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洛阳城,荣府。
庄少游收到报告,知悉了黄河水道上发生的事,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也许都是天意吧!虽然袁绍跑了,但却非人之过,传我命令,奖赏有功将士!那个墨十三头脑还挺灵活,就记个首功吧!”
“是!”
“对了,警告墨十三,不要以为他在濮阳干的好事本将军不知道!辽南军规里虽然没有禁止,但也绝对不提倡!这算是墨家的内部事务,本将军就不干涉了,让墨主事看着办吧!”
“是!将军!”
那负责传令的士兵一阵的无语,让墨主事看着办?墨主事上似乎还不知道这事儿呢!按将军大人的意思,是不是要知会墨主事一声?若是那样,墨十三岂不是死定了?将军大人这一手借刀杀人可真是狠哪!
传令兵退下后,庄少游开始思索起来,辽南之地这几年从青州和冀州招募了大批的壮丁,未婚妇女倒是少了许多,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很多男子娶不到老婆也是个大问题!自己妻妾成群,也不能让手下打光棍儿不是?
目前刚刚接管整个洛阳,兵力明显不足,这个问题得赶紧解决!
还有,太史慈的骑兵营也该扩编了,五千人虽然精锐,但是数量太少,以后中原之地大规模野战,五千人可是不敷使用!
此外,水师也一直在急速扩张中,高句丽王国自从从庄少游手中天价买走了四桅战船后,昼夜开工,水师建造速度极其惊人,高男武看来是铁了心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遍观整个中原北地,除了辽南还真是无人能挡住成建制的四桅战船,而且此事因辽南而起,辽南自是责无旁贷!
思索了这许多问题,庄少游立刻召集众人议事,当下第一要务:募兵!
以将军府的办事效率,中午刚过,洛阳城南门就张贴起了募兵告示,理由很是冠冕堂皇:
“兹尔边关不宁,四夷异动,图谋华夏;兼且朝纲不振,乱贼四起,洛阳之地,乱象丛生,为惩奸除恶,慑服四夷,护大汉之天下,保天下之万民,故募壮丁以攘四夷,练精锐以安天下!”
募兵告示一出,城南的难民们纷纷骚动起来,一个个议论纷纷,很快整个城南的数十万难民尽数知悉,得知将军大人要募兵,一个个激动异常,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庄少游亲自往城南主持募兵,宣布了几条规则要求与募兵的标准,还有大致的数量,便赶紧逃回城内去了,原因无他,难民们实在是太热情了,见到偶像亲临,一个个奋力呐喊,乐进带着五百士兵好不容易将庄少游护在一个小角落里,免受打搅,若是再这么闹下去,说不定就会乐极生悲,弄出个踩踏事件可就不好了!所以,走为上计!
庄少游在城南一共设置了四个募兵点,每个募兵点都只是初选,但只是初选这一关就足够让大多数难民望而却步。没办法,面对热情高涨的几十万难民,不提高点标准,那还了得?幸好庄少游威望足够高,否则那些落选的难民很可能会把募兵点给砸了。
初选的标准有三:
一、有一技之长者优先!会骑马的可以给太史慈扩编骑兵营,否则他又该闹情绪了!会水的可以给用来扩编水师,辽南人口基数明显不够!就缺你这种人才!神马?你那个地方特别长?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招种马!老子还他妈打着光棍儿呢!除非你那里可以用来打仗!再比比就送你去宫里伺候皇上!
二、当过兵的优先,有工作经验的大家当然都欢迎!什么?你以前是干逃兵的?对不起,哪凉快哪呆着去,大热天的别耽误俺工作!神马?你不服?好吧,跟你明说了吧,跳槽可以理解,但没事儿尥蹶子可不是好习惯!赶紧滚!
三、神马?你什么都不会?也不要紧,只要身体健康又强壮,再有一颗执着又赤诚的心,我们也愿意慢慢雕琢你这块璞玉!自信一点嘛!其实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加油,我看好你哦!
募兵初选有条不紊的进行,庄少游返回荣府,却是听到手下汇报,丁原军使者求见!
丁原军使者?他来干什么?难道是想抱老子大腿?
没错!丁原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庄少游来到会客厅,见到一员身材魁梧的将领模样的男子站在那里,身高八尺上下,看起来年纪不大,顶多二十出头,但是浓眉大眼间倒是颇有几分威严,很有几分大将风度,但是高耸的颧骨却是破坏这种感觉,让人感到有些怪异,这些天跟田丰学了点相面之道,此人为人应该还算是正派,但又有些功利。
见到庄少游进来,那人赶紧起身恭敬的行了个军礼:“末将张文远拜见辅国大将军!”
