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与田韶谈妥的当天夜里,田韶变派了上千家丁悄悄来到码头,与周天完成交易,然后看着周天乘船离开后,才松了一口气,嘴里恨恨地骂道:“别让我再碰见你!”
周天美滋滋地坐在船上,清点着黄金,对着吴良嘿嘿笑道:“这次赚大了!一千斤黄金,加两百万钱,还有前两日卖粮所得的三百万钱,足足是咱们成本的两倍半!”
第二天,周天的两处粮铺关门,挂牌:店铺转让!
田韶总算是松了口气,跟家里的其他几位大家族长商议分摊这些粮食的事,众人都是不吭声,不愿接手,最后田韶自己吃下一半,剩下的强分给众人。
第三天,襄平城依旧平静,百姓们又跑到周天粮铺处查看,结果失望而归。
第七天早上,九月初八
清晨,庄少游亲自打开粮铺的门板,正式开张!地点还是周天的那两处铺子,不过招牌却是换成:庄记粮铺,门框上的对联也改成醒目的两行大字
上联:买一升赠一升 升升十足
下联:要多少有多少 一粒不少
横批:童叟无欺
就连那价格都用大牌子写出来公示:粗粮(麦子)三十二文一升,细粮(面粉)四十文一升!还有花样儿呢,南洋特产,玉米!二十文一升!一律买一赠一!
与其他粮铺的价格一样,但是买一送一,相当于半价!
这玉米是怎么回事呢?原来九月初的时候,沓氐县的夏粮玉米就丰收了,八千顷的玉米田,总共收得玉米一百二十万斛,国渊以一百八十文一斛的价格收购了六十万斛,官仓里面总共有玉米一百领五万斛,所以,庄少游就直接将多出的零头,五万斛玉米装船和麦子一起运到襄平来,试售看看情况如何。
本来以为再没有低价粮买的百姓们,顿时沸腾起来,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半天时间,几乎全城都轰动了,万人空巷,前来排队买粮的百姓蜂拥而至,直接派出去三条大街。
公孙度在府中听到手下来报,顿时笑了起来,忍不住骂道:“臭小子,又给老子整出这么大动静来!”
田韶府中,这几天消停下来,田韶也是一扫阴霾,心情渐渐的好起来,这日,正好在书房里读书,结果听到下来来报东市的事情。
“啪!”田韶拍案而起:“欺人太甚!真当我田韶是锅里的软茄子么?谁都敢来捏两把?”
“你!过来!”
那伙计又赶紧凑上去,田韶凑在他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那伙计大惊,不过还是赶紧点头答应,然后退出去了。
田韶冷笑着自言自语:“哼!管你是谁!跟我斗?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襄平城的钱是那么好赚的么?”
深夜子时,襄平城外,庄少游坐在船舱里,商议着什么事情。忽闻手下来报:“将军,刚才有数十人来到船附近,似乎是想放火烧船,被警戒的暗哨发现了,所以没得逞。城中传出消息,两处粮铺尽皆失火,大火扑灭太慢,粮铺都被烧了,行凶者没有抓到。”
庄少游呵呵一笑:“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烧吧!烧个痛快好了!反正铺子里面的粮食都卖得差不多了!烧了再盖就是了!那些放火的人都给我关好了,明天一早就送去给太守大人审问!”
第二天早上,庄少游早早就起来,自言自语道:“该老子登场了!”
半个时辰后,襄平东市被烧毁的粮铺外,庄少游扑倒在被烧成一片废墟的粮铺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声嚎哭:“我的粮食啊!是哪个****的烧老子的粮铺!我与他不共戴天!弟兄们,随我去太守府鸣冤!请太守大人为咱们主持公道!”
说罢,庄少游停止哭泣,擦掉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几滴眼泪,站起身,带着数十个手下就往太守府走去。
四周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
“真是太惨了,一夜之间,这么好的粮铺就被烧成这样!”
“谁说不是呢,我昨天还在这买了一斗麦子,人家还送了一斗,我回去称了称,当真是童叟无欺啊!早知道就多买点儿了,这下好,被人家烧了!”
“听说之前这个铺子就有地痞来这里闹事,不知道怎么着东家突然转让铺子走了,昨日这里才刚重新开张,没想到当夜就被烧了,真是缺德啊!”
