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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眼球经济

眨眼之间就进入眼球经济时代了,阿Q不懂眼球经济是什么,但祖语云:“捡狗屎都应该捞第一把。”他决定去捞第一把。

想捞是一回事,捞不捞得到就是另外一回事,面对眼球经济这个陌生的名词,他还真有点像狗咬菠萝,不知道该怎么下嘴呢。他最初以为,眼球经济就是像外国黑帮走私人体器官那样的血腥买卖,他东眩西转都没有找到一个肯主动把眼球拿出来卖的。他甚至把主意打到邻居的宠物狗身上,他以为狗有那么傻,为了几根骨头连眼珠子都可以不要。结果,狗以自己的不傻证明了他的傻,差点让他出师未捷指拇就掉两根。

就在他叹息自己就要与眼球经济失之交臂的时候,小阿Q给他带来了希望。对于阿Q撵时尚的各种事业,小阿Q历来都是信守明哲保身的原则而对他敬而远之的,直到近来,发现父亲看各种眼珠的眼神有点异样,害怕哪天他憋疯了半夜梦游起床来研究他的眼珠子,于是决定帮他解决这个疑难问题。他说:眼球经济不是卖眼珠子的经济,它的根本,是吸引眼珠子的注意而并非挖出它来。故而,眼球经济也叫注意力经济,你看现在社会上,各种明星的绯闻,各种产品的正负面宣传报道、广告以及电脑网站的各种炒作,其目的就是吸引各种人的眼珠子注意关注他们想让人们关注的事物。譬如,女明星拍了电视剧,就要传闻她未婚先孕,这样,把大家眼珠子都吸引住了,必然就有经济效益。那些出书之前必要大骂名人的作家和拍电影之前必要大打官司的导演和制片人搞的都是这一招。搞眼球经济,必须记住,要热炒热卖,要在名声起来之时,马上就利用名声把手上的货物卖出去,而且,在创造名声之前,必须记住,这事没什么绝招,只须一句话:不要脸加勇敢就等于成功!

阿Q听了小阿Q的话,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他说:吸引注意力,哪个不会?老子小学三年级那阵,打一个屁都能让全班同学笑一节课,这还不容易,关键是选择一个项目。左想思想,他最终决定去炒板栗,若论热得快冷得快的东西,还非这玩意儿莫属。

在Q氏糖炒栗子出炉之前,阿Q沿用明星们的自我炒作招法,全家上下,从阿Q开始必须完成任务地各自为自己造二十个以上的绯闻谣言,而且必须发布出去。接下来,便是第二招,找上本居委会最大的名人居委会主任赵白眼的老婆一通大骂,直骂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然后,又运用第三招,激将法,在黑板报和楼梯过道上写满:Q氏栗子顶呱呱,不买不吃是傻瓜。

这一切工作就绪之后,阿Q换了一件省布露肉的工作服穿上,Q氏糖炒栗子就隆重上市了,摊子一摆开,买栗子的没两个,反而是来向他汇报吴妈和小阿Q的桃色新闻的居多,似真似假,亦真亦幻,搞得他心头不是个滋味。接下来,赵白眼的老婆联络了二十几个大妈,要对他的非法占道行为给予重处。再接下来,隔壁的赵司晨约见了新闻记者,称因为阿Q乱写侮辱性的广告,要把他告上法庭讨个说法。

眼球经济不仅没给阿Q带来效益,还险些让他发疯。惟一值得欣慰的是,多年来一直欺负他扁他骂他瞧不起他被他视为深重灾难的吴妈,居然口头上宣布要和他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