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我的回答让老大爷很满意,我的那句话的意思其实也是一句行话,说的是星辰的的变化可以大致判断出对应的墓穴,当然,要结合风水罗盘才能定点,正好对应了老大爷的提问。
他笑着笑着,突然定神看着我的眼睛。
“怎么了?”我被老大爷盯地有些莫名其妙,于是开口问道。
老大爷迟疑道:“你……下过墓?”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会一些堪舆术,但倒斗终究是一种见不得光的行当。如果我说我那是被逼无奈才进的墓,恐怕大部分人都认为我在说谎。
他见我不回答,于是又说道:“下过墓的人身上都有一股子土腥味,这种味道怎么洗都洗不掉,这种味道会伴随你一生,瞒不住的。”
被行家一语中的,我有些羞愧道:“实属无奈。”
他也不深究,继续看着我的眼睛道:“小伙子啊,你中了尸毒你知道不?”
“尸毒?”我有些惊恐道:“我?”
他点点头道:“虽然中毒不是很深,所以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但是如果你不想办法早点解决,迟早会威胁到你的性命。”
我若有所觉地问道:“您是说……我眼睛里的东西?”见他点头,我疑惑道:“尸霉也算尸毒?”
“当然,尸身的气息、尸水以及衍生物都是尸毒的一种,这东西就和某些疾病一样,有着一定的潜伏期,如果中毒太深,当场暴毙,浅的会潜伏在体内,说不准哪天就会要了你的命,你就属于中毒较浅的那种。”
我越听越是心惊,我还以为尸霉只是普通的细菌感染,用点抗生素就能治愈,经他这么一说我顿时觉得有些头疼起来。
他拉着我坐在床边,一本正经道:“这种毒没有传染性,但一旦死亡,就成了尸毒的母体,谁碰你谁就会被感染。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是我想问问你,想不想治好?”
我还有得选择么?赶紧点点头。
他问道:“你这是到哪去?”
“去荆门玩玩。”我如实回答道。
他点点头,拿出手机写了条短信,我一看顿时肃然起敬,真没想到这个被我误以为是乞丐的老大爷居然是个土豪,刚上市不久的iPhone啊,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以后可得注意了。
他写好短信后问道:“你电话多少?”
我报出了手机号码,不一会儿就接到了短信,我一看,原来他给我发的是一个地址。
他说道:“到时候抽个时间到这个地址来找我,我可以帮你把眼睛里的那玩意儿去掉。”
我惊喜地差点纳头便拜,他微微一笑,说道:“很多土夫子都中过尸毒,我不敢说每种毒我都能治好,但你这种,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这下我的心里顿时有底了,赶紧把他的电话存起来,边存边问道:“老大爷怎么称呼?”
老大爷道:“刘毅,人们都叫我老刘头。”
这么称呼一个长辈貌似不妥,于是我把他的姓名存为了‘刘大爷。’
等我抬起头来的时候,见他把手机在手掌里磕了磕,一块电池落在手心,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块电池安了进去,盖上后盖,我呆呆地问道:“您……您这是……”
“哦,手机没电了,某宝上刚买的一块备用电池。”他龇牙一笑,按下开机键。
我顿时石化了,“您这手机也是在某宝里买的吧?”
“嗯呐,你看,还能剃须呢。”说着他把手机的下头对着我,按了一下旁边,只见下面的网孔里传出一阵‘吱吱’的马达声,整个手机震动起来,“你要不要试试?”说着,他把这带剃须功能的手机递给我。
“额……不用不用,我打算留点胡子。”我连忙摆手拒绝。
他那仙风道骨的模样再一次在我心目中变成了乞丐的模样……
……
要是有个伙伴,别说十来个小时,就是二三十个小时都不会这么难熬,我不是那些成天抱着手机的低头党一族,所以根本就没办法打发这漫长的时间。刘大爷走后,我拿着那本看了不下十遍的破书继续看了起来。
这类书籍一般都有着很深的底蕴,如果想要把其中的所涉及的知识研究透彻,必须要花很多时间慢慢推敲,毕竟这样的书一般都倾注了作者毕生的思想,只有时时站在作者的角度去考究每一句话的含义,才能真正读懂它。
我先是躺在床上看了下书,车厢里着实有些气闷,于是走到车厢口那里点了根烟,一口浓重的烟雾吞进肚里,感觉顿时好了许多,我看着窗外一掠而过的风景,回想着梅岭狮子峰下的那段往事。
我的人生平静的就像一汪清净的池水,没有任何波澜,那突如其来的倒斗事件让我那颗心躁动不安,虽然倒斗是被迫而为之,并且由于我们急于求生,从而毁掉了那座蕴含着古文化的帝王陵墓,但我不后悔,因为我见到了可能常人一辈子也没见到的东西,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让我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着那么一处神秘的所在。一次次的死里求生,一次次的徘徊在人性和法律的交叉口,只要选择了,就不会后悔。
我以前总是怀疑奶奶所讲的那段往事的真假性,到了古墓见到了幻蝶、蟾王之类的存在,我才明白这个世界的神秘性与多样性,也让我坚定了爷爷有很大的可能还活着,至于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来见我们,他到底遭遇了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剥开爷爷失踪的神秘面纱,在奶奶有生之年将爷爷带到她身边。
一根烟抽尽,我吐出一口浊气,转身向车厢走去,可就在这时,后面的一节车厢里传来嘈杂的声音,我转头看了一眼,见一大群人围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我决定过去看看。
由于这几节车厢都是卧铺,所以较之硬座车厢更加宽敞,我透过人群一看,只见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昏迷了过去,在他身边,背对着他站着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面前站着三个年轻人,似乎正在争吵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