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通向皇宫这一条街道,左拐是一条繁华的主街。此时大街上人群如潮,熙熙攘攘。夜轻染恍若未见,纵马疾驰,高头大马如一阵风一般穿过,人群虽然发出惊慌声,但都稳稳而站,显然并未伤到一人。
李芸紧随其后,看着前面纵马飞扬的身影,心下暗赞了一声,果然是好骑术。她也并未勒住马缰,在人群中疾驰而过,同样惊起尖叫声一片,也并未伤到一人。
两匹马穿过繁华的主街,又行了一段路,眼前是一条宽敞的长街。长街上高门府邸节次鳞比。夜轻染打马不停,略过一众府邸来到云王府门口,勒住马缰,回身看着李芸。爽朗的声音笑道:“小丫头行啊!”
李芸想着若不是我找不到路自然要强你一分的。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目光打量眼前的云王府。只见府邸庄严,两扇大铁门紧紧关闭,门前两尊大石狮子栩栩如生,府墙有三丈高,看不到内部情形。她攥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希望能蒙混过关。
“从我记忆起云王府就是如此,百年如一日,还真是一点儿没变。不知道里面的人变了没有?”夜轻染笑道。
“变没变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李芸道。
“不错!”夜轻染点头,对着大门扬声高喊,“来人!给本小王和你家小姐开门。”声音轻扬敞亮,几乎整条街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李芸想着这人要是在现代唱高音估计不错。
夜轻染话落,不出片刻,吱呀叮铛一声,大门应声而开,从里面走出一名身穿灰袍的老者,大约五十多岁,老者腰间挂着大总管的腰牌,脚步稳且轻,显然身怀武功。他刚一出来,见到李芸面色一松,见到夜轻染一愣,又伸长脖子看向二人身后的长街,似乎没见到他要找的人,不由疑惑地看向李芸,“小姐,景世子呢?宫中不是传来话说您和景世子一起过来吗?”
李芸想着古代的消息传播得一点儿也不比现代慢。距离陆公公给她传话这才多大会人儿功夫云王府就得到信了。她看着老头,想象着大约这个人就是传说中古代高门大院里的管家。
“棋老头,难道你就欢迎那弱美人,不欢迎本小王?”夜轻染不满地挑眉。
那老头一听,脸上堆满笑意,连忙给夜轻染见礼,“云孟见过小王爷,小王爷说的哪里话?府中刚刚得了宫里传来的话,说景世子会同小姐一起回府,没想到来的却是小王爷,所以,老奴这才心生讶异,万万没有不欢迎小王爷的意思。小王爷出外游学七年,如今一看果然历练精神许多,比昔日风采更胜。”
“哈哈,你老头这个棋篓子还是如此会说话。不过本小王知道你是不欢迎我的。你放心,本小王如今得了一副好棋,比你的白玉棋好了不知多少倍,不再惦念你视如宝贝的破棋了。”夜轻染大笑道。
云孟老脸染上一抹红,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小王爷,景世子为何没与您和小姐一同来?”
