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光从蟾王那巨大的身躯以及恶心地外形来看,它生也好死也罢都是一副恶心样,我承认,刚见到它的时候我确实被它给吓到了,也不排除它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但是之后它帮助我们消除了两大安全隐患,虽然无心,但确实救了我们的性命,我对它心存感激也是应该的,不然就凭我们三人,无论是吸血的幻蝶还是覆盖着鳞片的恶鲨,都能轻易地取走我们的性命。
稍稍沉默了一会,一旁的杨娟问道:“虽然它们一个是瑞兽,一个是恶兽,但同样作为墓地的守护神兽,怎么会相互打起来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依我来看,这些王侯大墓中所有的守护兽都只对墓主人忠心,但是它们都有各自的地盘,一旦越界,那就是打破了某种平衡,当然会引发这种局面。打个比方,就像两个小头目同时服从于一个大佬一样,大佬给他们划清了管理界限,那就是铁的规定,谁一旦越界,那就得火拼,即使打死了人,事后大佬依然不会责怪。”我思索了片刻答道。
达哥点点头,对我竖起拇指道:“形容得很贴切。”
我这才仔细地打量起这个宽大的墓室,之前的那个耳室跟这个墓室的格局差不多,不过还是有些稍微不同的。
这个墓室的一边是一条河流,也就是刚才我们掉下去的地方,这条河流从墓室的一侧的孔洞中流进,从另一侧的孔洞中流出,那孔洞的高度与水面平齐,宽度略窄,在发光陨石的照耀下,河水时不时闪现亮晶晶的光芒,既然有微微的波光,那就说明这是一条流动的地下暗河,但是这条暗河从哪来,又到哪里去就不得而知了。
而我们所处的这边,则是一片平地,与水面的落差只有大约一指来高。
这种地方处处透着危险的气息,我不敢有丝毫放松,扶着身旁的大石墩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
在我们右边,有着一处宽大的入口,入口设置的比较高,一道倾斜的阶梯直直的通向石洞中,而在这个阶梯左下方,又有一条类似甬道的洞口,洞口却已经塌了半边,几块大石头以及一些零散的碎石把洞口都给堵得差不多了。
刘达脸上一喜,说道:“他奶奶的,难怪这个墓室里有两大神兽镇墓,原来这是主墓室前的墓前殿,要不是那两只神兽自相残杀,别说那些不上道的小土夫子,就是专业的倒斗大家和考古队来了估计也得全折在这里啊。”
“墓前殿?”我顿时有些不解,这其实也不能怪我,我所学的堪舆之术中虽然有详细的阴宅宅内布局介绍,但并没有提到过墓前殿这一说,毕竟我看的那些书市面上虽然少有,但不代表没有,所以都是以一般墓地为中心所写,像这种帝王大墓,一直都是迷,因为每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想法,在生前会让设计者把自己的想法所添加进去,所以每座帝王墓总结构都是差不多的,但其实还是有各自的不同,所以一直没有一本真正囊括所有帝王大墓的书籍。
杨娟皱眉道:“凡拥有墓前殿的帝王墓都是一种罕见的墓冢,虽然不像其他墓穴一样那么复杂,那么机关重重,找到主墓室很容易,但不仅有神兽镇墓,而且听说进去容易出去难,特别容易着道,邪乎得很。”
刘达龇着牙道:“都到这一步了,不进去看看怎么甘心,老子下了这么多的斗,这条命要丢早就丢了,也不在乎这一次了。”
我心里虽然也很痒痒,但毕竟自从进入这座墓葬后所发生的一幕幕骇人的场景还是让我有些忐忑不安,我可不像他那么疯狂,为了满足那好奇心而以身犯险可不是我的行事风格。我理智地说道:“咱们过来的威胁都已经消除了,那个耳室估计也没了鬼蛾子,要不……咱们返回?”
“不行!”
杨娟和刘达同时拒绝,我不禁诧异地看着杨娟,没想到她对也是那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主儿,摊上这两人,我也是没辙了。
杨娟盯着台阶入口道:“白玺,我志在必得!”
那白玺究竟是啥玩意儿,居然让她连死都不怕?我问道:“你怎么知道你想要的东西就在这个墓里?万一不在反而陷入困境呢?”
她冷冷道:“这座墓是明朝墓,白玺在这里的几率非常大!”
