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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牛郎致织女

亲爱的织女:

你好!

昨天本该是我们团聚的日子,我早早地跑到天河边上,指望喜鹊们早早搭起鹊桥,让我们夫妻母子能团圆一次,为了这一天,我已经将手指头都快掰透明了。

左等不见喜鹊,右等也不见喜鹊。我以为人世间越来越重的势利气已使鸟儿们失了往日的率真,不见好处断然不肯出手相帮。于是把早就预备好的佳肴美食满天乱撒。不出半日,果见有喜鹊稀稀拉拉飞来,一个个神色慌张,面容憔悴,翅羽间各有轻重不同的伤口。有喜鹊告之于我,非是他们不想帮我牛郎,而是凡间生存环境越来越恶劣,树林被砍得精光,代之以硬邦邦冷冰冰的楼房,又不好筑巢,又不好觅食。且凡间人类,见生灵如见寇仇,必欲杀之而后快。不独是鸟儿,绝种的好东西越来越多了。

时辰一到,喜鹊们开始架桥。老实说,这些可怜的伤残喜鹊帮助我们的心意实在令我感动。但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少太少了,以至于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也不愿踩着这样一堆血肉搭成的桥去实现自己的愿望。我们的儿子和女儿见鹊桥搭不成,急得嚎啕大哭。这哭声,又感动了许多别的鸟儿。麻雀、猫头鹰甚至乌鸦也加入到鹊桥中来,最后连蝙蝠也伸出援手。但可悲的是,他们的数量也实在太少太少了。我终于没有见到你,儿子和女儿哭得声音都嘶哑了。我知道,你在对岸也一定哭得很伤心,要不然,天河的水何以在顷刻间涨了许多。

从明天起,我将开始我的喜鹊养殖专业户的生涯。把所有精力和时间,用在发展和繁殖喜鹊这件事上。说老实话,在目前这种生态环境之下,这注定是一件非常难的事。虽及不得挟泰山过东海,但也不亚于在空中修一座楼。但为了在未来若干年的某一个“七夕”我们能相聚,任何苦难险阻与困难我都愿意去经历。

请你耐心地等我吧。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中,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现在大气污染太严重,出门一定要记着戴口罩。臭氧洞越来越大,请务必要多搽防晒霜。晚上睡觉时一定关好门,当心被卫星磕了脑袋。老实说,现在当神仙也越来越不容易了。

无论有多少痛苦与哀愁,请记住,在乌黑浊臭的大气层下,有我们蒙满眼泪望你的眼睛。

苦命的牛郎泪笔

农历七月初八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