“他还在皇宫陪皇伯伯下棋,多大架子还要别人等他?我如今无事,七年没回京,又听说云爷爷病了,自然赶先过来看看。”夜轻染翻身下马,将马缰绳扔给一个侍卫,抬步就往府里走,一边走,一边对李芸招呼,“还坐在马上干什么?还不进府?月妹妹,你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李芸心中好笑,遂翻身下马,一个侍卫立即过来接过她手中的马缰。
“恭喜小姐平安回来!”云孟对着李芸一礼。
李芸点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跟着夜轻染向里走去。
云孟又往外瞅了瞅,依然没见到容景的影子,遂对着侍卫吩咐道:“大门就不必关了,我先陪小王爷和浅月小姐进去,等景世子来了,立即着人去告诉我。”
“是,大总管!”一众门卫齐齐应声。
“真是天差地别的对待啊!棋老头,你是盼着那个弱美人来陪你下棋,还是惦着将你家的闺女嫁给她?否则为何对那家伙怎么犹如供奉祖师爷?”夜轻染回头瞥了云孟一眼。
李芸扑哧一笑。想着这丫的嘴也太毒了。听到他一口一句说这个云孟是棋篓子,看来是个热爱下棋之人。
“小王爷,老奴可没得罪您!再说老奴家里也没有丫头能嫁给景世子,就算有的话,有多少名门闺中小姐想嫁给景世子,也临不到老奴家的丫头啊!小王爷您就别消遣老奴了。”云孟哭笑不得,解释道:“老奴虽然酷爱下棋,也十分期盼和景世子对弈一局,但实在是刚刚老王爷听到景世子要来心中欢喜,对老奴吩咐了,说一定要好好接待景世子,老奴才会如此……”
“哼,云爷爷也太厚此薄彼了,怎么就没有见我的欢喜?”夜轻染哼了一声。
“我的小王爷,那是因为老王爷不知道您也会来。”云孟被夜轻染弄得似乎有要崩溃的趋势。在这个有名的小魔王面前什么都不占理,怎么说感觉都是错的。
“那你还磨蹭什么?还不快去禀告云爷爷就说我来了!”夜轻染大踏步往里走,当自家院子般随意。
“是,老奴这就去。”云孟腿脚加快,转眼就走到了夜轻染前面。
李芸想着可怜见的,一个好好稳稳当当的老头,三句话就被这人给折腾成飞毛腿了。她心中冷汗连连。心想她最好以后别得罪这个人。
三人刚走不远,只听又一阵马蹄声从长街尽头而来,不出片刻便来到了云王府大门口,来人一勒马缰,对着夜轻染背影急喊,“小王爷!”
夜轻染停住脚步回头,李芸也回身看向门口。
只见端坐在马上的是一名小书童,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见夜轻染回头看来,他立即喘息着道:“小王爷,老王爷令您快快回府。”
夜轻染闻言不喜反而蹙眉,“那老头找我能有何事?”
书童顿时汗颜,连忙道:“老王爷听说小王爷回京了,刚刚从慈云寺急急赶回来。吩咐奴才尽快找小王爷回府,并未说何事。但奴才想老王爷已经有七年没见小王爷了,估计是想立即见到小王爷。”
夜轻染撇嘴,“他会想我?不是他将我赶出去的时候了。”
书童再不说话,想着再赶出去也是亲爷爷啊!
“你先回去告诉他,我看望完云爷爷就回去。”夜轻染摆手,继续向里走去。
“小王爷,您还是先回去吧!老王爷知道您先看望云老王爷不回去看他的话怕是该跳脚了。奴才可顶不住老王爷发怒……”书童立即急急地道:“您明天再来看望云老王爷也是一样。”
夜轻染再次停住脚步,皱眉皱紧,似乎有些犹豫。
“小王爷,老奴看您还是先回府看望德亲老王爷吧,您七年没回京,德老王爷自然是想得紧。明日您再来云王府也是一样。”云孟连忙劝说。
“我看你是巴不得我走吧?”夜轻染哼了一声,但还是转身向门外走去,走了两步回头对李芸道:“月妹妹,明日我再来。”
“好!”李芸点头。人家祖孙七年没见面了,她自然不能拦着。
夜轻染再不耽搁,虽然口上说不待见德老王爷,但距离门口短短的几步路却是不走了,足尖轻点,飞身而起,顷刻间落在了门外马上。双腿一夹马腹,骏马疾驰一般离开了云王府大门口。
李芸想着这就是骨肉亲情,无论如何也割舍不得。她自小是孤儿,只能心生羡慕。
“这个小魔王!”云孟抹抹额头上的汗,对李芸道:“小姐,走吧!老王爷此时没睡,醒着呢!”