明朝墓?从进入盗洞开始到现在,我一点墓葬特征都没看出来,她怎么就能准确地判断这是座明朝墓呢?而且,那白玺是明朝的产物?在我的印象中史书上也没记载有这么一号东西啊。
刘达这个胖哥有些激动地喘着粗气,问道:“小妹妹,你下过斗没有?可别乱说啊。”
杨娟这次没说话,指了指我们扶着的这根粗壮的大石墩。
我和刘达仔细打量起这个石墩来,这石墩的高约两米,下面插在墓底的石板中,与其说这是一个石墩,要不是太粗,可能叫石柱可能更合适。
石墩上有着一些浮雕类的装饰物,不过雕刻地有些浅,上面还覆盖着一层灰,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我用手抹干净一块地方,只见上面雕刻着一截像蛇身一样的图案,杨娟把附近的灰也给抹去,一条中国龙的画面就展现在眼前。
“你们看!”杨娟用手指了指龙身上的鳞片道:“这些看似鳞片,实际是由字组成的,这是一条字龙。”
我凑到跟前看了好一会儿,才渐渐觉得这些鳞片图案还果真像一个个文字,但由于这些字实在过于拟物化,我根本就看不懂,也许经常倒斗的达哥见多识广呢?想到这里,我便看向刘达。
他琢磨了一会儿,抬起头看我望着他,便耸耸肩道:“别问我,我也不懂。”说完对杨娟道:“我就小学文化,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杨娟无奈道:“好吧,其实我也看不懂这些字到底写的啥,但是字龙是在明后期由明熹宗朱由校发明的,他在木工、雕刻上的造诣颇深,后人几乎没人能模仿出他的作品,这个石柱应该就是他生前所雕的定国柱,由此可见,这个墓定然是熹宗墓!”
这下我彻底镇住了,这……这居然是那个木匠皇帝的坟墓,这不禁让我想到了我放在家里的那枚龙蟠日扣和杨娟手中的龙蟠月扣,这不就是朱由校的产物吗?怎么他的墓会在这里,而我那半枚龙蟠日月扣为何出现在我爷爷的失踪地?!
一件件谜团让我有些头疼,我根本就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如果龙蟠日月扣和那个白玺有啥关联,而白玺又出现在这里,那我爷爷微弱的线索又该断了,如果说让我在探墓和找爷爷之间选一种,我肯定会选我爷爷。
见大家都不吭声了,刘达开口道:“走吧,进去看看,明朝的墓里也有不少好东西,特别是明朝中后期的墓,值钱的宝贝可多得很!”
说完带头往阶梯那边走去。
杨娟看了我一眼,也向那边走去,我其实很不情愿进去的,我无法接受线索止于此的残酷现实,但更无法忍受独自一人呆在这幽静诡异的地方,于是颇为无奈地跟上他们的脚步。
亦或是朱由校对墓前殿的守护神极度的自信,走上台阶的我们根本就没有遇到传说中的机关暗器啥的,反而让台阶两边洞壁的图案所吸引。
这条台阶逐步向上升高,放眼望去,台阶的顶端距离下面约有一百多阶,这条阶梯墓洞中没有像之前一样设立发光陨石来照明,虽然洞外的光芒照进来不那么明亮,但至少能看清脚下的台阶。
只见洞壁很是平整,两边都画着一些精美的图案,这些图案是画上去的,线条比较柔和,看起来栩栩如生,这样的画作就算拿到现代,也绝对能压过不少所谓的名家画作。
从阶梯入口处起,就画着一条锦鲤,然后是一些水中荆棘,锦鲤穿过荆棘奋力前游,身后跟着一条条长相凶恶的虾兵蟹将。
再然后是它即将逃脱荆棘的时候被一条长着利齿的鱼类咬住尾巴,锦鲤痛地混乱翻腾。它尾巴被咬断了,但并没认输,回过头来就用那没有牙齿的嘴巴叼起一串刺状海草,冲向那条咬它的鱼,那条鱼正在享受地吃锦鲤的尾巴,完全没有注意,以至于被锦鲤一下抽到头上,眼睛被刺瞎了,疼得四处乱窜,由于看不见,最后撞死在一块大石头上。而周围那些虾兵蟹将却再也不敢追锦鲤,停在原地目送着它离去。
锦鲤又开始长出新的尾巴,并且越长越长,最后像蛇一样长出长长的身躯,而胸鳍和腹鳍却长成了爪子,配合着鱼嘴两边长长的胡须,乍一看感觉就像是一条龙!
它咧开嘴疯狂大笑,脚下匍匐着密密麻麻的鱼虾,而有一条真正的龙,却翻着肚子躺在它的面前!
画作在阶梯的顶端结束,一个模糊的故事逐渐在我大脑中浮现,我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总感到一个天大的阴谋即将展现在我们面前。
我呼吸急促地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拉住杨娟和刘达,指着壁画道:“难道你们看不出来什么吗?”
刘达一心只想着主墓室里的宝贝,哪有这个心思多想,哈哈一笑道:“不就是一幅画么,爱啥啥。”
杨娟也摇摇头,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解释道:“这幅画在向我们诉说着什么,感觉像是墓志铭一样的人生介绍,我总觉得这些画有些蹊跷,你们看……”说着我指向墙壁的画作,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画呢?”
两边的墙壁上哪还有什么画,全都是光秃秃一片,最靠近我的那张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产生变化,先是颜色渐渐变浅,然后化为粉尘状从墙壁脱落,如同面粉一样落在我们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