙的重视,喜庆氛围还是很浓的。
不过可惜的是,我在这天还要上晚班。就在前几天廉明表哥跟我讲,要我做好节日这几天的工作,然后会给我几天假,大概到十月中旬就可以去2号库了。我当然服从领导安排,再说节日上班还给加班费呢,能多拿钱我还是很乐意的。
舅舅提前打电话过来,说在国庆这天会和舅妈来看望姥姥,大概还会多住两天。姥姥把这消息告诉了我,然后有些为难的与我商量,是不是该把隔壁屋子收拾一下。
我这才意识到,这么多天了,我竟然还坚持不走进那个房间。近二十天的时间我都在跟自己较劲,想进去看看冰玉都带走了什么,留下了什么,但一直没有进去,今天看来,必须是要走进去了。
这是一间本来很熟悉的屋子,可我再推开门时,还是觉得里面摆设有些扎眼。似乎什么都没动过,又似乎完全变了一种感觉。我循着那些摆过冰玉私人物品的地方仔细看,她的那些衣物、用具都不见了,只有床头柜上的那盒巧克力与相架还在,这两样东西静静呆在那里,似在和我对望,它们是要跟我说些什么话吗?
我走过去拿起巧克力盒子,发现里面的巧克力几乎还是那么多;又拿起相架看,相片上的冰玉和我笑的还是那样灿烂。我只看了一眼,就赶紧把它们放进了床头柜下的柜门里。为什么,为什么冰玉不带走它们,为什么要用这两样东西来刺痛我,难道说,非要走的如此干脆吗?还是说,如果带走了这些,也会刺痛到她的心呢?
我一边收拾房间,一边在心里嘱咐自己:别多想了,过了今天会好起来,就如金燕所说,车子跑偏了,打一把轮就会正过来。
舅舅和舅妈是中午时候才到的,估计姥姥在电话里已经和他们提起过冰玉的事,他们进家后丝毫没有问我冰玉怎么没在,就好像她在这个家里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我很无奈,却只能跟着装糊涂,就像从未给他们介绍过冰玉这个人。
可是越这样掩饰,我的心越是隐隐作痛。看来这个节日对我来讲,并不如外面的喜庆气氛一般令我愉快。
由于舅舅他们要在这住上几天,姥姥特意对我讲,该出去找朋友玩就去,不必惦记家里。我想起答应金燕的事,就想趁歇班时找两个箱子给她送去。
两天后的上午我见到了金燕。当我抱着两个叠好的硬纸板箱子进屋时,金燕正在收拾东西,门口已经摆放了不少她要带走的物品。
金燕看看我手里的箱子,笑着说:“有你这个朋友真是不错,谢谢哈!”
“这么点小事就能验证出朋友不错了?那这朋友太容易做了。”我不置可否。
“谁说的,朋友之间事儿有大有小,关键看有没有把朋友的事记在心里。”
“知道了,金大小姐!您吩咐的事一定记在心里去办!”我笑着应道。
金燕瞟我一眼:“看来你这两天恢复不错,知道贫嘴了。进屋吧,给你倒杯咖啡。”
金燕卧室内的几幅大照片都不见了,门口也没见摆放着,估计已经被她处理掉,算是对过去的一种告别吧。我正在左看右看,金燕把一杯咖啡递到我手里:“已经登记卖房了,我要的价不高,快的话有半个月就能办完。”金燕陪我在床边坐下,一脸落寞的说。
我知道她的心情,却也无可奈何:“那你后面有啥打算?”
金燕轻轻叹口气,说:“不知道。等这里的事都处理完,没有可惦记的事情了,我想我会选择离开,以后就把这里当做旧生活的结束吧。”
接着,我们两个人都沉默了。我忽然想起曾经做过的比喻:时光如河流,生活如水,每个人在这水流中都不可能躲过被冲刷的命运,只不过有人会当做是一种洗礼,有人却当做是沉沦。
“大未,你这两天休班,能不能陪陪我。”
我感觉出金燕的落寞,于是答应道:“行啊,你想做点啥?”
“咱俩出去玩一趟呗。”听我答应了她的要求,金燕马上开心起来,一脸期待的说:“去爬山咋样?这会儿进山,景色可美了!这些年老想去山里玩,总没捞着机会,你陪我去呗。”
“好,明天就行动,去哪儿你定,我就负责背包,咋样!?”我爽快的回答到。我想趁着舅舅他们还没回去,自己也放松一次,别再闷着了。
金燕选择的景点有些偏,好像是抗战时期发生过一场战斗的地方,现在被开发成了旅游点,连同旁边的自然景观,还真吸引了一些游客来玩。不过我们来的这天人不算太多,金燕说这样也不错,可以避免那种景点里看不到景只看到人的无奈遭遇。
出发时金燕没有让我背太大的包,只拎了一只小背包,里面放了很少几件用品。她说出来玩就要轻装上阵,东西多了是累赘,玩着不尽兴。于是,当我们行走在山路上时,的确感觉很轻松。
“大未,这里空气真好,你感觉咋样?”我俩爬上一座山坡,金燕一边使劲伸展着手臂,一边笑着问我。
“嗯,是不错,好久没呼吸这么好的空气了,把我这肺高兴的,都快沸腾了!”
“还贫嘴!哎,说实话大未,陪我出来玩,你开心不?”
“当然开心了,我此刻的心情就如同五月阳光般灿烂,像小溪终于奔流到了大海,感觉都要开心死了!”我笑着逗她。
“听你这话咋又像是在敷衍呢!不过没关系,反正我是真的开心。大未,我说这话你别介意,我还是喜欢有你在身边陪着,虽然你心里可能还在难受,但我仍想告诉你我是咋想的。”
我没有看金燕,而是转身准备往坡下走。“瞧你说的,我有啥介意的,有你这美女在身边,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走吧,咱们下去。”
“大未!”金燕在身后喊着我的名字。
“快跟上我!”听到她的喊声,我并未停下脚步。不是不想理她,而是我不敢转身去面对。刚才就在我说不介意时,心头忽然痛了一下,山坡上两个人并肩而站的情形让我想到了那个人。本来在这个节日,我是该陪在那个人身边的,甚至说好她要带我去她的家乡,不管那里有没有好风景,我都会非常开心。可是为什么,现在节日到了,身边却没有了她。
周冰玉,这个节日为什么没有了你!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