庄少游很受用,其实最讨厌的就是“少傅”那个称谓,反正就是别扭!辅国大将军虽然比少傅低上半级,但是名字好听啊!
而且,此人叫什么?张文远?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张辽?
英雄见惯亦常人!
庄少游呵呵一笑,随意的回了一礼道:“闻名不如一见,文远将军名震胡虏,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请坐!”
“文远只是丁刺史麾下一小卒,将军谬赞,文远不胜惶恐!”
二人分宾主坐下后,庄少游看了有些局促不安的张辽一眼,微微一笑,对于张辽今日来访的目的,心中已经明了了七八分,当下也不着急,眼珠子一转说道:
“文远今年贵庚几何?”
“回将军,文远刚及弱冠!只是面相有些老成,呵呵!”
张辽老老实实的回答,还很风趣的自我解嘲一句,庄少游却是惊奇的问道:
“文远如此年轻就有此作为,日后前程定然不可限量!”
听到庄少游夸赞一句,张辽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谦虚地说道:
“文远只是一莽夫尔,与将军一比,犹如萤虫与皓月!”
庄少游哈哈大笑:“文远何必妄自菲薄?要相信一切皆有可能!数月之前,本将军也只不过偏远之地的一小吏尔!当时哪曾想过会有今日?”
庄少游这么一说,张辽顿时哑然,不敢再开口接下去,庄少游的传奇不光是洛阳家喻户晓,如今怕是已经名扬天下,这种自我解嘲的话也就他自己能说,别人可不敢乱接茬。
见张辽不吭声,庄少游也不勉强,言归正传,接着说道:
“文远跟随丁刺史多久了?家中还有何人?”
张辽赶紧恭敬的答道:“回将军,文远跟随丁刺史已经两年有余!文远即使并州雁门人,家中老父老母俱在,还有兄弟姐妹五人!”
“文远英雄如此,想来家中兄弟也是十分了得吧?”
张辽心中十分纳闷儿,这位将军大人为何说话如此不着边际?连家里的琐事都一一询问?小心抬头一看,正好看到庄少游那双淡定又满含微笑的眼睛,顿时醒悟了过来!这个老狐狸!不,小狐狸!
张辽轻咳几声:“回将军,文远的几个兄弟在家务农打猎,当不起将军过问!文远此来是为。。。”
庄少游却是一摆手,说道:“本将军一见文远便心生欢喜,今日只论私交,不谈公事!”
一句话将张辽精心准备的一番说辞给顶了回去,张辽顿时急了,毕竟正值年少气盛的弱冠年纪,又不似庄少游这般经历复杂,当下也顾不上什么技巧,起身跪地行礼,急切的道:“将军恕罪!文远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今日此来,是受丁刺史所托,有要事与将军相商!”
庄少游略一沉吟,淡淡的说道:“退兵。”
张辽闻之一愣,下意识的一问:“然后呢?”
庄少游随口说道:“没然后了!”
张辽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没然后了?这么狠?
庄少游似乎猜到张辽心中所想:“文远,今日上午,袁绍从孟津渡夺船逃窜,被本将军的战船差点击沉,若不是袁绍他命大,此刻说不定已经葬身河底喂鱼了!昨夜若不是丁原阻拦,本将军又岂会容那袁绍跑掉?如今丁原孤立无援,大汉如今内忧外患,本将军实在不愿窝里斗,所以才放他一马,本将军的战船现在还在黄河上游荡,若是本将军不同意,丁原他插翅也飞不出司隶!文远你认为丁刺史还有跟本将军谈条件的资格么?”
张辽一听,顿时心头一惊,还有这事儿?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没听到袁绍的消息,原来是被庄少游追杀呀,那袁绍为何不来投靠丁刺史呢?寄人篱下总好过亡命天涯吧?还有,庄少游怎么这么狠?连袁家最出类拔萃的嫡系都敢追杀,他就不怕袁家报复?
至于战船的问题,张辽心里没什么概念,只不过此次从并州来洛阳的时候,也是要过河,当时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若是庄少游的战船阻拦,想来过河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当然了,对于不习水战的张辽来说,庄少游战船只增加点麻烦,却不曾想过,若是庄少游不同意,并州军铁定过不了黄河!
想起临行前丁原的嘱托,张辽就一阵的头大,本来还指望跟庄少游讨价还价呢,这下好,人家一句话把路都封死了,回去可怎么跟丁大人交代?丁大人可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得谁骂谁,这可如何是好?
苦苦思索半天,张辽眼珠子一转,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