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爷道:“山里夜晚阴气太重,最好不要随便走动,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中招,咱们就在这旁边就地歇息。”
余爱婷心有余悸地看了石阶下方一眼,当然除了黑暗啥也看不到,问道:“万一……万一那些东西跑出来怎么办?”
刘大爷道:“咱们生火,任何魑魅魍魉都不敢靠近!”
三人中也就他有决定权,这一晚上的种种事件后,我不敢再任性而为,只好乖乖听从他的安排。
凭脚感来判断,这里的枯枝败叶非常多,应该比悬崖边上那边取火的情况好很多,而且这里的树木密度大,白天很少有阳光能照进来,枯枝多多少少都带有一些湿气,燃烧起来没有那么快,持续的时间要长很多,这样一来,倒是挺满足我们的要求的。
我们不敢乱走,就在各自一米范围内把所有的枝叶都集中起来,堆成了一个半米多高的小山包,然后刘大爷落叶点燃。
很快,火光就大了起来,将周围烤地暖烘烘的,周围的雾气与黑暗也被驱散了许多,这个时候,我看到台阶旁的那棵刻着符号的柳树,心里不免有些来气,和刘大爷商量了一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它给砍了当柴烧。
还好这棵树只有大腿粗细,不至于在砍树的时候有被压的危险。刘大爷从在背包里找出一把一尺多长的柴刀,把它递给我。
反正这柳树再邪门,也不可能在火堆旁闹什么幺蛾子,我双手握刀就一下一下砍了起来,刘大爷道:“新鲜的树禁得住烧,用这树做柴禾挺合适的,晚上不用再添柴。”
砍着砍着,柴刀突然被什么硬物给崩了一下,发出金属撞击声,我借过刘大爷的手电照了照,却见被我砍裂的树缝里居然有个绿色的东西。
我无法确定这是个啥玩意儿,于是换了一边继续砍,很快,这棵柳树就已经摇摇欲坠,刘大爷走过来,站在旁边斜推着树干,说道:“继续。”
我猛地一刀下去,柳树“嘎吱”一声就朝着另一边缓缓倒下。
我和刘大爷把树拖到火堆边上,就见断口处有个钩状的绿色物体,我用柴刀尖慢慢将这东西给挖了出来,刘大爷拿在手中掂了掂,然后放在耳边弹了弹,观察了半晌道:“这……好像是勾蚊帐用的铜钩子。”
出生在现代社会中的我自然是没见过这种古老的东西,但是还是在电视中见到过,那些古装剧和民国剧里都出现过这种东西。
“那它怎么会长在树里?”这是我最感到奇怪的事情,于是问道。
余爱婷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小时候我爷爷家院子里有两颗白杨树,我爸爸就在两棵树上绑了麻绳做了个秋千,后来我长大了,看到那秋千的绳子已经断掉了,绑在树上的绳子却已经长进了树皮里,那一圈的树皮就像长了一圈瘤子一样凸起,可有意思了。”
刘大爷闻了闻铜钩子,皱着眉头道:“这下面肯定是座古墓!”
“啊?”我顿时感觉有些坐立不安。
“没错,从铜锈来看,这铜钩子起码有几百年历史了,上面还有一股子尸臭味和土腥子味,只有冥器才有这种味道。”刘大爷将铜钩子丢给我,自顾自的分析道。
我使劲闻了闻,除了一股木头的味道和一种骚味怎么也和尸臭沾不上边。
余爱婷问道:“你说的冥器是古董的意思吗?”
刘大爷笑道:“有部分家传下来的古董,不能叫冥器,其它的只要是出土的古董,都可以叫做冥器,也就是一个包含和被包含的关系,不必深究。”
余爱婷道:“难道世上真的有鬼?在悬崖边上的那个,还有这宅院……”说着,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说下去。
刘大爷的笑容渐渐消失,冷静地说道:“这东西谁都说不准到底有没有,信则有,不信则无,如果非要在这种非正常现象强行给出解释的话,那就只能用‘幻觉’来做出解释,就和在沙漠遇到海市蜃楼一样。”
她是学医的,本来就不相信神鬼之说,我不想让她以后带着阴影去工作,笑着拍拍她的肩头道:“你想多了,这世上哪有什么鬼,说不定啊,我们今晚的事情就是一场梦,醒来就没了,也说不定我们这一辈子就是一场梦,说不准哪天我们就睡醒了。”
她横了我一眼道:“你以为你是猪啊,做这么长的梦!”
我们两人调侃了几句,气氛顿时活跃了许多,害怕的感觉减轻了许多。
我一边陪他们聊着,一边把这株柳树砍成两尺一截的木桩,然后架在火堆上方,我打量了柳树几眼,根本就没发现之前看到的那个标记,树皮完好如初,根本就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我心里顿时打了个突,心想,该不会这一切都是幻觉吧?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通话记录,确实有老爸和那个未知号码的通话记录,这东西是骗不了人的,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我现在已经完全分不清楚。
可是……我爸爸到底去哪了呢?
……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大家都已经开始犯困,刘大爷和我商量了一下,为了保险起见,我和他轮流守夜,每隔两小时换一次。
我从旁边弄了些枯树叶在地上铺了几层,然后和余爱婷躺下休息,我刚一躺下,顿时就感觉一股强烈的倦意袭来,很快就沉沉地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被刘大爷叫醒,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就见余爱婷跑到一边弯着腰呕吐起来,刘大爷在叫醒我后也跑到一边开始呕吐。我正奇怪不已,就觉得胃里一阵痉挛,疼的我冷汗瞬间就下来了,然后感到气血上涌,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一边,扶着颗树就狂呕了起来。
我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胃里空空如也,除了酸水根本就吐不出什么东西。
突然,我感到喉咙里嘴巴里满是一股尿骚味,肠胃又是一阵抽动,我哇地一声又吐了起来,这一次竟然吐出一股淡黄色的液体,不是腥臭,是骚臭,比尿骚味还要强十倍!
将这种东西吐出来后,顿时好受了许多,再也没了刚才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只是觉得浑身乏力,耳鸣眼花。
借着最后一点知觉,我踉踉跄跄地走到火堆旁,一下子扑倒在铺好的树叶子上,再也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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