“绝对缺德!八成就是那些粮商们看这铺子不顺眼,将之前的东家挤兑走了,这次更狠,烧直接烧铺子了,这是不让他卖低价粮,也到头来受害的还是咱老百姓啊!”
“乡亲们,随我去太守府,声援那位粮铺东家的,一定要让太守大人查出凶手!还东家一个公道,还我们百姓低价粮!”
“对!还我们低价粮!”
周围的百姓听到有人带头,顿时激动起来,立刻跟着就往太守府跑,路上的百姓见状也都纷纷来凑热闹,最后到太守府的时候,已经聚集了一万多人,其中大半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跟着来看热闹了!
庄少游进入太守府半个多时辰后,太守府正门大开,十几个传令兵奔涌而出,避开人群,往城四周散去,又半个时辰后,襄平城四门戒严,许进不许出!城门四处的兵营开始动起来,上万的士兵开始上街,盘查路人,挨家挨户搜索。
田韶府内,田韶正在书房大发雷霆:“废物!都是废物!连个事都办不好!竟然还被人家抓了去!这要是牵连出田府,该怎么办?”
“老爷,要不我去找找太守府的宋将军把那些人都咔嚓喽?”那个手下一边说着一边摆个抹脖子的姿势。
田韶沉吟一会儿,还没来得及同意,门外又跑来一个下人报告:“老爷!老爷!不好了!门外有数百太守府的官军,要来府上搜查案犯!”
田韶一听,心中一惊,又有些恼怒,不再犹豫,对着之前的下人说道:“就按你说的办,记得做得干净些,别再让我给你擦屁股!”
田府门口,五百士兵聚集在这里,在一个年青将领的的带领下,与府门口的田府家丁对峙。
没多久,就见到田韶怒气冲冲地走出来呵斥道:“
“混蛋!竟敢来我天府搜查,你们当我天府是什么地方?!”
“田老爷,昨夜东市两处粮铺被人纵火焚毁,今早粮铺东主跑到太守府投诉,太守大人派我等大索全城,缉拿案犯!末将也是奉命行事,还请田老爷行个方便!”
“狗屁!东市失火,与我何干?今日我田某在此,我看谁敢进门搜查!”
那年青将领呵呵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末将只好去请太守大人亲临了!来人!去请太守大人来田府,就说田老爷抗拒搜查,属下不敢擅自决断,请太守大人定夺!”
“哼!就是公孙度亲自来了,也休想踏进我天府一步!”
半个时辰后,天赋门口,公孙度带着五百亲兵骑着马奔腾而至,跟在后面的竟然还有上万的百姓,这些百姓都是跟着庄少游去太守府请求太守大人主持公道的。
公孙度纵马来到田府门口,也不下马,立在那里,对那个年青将领喝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挨家挨户搜查么?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那年青将领赶紧上前行礼,解释道:“大人,属下带人前来搜查,但是田老爷不让我等进去,我等不敢擅自做主,所以只好劳动大人大驾,属下无能,请大人责罚!”
公孙度冷哼一声,故作不悦道:“好了,赶紧进去搜查,再耽搁下去,军法从事!”
“是!”
田韶见到公孙度亲临心中有些打鼓,但是见到他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顿时怒火中烧,忍不住大骂道:“公孙度!你不要欺人太甚!粮铺被烧与我何干!今日你休想进府搜查!”
公孙度这才转过头来,正视田韶,大声说道:“我公孙度身为辽东郡太守,守土安民乃本分之事,粮铺被烧之事干系重大,与百姓息息相关,百姓之事无小事!这是本太守的一贯原则!”
“好!”周围围观的百姓顿时声援公孙度的正义之举。
“对!让公孙大人进去搜查!”周围的上万百姓群情汹汹,顿时让田韶压力倍增,一时间竟是不知所措。
公孙度心中十分高兴,嗯!刚才那段台词不错,深合民意,如此免费拉拢民心的机会岂能放过?于是继续添油加醋道:“田韶,昨夜粮铺被烧一案,本太守怀疑是城中不法粮商的报复行为,因此才大索全城,本太守务必将那案犯缉拿归案,还粮铺一个公道,还百姓一个公道!”
“公孙大人英明!”
“公孙大人万岁!”
公孙度见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对手下那位年青将领吩咐道:“你,速速带人进去搜查,记住,手脚轻些,田老爷府上的东西可贵得很!弄坏了你赔不起!”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