李芸点头,这才想起刚刚一时兴奋和夜轻染赛马,却将彩莲给扔在宫门口了,如今夜轻染离开了,彩莲又不在身边,她对云王府一抹黑,心里突然有些没底。
“老王爷知道小姐今日定有贵人相助,有惊无险,才准了小姐入宫。您虽然受了大惊,但过了今日,皇上不会再追究望春楼之事了。”云孟一边走一边道。
李芸一怔,讶异道:“爷爷……怎么知道我有贵人相助?”
“老王爷料想染小王爷和景世子今日既然都在皇宫,断然不会袖手旁观的。”云孟万幸道:“幸好有景世子出面相助,否则就染小王爷一人还真救不下小姐来。不过这回小姐可以看清太子殿下的心了。”话落,小心地看了李芸一眼。
“爷爷真是料事如神。”李芸不置可否地赞了一句,提起夜天倾,脸色淡漠,“我和他以后再无瓜葛。”
云孟闻言一愣,似喜似忧,半响叹道:“小姐能看开最好,太子实在是……”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李芸不是云浅月,不好去评判这个身体主人以前的是非对错,遂不再开口。
就在这时,前面走来一个做婢女打扮的女子,人还未走近,就对云浅月道,“老王爷吩咐奴婢来传话,说知道小姐没等景世子就回府了,让小姐再去皇宫接景世子一趟。”
李芸一愣,让她再去接容景?这个人虽然救了她,但这也太慎重了吧?
“既然老王爷让玉镯来传话,那小姐就辛苦再跑一趟皇宫吧!”云孟一听,立即对李芸道,“景世子今日救了您,您这样回来不等他是太不知礼了。”
李芸看着二人,想着她如今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任何消息都不知道就进云王府万一露馅就不太好了。她接容景是一方面,和彩莲碰头总要了解一些情况才好。想到此,痛快地点头,“好,我这就再去皇宫一趟。”
话落,不等二人再说话,转身向大门口走去。
“景世子不同别人,小姐万不可对景世子行出不敬之举。”云孟嘱咐了一句。
“知道了。”李芸走到门口,侍卫还没将她的马牵走,她利索地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骏马风一般地离开了云王府。
“我就在这里等着浅月小姐和景世子。你回去禀告老王爷吧!如今天色已晚,想来老王爷想留景世子在府中用晚膳,你顺便也吩咐厨房准备一番吧!”云孟见李芸离开,转头对玉镯吩咐。
“是!”玉镯应声原路折了回去。
李芸按照早先和夜轻染赛马回来的路线原路向皇宫而去,骏马穿街而过,比回来时还快了一些。心里一边寻思着容景是何等人物能陪皇上下棋,让云老王爷如此厚待,且轻轻飘飘一句话就救了她免去牢狱之灾;一边想着若是被发现她不是云浅月的话,是否要编纂一个失忆的借口。
不知不觉行了一半路程。
“月姐姐!”就在李芸寻思的空挡,对面一辆华丽的马车驶来,错身而过,车帘掀起,里面探出一张倾城绝色的容颜,对李芸轻喊了一声。
李芸从来到这就一直听到月妹妹个不停,如今总算听到了不一样的称呼,她勒住缰绳,转头看去,霎时被车内女子探出的绝色容颜惊艳了一把。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美,而且这么柔婉如水的女子。
“恭喜月姐姐今日躲过了一劫。玉凝早先还一直担心,如今见姐姐平安,总算放心了。”秦玉凝看着李芸,笑得温婉,声音也极是柔软。
李芸想起她醒来时彩莲说过丞相府玉凝小姐的字样。今日早上多亏她说景世子和染小王爷进宫了,那些欺负她的女子才离开。她看着秦玉凝,对上她温婉关心又明显放松的神色,淡淡友好地一笑,“谢妹妹记挂,没能去成刑部大牢的确是喜事。”
秦玉凝闻言用帕子掩嘴轻笑,“瞧姐姐这话说的,有景世子和染小王爷出手相救。姐姐想去刑部大牢住着也是不成的。妹妹早先一直担心,去了秦太妃宫中想找太妃老人家出面保下姐姐,太妃说你不会有事我还不信,后来得知姐姐有贵人相助脱险,我才知道原来自己是白担心了。”
“多谢妹妹一番辛苦。”李芸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道谢。想着怪不得在观景园中不见这个女子,原来是去了秦太妃宫内,秦太妃是谁?怎么会断定她不会有事?
