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重回黑暗中的阿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有股力量扯着自己向前跑着,握着自己手腕的温软以及在地面上晃动的紫色暗光一下子就让他知道了对方是谁。
阿杜突然停下脚步,杨梦芬回头急道:“这里太过古怪,快走!”
看到杨梦芬如此关心自己,阿杜心头不由一暖。
他的心头一直浮现着刚才出现的那组画面,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墙壁上的那些眼睛,杨梦芬把验钞棒随着阿杜的目光照向墙上,一个骇人的场面顿时让他们惊呆了。
只见两旁的墙壁每隔一尺就有块门板大小的凹陷,有几个人正被铁链牢牢箍在那凹陷的孔洞中,他们的脖子被铁链死死地勒住,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响,整个身子因痛苦挣扎而微微扭动着。或许是铁链的力度太大,他们的面部都因充血而变成猪肝色,血红的眼珠异常地凸出眼眶,感觉好像随时就会从眼眶中掉下来。
这一看不得了,阿杜和杨梦芬顿时慌了神,这些熟悉的面孔正是那些从主墓室中逃出来的安保人员!
阿杜的眼睛顿时红了,就近跑到一个人的身边就帮他使劲拉扯捆住他脖子的铁链,不曾想经他这么一拉,那条铁链顿时又紧了几分,被捆住的这个人挣扎地更加剧烈,长大嘴巴努力吸着气,眼角都沁出了血丝,整张脸上青筋凸起,看起来异常惊悚。
阿杜见此情景猛然放开手,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因为这一幕让他想起了马达的惨状,就是因为他的拉扯而被扯断了脑袋,心中又是悔恨又是茫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些人都是他的兄弟,平时一起吃饭休息,一起嬉笑打闹,这几年来,这一大家子人简直比亲兄弟还要亲,如今兄弟们被困,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惨死,那种难受的感觉就像锥子一样刺痛着他的心脏。
杨梦芬当然也想把这群人救出去,不过他却比阿杜要冷静地多,她看着阿杜,努力想着解救的办法。
阿杜看着那群兄弟,那群兄弟也一起盯着他,那血红的眼睛就像一股红色漩涡一样恐怖而又深邃,阿杜的心突然缓和下来,眼前又开始渐渐明亮。
杨梦芬见到阿杜脸上的变化,心中暗道不妙,摇了阿杜几下,发现他又没了反应,抬起手就打了他一巴掌,阿杜立即清醒了过来,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把视线从兄弟们的眼睛上挪开,他们的眼睛太诡异了,像是有股魔力,很容易就会迷失自我。
就在此时,杨梦芬突然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对阿杜问道:“你听到了么?”
“什么?”阿杜还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懵了。
杨梦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阿杜赶紧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一阵细微的哗哗声在远方响起,再细听时却又啥都没听到,阿杜道:“好像……是铁链的声音?”
杨梦芬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两人仔细辨认声音的来源方向,那若有若无的哗哗声每次响起之前,都伴随着一声脚步落地声响,每声响起都会间隔十来秒。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去找别的出路!”杨梦芬提议道。
阿杜有些急了,“我们怎么能丢下兄弟们不管?”
杨梦芬知道这倔驴的掘劲儿又上来了,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难道你有办法救他们出来?咱们呆在这里和送死有什么两样?”
阿杜一听,感觉确实是这么回事,但还是觉得就这么离开良心上过不去,还想争辩一下。可就在此时,远处的声响越来越近,短短的十几秒就已经清晰可闻。
‘咚,哗啦啦……咚,哗啦啦……’
阿杜慢慢站起身来,从杨梦芬手中拿过验钞棒,对着右手边照去。
最开始除了黑暗外什么也看不到,可是渐渐地,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慢慢从黑暗中走进了两人的视线。
由于距离有些远,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看到对方身高起码有两米多,身上绕着一条粗壮的铁链,铁链的一头搭在肩头上,另一头则被他握着,露出的一截拖在地上,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哗啦啦’的铁链声响。
这影子就像地狱里来的索命鬼一样,让人有些不寒而栗。阿杜有过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开枪打中自己兄弟的先例,举着枪根本就不敢随便开枪。但若是凭着微弱的光芒想要看清对方,除非对方离自己不足三米才行,可是到那时候,如果对方出手,他和杨梦芬二人根本就来不及跑!
还是杨梦芬比较精明,她看对方的样子就知道对方不是自己一伙的,放眼整个杨氏集团,根本就没有超过一米九的高个,所以当机立断道:“跑!”
阿杜也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转身跟着杨梦芬就朝墓道另一边狂奔。
他们这么一跑,后面那沉重缓慢的脚步声也同样加快了脚步,霎时,整个墓道中都回荡着‘咚咚咚’的脚步声和‘哗啦啦’的铁链拖地声。
这黑暗的环境以及身后不知是何物的东西把杨梦芬吓地不轻,奔跑的速度居然不比阿杜慢,敢情这惊吓的刺激感把她的潜能给激发出来了。事实上换做任何女孩子,以及绝大多数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会被吓地不清,她这样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了。
一堵墙突然出现在前方,道路一分为二,杨梦芬一下子就辨认出来了,左边的这条就是通向墓前殿的墓道,右边的是还没去过的地方。
回到墓前殿肯定是不明智的选择,她左手一指右边道:“拐弯!”
阿杜毫不迟疑地身子一转,拉着杨梦芬就向右拐去。
突然,阿杜脚下一滑,一个趔趄扑倒在地,还好他反应够快,在滑倒的一瞬间就撒了手,杨梦芬并没被他扯倒。
一颗圆乎乎的头颅滚到阿杜面前,沾满尘土的头颅正好和阿杜眼对眼,阿杜的腿肚子顿时有些抽筋,冷汗湿透了整个后背。
原来绊倒他的正是马达的脑袋,难不成他是想让我陪葬?阿杜如是想着。
“阿杜,快起来!”杨梦芬使劲拉扯着阿杜的衣领,阿杜看着那始终露着诡异笑容的头颅,咬紧牙关爬起来跪下,对着头颅重重磕了个头道:“是兄弟对不住你!”说完,他迅速起身,拉着杨梦芬的手继续向前跑。
杨梦芬和阿杜一人一段将之前的历程给讲了出来,我越听越觉得有些奇怪,铁链,又是铁链,这铁链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机关?还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