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东西已经没了黄皮子的特征,完全就是个婴儿的模样,此时它的眼睛还未睁开,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地晃动着。
我越看越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起我们所受的种种遭遇都是因他而起,顿时心头火起,一把捏住他的脑袋拧了起来,甩开膀子就要将他摔死在脚下。
“你干什么?”余爱婷一见情况不对,连忙抓住我的手臂道:“别这样。
我说道:“这么邪门的东西留着只会是个祸害,不除掉他始终是个隐患。”
余爱婷道:“如果他还是黄鼠狼,那我没意见,可他现在是个婴儿啊,这是一条人命。”
人命?我好气又好笑,这东西明明就是黄皮子变化而来的,再怎么样也就是只黄皮子,怎么能和人类相提并论呢?
可还不待我反驳,老爸也阻止道:“别冲动,把他给我。”
说着,他就伸手将这‘婴儿’接了过去。
“这株地藏雪莲数百年吸收龙脉之灵气,其能力或能起死回生,这只黄皮子与它血脉相连,黄皮子的特征已经完全退化,如果按照神鬼异志中所说,这黄皮子是得一灵草,早已脱胎换骨,幻化人形了,如果所料不错,它现在确实可以被称为‘人’。而且……,”老爸说着,扫视了一眼四周那些静止的盔甲武士,继续说道:“而且你没看出来么?这些武士虽然看起来嗜血无脑,实际上是会受到制约的,不管是这些武士还是那些黄皮子,都是冲着这只黄皮子来的。”
我一想的确如此,之前我们招惹了黄仙姑,黄仙姑处处给我们使坏,自从我得到这株连着黄皮子的地藏雪莲之后,它就和那群黄皮子一直想方设法地想要将之夺回,原本以为这种东西对它们只是很重要而已,如今看来,这东西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有着一定的约束力,就好比现在,这群盔甲武士只要放下手臂,我们就要被剁成肉酱,可它们并没有那么做,肯定就是因为这个不知道是该称为黄皮子还是‘婴儿’的东西。
我尝试着对一个盔甲武士挥了挥手,它如同一樽石像似的一动不动,我心中不禁暗喜,心想:“看来这婴儿还是道护身符啊。”
于是我将婴儿交给余爱婷,余爱婷把他抱在怀里,感慨道:“真香啊。”
我闻了一下,确实有股地藏雪莲的清香,正是从婴儿身上散发出来的。
刘大爷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道:“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走吧,小心等下这些武士醒过来就难办了。”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一个盔甲武士,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便放心了许多,对大家招手道:“咱们走!”
刚说完这句话,余爱婷怀里的婴儿似乎是被吵醒了,忽然手脚乱蹬地哇哇大哭起来,我愣了愣,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给吓了一跳,就在这时,老爸推了我一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
听他这语气我就知道出事了,一个箭步就冲出盔甲武士的包围圈。
我回头一看,只见老爸他们三人刚好跟着我冲了出来,原本静止不动的那群盔甲武士全都转过身对着我们,抬起脚缓缓向我们这边走来。
这一看就知道是婴儿的哭声唤醒了他们,或者说是激活了他们,我情急之下赶紧捂住婴儿的嘴巴,不让他哭出声。
哭声一止,那群盔甲武士又如同雕塑一般静止不动了,我们赶紧撒腿开溜。
这地下世界四通八达,我们根本就找不到出路,跑着跑着,我的肚子一阵闷响,胃里猛然抽搐了几下,疼地我额头冷汗直冒。
我们已经很久没进过食了,胃里早已空空如也,再这样下去即便是不死也要饿出严重的胃病。
就在我们四处乱窜之时,远处突然传来阵阵流水声,我心中一喜,连忙说道:“有救了,有救了!”
老爸那严肃的表情消失不见,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意,点点头道:“有活水就有出路,咱们赶紧行动,跟着水流漂出去!”
我的夜视能力在黑夜中非常顶用,老远我就见到有道天然沟渠横在前方,沟渠边上水花四溅,看来这水流量还挺大。
我带着众人快步来到沟渠旁,老爸举着蜡烛打量了一番,点头道:“这是单向活水,不是陵墓下的回流水,这下大家可以放心了,只要顺着水流漂,肯定可以出去。”
老爸地理环境非常的熟悉,我自然深信不疑,心情一下子舒缓了很多,于是道:“我和爸架着余爱婷,刘大爷跟在后面,大家有问题吗?”
刘大爷老脸一红道:“我不会游泳。”
我无奈道:“那你和余爱婷并肩在中间,我和老爸一边一个架着你们漂,行吧?”
“那他怎么办?”余爱婷指了指怀里的婴儿道。
老爸一把将他接过,单手托住他的小身板道:“行了,下水吧。”
我试了试水温,一股寒意立即顺着手指凉到心头,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深山地下水可真凉啊!
我们几人忍着寒冷肩并肩走到水中,这才发现看起来并不怎么深的沟渠居然触不到底,还好水流比较大,踩水并不怎么费力,水里的暗流带着我们快速向下游飘去。
“小心,大家低头!”突然间,我见到前方是一堵墙壁,水流从墙壁下方的洞口通过,我连忙疾呼一声,率先把头埋进水中。
还好水质比较好,我能清晰地看清水中的情形,我见大家都憋着气把头藏在水下,这才放心了许多,可当我看了眼前方的水面时,心里不禁一凉,这道水洞不知道有多长,放眼望去一片漆黑,要是超过大家的承受范围,肯定会溺水而亡。
然而就在此时,我突然感到后背有些毛糙,回头一看,顿时吓得我魂不附体,一团漆黑的头发如渔网一般朝我们背后袭来,在那凌乱的长发中,隐约间似乎有张没有五官的煞白鬼脸对着我这边,那皱起的脸皮就像一个百岁老人的笑容一样。
我被这一惊顿时岔了气,呛了一鼻子的冰水,有了这么个开端,水流源源不断地朝我鼻子里灌来,我的意识快速模糊,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那张凑到我面前的鬼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