“月姐姐太见外了!你我姐妹哪里还用说这些客套话。”秦玉凝嗔怪地一笑,看李芸骑马是向皇宫方向,不由讶异,“月姐姐这是又要进宫?”
“嗯,是去接景世子。”李芸点头。
秦玉凝一怔,美眸闪过一丝什么,随即笑道:“妹妹刚刚听说景世子要去云王府,以为姐姐在宫门等候呢,不成想从太妃宫内出来没见到姐姐,想着以姐姐的性子定然不耐烦等候人先回府了,可是如今姐姐这是为何又去皇宫?”
“还不是爷爷非要我去接人,我不去也得去啊!”李芸苦下脸。想着这个女子虽然温婉,从这几句话来句句围绕着她想知道的信息,看来不简单。
“原来是这样!那姐姐快快去吧!景世子想必也该从皇上那里下完棋出来了。要是让景世子等姐姐可就不好了。妹妹不耽误姐姐了。改日再找姐姐一聚。”秦玉凝看到李芸苦下的脸,了然一笑。
“好!”李芸点头。,双腿一夹马腹,再不逗留,向皇宫驰去。
在她身后,秦玉凝收了笑意看着李芸骑马驰远的身影,美眸沉思。许久,直到看不到李芸身影,她才慢慢落下帘幕。
丞相府的马车继续向前行去。
李芸感觉身后一直纠缠的视线,想着这个玉凝小姐也很有意思。复又想这里的古人都很有意思。好笑地摇摇头,摆脱满脑的心思,一心向皇宫驰去。
“云浅月!你站住!”行了不远,前面忽然传来一声大喝。
李芸勒住马缰,只见对面驶来两辆华丽的马车,车帘同时掀起,现出两张熟悉的容颜。这二人她刚刚在观景园内都见过,正是和清婉公主要好的粉衣女子和绿衣女子,若是没猜错的话,一人是彩莲口中的荣王府的二小姐容铃兰,一人是孝亲王府的小郡主冷疏离。她眉头微蹙,想着这一路皇宫之行还真是一波三折。
“我告诉你云浅月,你别得意。你以为有我哥哥和染小王爷保你就能安然无恙了?太子殿下永远也不喜欢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妖怪。你也休要妄想我哥哥和染小王爷会真心对你好,他们不过是看在云老王爷和云王府的面子上才出手救你。你以为你是谁?”粉衣女子瞪着云浅月,语气尖酸刻薄。
李芸冷漠地看着她,想着容景是她哥哥,那么她就是荣王府二小姐了?
“你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你也不拿镜子照照,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哪个男子会真心出手救你?你也配?要不是你命好出生在云王府的话,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千百回了。”容铃兰又道。
李芸心中恼火,但还是出于礼貌等她说完,眸光微冷,“你说够了没有?”
容铃兰触到李芸冰冷的视线身子一颤,但还是有恃无恐地嚷道:“说够了怎么样?没说够又怎么样?”
李芸懒得再理这个女人,不再看她一眼,一挥马鞭,从她身侧风驰而过。
“该死的,云浅月,你站住!”容铃兰大怒。
李芸恍若不闻,转眼便打马驶出老远。
容铃兰看着云浅月头也不回地离开,恼恨地放下帘幕,对着车夫怒道:“快赶车!我要回去找爷爷问问,凭什么哥哥要出手救这个蠢女人!”
荣王府的车夫不敢耽搁,马车快速驶了起来。
后面孝亲王府的马车内,冷疏离也落下帘幕。今日看太子决然之色处置云浅月是狠了心的,可不像作假。想着来日方长,她云浅月今日获救又怎样?就凭她那德行,休想嫁入太子府。
剩下的一段路终于太平,李芸打马不停,不出片刻来到了皇宫门口。
此时皇宫门口那些华丽的马车都早已经离开,仅余那辆通体黑色的马车静静等在那里。车前那名年轻的黑衣侍卫笔挺而站,冷峻的脸面无表情,似乎泰山崩了都不能入让他动一下。
李芸不由赞叹,有这样的侍卫便可端见他主子的定力。
“小姐?您怎么又回来了?您不是和小王爷回府了吗?”彩莲见李芸去而复返,不禁疑惑,连忙走过来询问。
“是回府了,但爷爷见我自己回去没等景世子,让我再来接人。”李芸看着彩莲,“我刚刚一高兴只顾着和染小王爷赛马倒是将你忘了。你怎么不自己回府?”
“奴婢看到小姐和小王爷走了,怕景世子出来见不到小姐等候不高兴,所以就留下来等候景世子再一起回府。”彩莲立即道。
李芸点点头,由衷地道:“辛苦你了!”
“小姐万不要如此说,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彩莲再次受宠若惊地连连摇头。
李芸想着这个身体主人以前对贴身婢女怕是真不好,她看向宫门口,问道:“景世子还没有出宫?”
“回小姐的话,景世子还没有出宫呢!”彩莲立即回话。
李芸点点头,翻身下马。心里寻思着怎样才能不动声色地从彩莲口中套出她想要知道的云王府内部的讯息来,这可是个技术活。她低头想了片刻,也不知从何开口。
“小姐,快看,宫门口……”过了片刻,彩莲忽然出声。
李芸闻言猛地抬头向宫门看去,只见宫门内由陆公公陪着走出来一人。虽然只是一眼,她瞬间被那缓步走出来的人惊艳不已。
只见那人身着一件月牙白锦袍,干净无尘。通身除了一块上好的白玉佩再无多余点缀,手执一柄上好的油纸伞,正好遮住了他头上的炎炎烈日。那手白皙修长,虽然油纸伞遮挡住了他的样貌,但他身姿秀雅,步履似闲庭信步,不紧不慢,就那么缓缓走来,似九天之上流泻下的一片清风白云,令人不见其貌,却是甘心为他倾心不已。他一走出,宫门侍卫以及李芸彩莲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他的身上。
陆公公在他身后半步走着,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眉眼俱是浓浓的笑意。
李芸心下感叹,什么叫“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她以前总不懂这句诗的意思。如今总算明白了。想着世间真有这样的人,不见其貌,却是令人不可忽视的存在。她定了定神,将脑中多余的心思排除,眸光清明地看着那人。如今不用别人言语一句,她便知道看来这个人就是容景了。
果然与众不同,不负期待!
容景似乎感受到了李芸的视线,稍微将头上的伞移开一分,露出半张脸向这边看来。
李芸本来已经稳定了的心神再次掀起惊艳。想着这男人要不要这么美?还让不让女人活了?虽然她自认为不是以貌取人者,但也不要如此冲击她的内心啊!从来至今见过四皇子,太子,夜轻染,还有她的哥哥云暮寒,都是俊美无涛,但也无此人令她有捶胸顿足之感。就算刚刚在路上碰到的丞相府小姐秦玉凝也只是令她惊艳了一瞬,而这人却是似乎有一种魔力一般,能吸引人深处的灵魂,且不可自拔。
简直可以用眉眼如画来形容他!
李芸眼睛不由地眯了眯,艰难地移开视线,垂下头,想着夜轻染所言是对的。这个人她还是不要过多接触为好。据说越美的人越有毒,就像罂粟花,她可不想染毒。
“小姐,是景世子!”彩莲声音飘飘忽忽的,像是从天外传来。
“嗯!”李芸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再次抬头向容景看去,眼睛恢复清明。
只见容景已经移开视线侧头对着他身后的陆公公说了一句什么,陆公公笑着点头,乐呵呵地转身走回了宫内,而他则看了一眼不远处停着的黑色马车和侍卫,抬步向着李芸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