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套供词与其说是供词，不如说是台词。他编的很麻利，没有漏洞，这只能说明两件事，第一，这件事一定跟乔振华脱不了干系，第二，案发的时候，葛二麻子很有可能也是在现场的。
楼以森站起来，收拾东西：“给你一些时间进行思考，一会儿，我们会再回来，你再决定要不要跟我们警方合作。”
他带着途瑞直奔观察室。
李国维站起来，大家交换刚刚的意见。
李国维跟楼以森的意见一致，都认为这个葛二麻子一定在包庇着什么。而他一直卖命的对象，就是乔振华，资料显示，也只有乔振华值得他包庇。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一致肯定，这件事情跟乔振华脱不了干系。
途瑞说：“我想，我们先前的判断是错误的。当时，我们认为乔振华根本不可能杀了沈奕珺，现在看来，他也极有可能是凶手，凶器上残留着他的指纹，如果真的是他杀的人呢？那么，一切都吻合了！”
“你的意思是，他的确是杀了人？”戴钰说。
楼以森自然而然地接过来：“我们一定忽略了什么。”
“我们先前判断，乔振华不可能杀害沈奕珺的依据，是因为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那个时间点，他正在书房里接听俞子楠的电话。如果他采用了别的方法，用移动的办法来到这边呢？”楼以森尝试着推断这件事情：“例如蓝牙耳机，将手机放在书房，定位就显示他在那里。可他本人事实上是在这里，来的路上他进到厨房，没人会怀疑主人去厨房干什么吧？所以，凶器自然而然就会带到这里了。然后，他杀了沈奕珺，葛二麻子也在现场，目睹了一切，这之后，他们伪造了一个现场，这就是沈奕珺为什么临死之前，眼睛瞪得那么大，她不敢相信。”
“那么，动机呢？”李国维说。
楼以森拿出电话：“我想，我们需要找到朱昌龄，求证葛二麻子的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
朱昌龄早就听说了这个案子，听到楼以森的话，求证他是否跟沈奕珺有男女关系，朱昌龄笑了：“沈奕珺的确是喜欢我，而且已经喜欢了好几年，但我对她没有任何感情牵连。”
他顿了顿，宣布：“我喜欢的是你们的唐之洲警官。”
“那么朱少，鉴于你是跟她关联很深的人，我们不得不按照程序，请你来CM部配合调查。”楼以森加重了语气：“请你务必在今天赶到国安局，这很重要，关系到唐之洲。”
他相信，用唐之洲做筹码，朱昌龄一定会来。
就凭着他敢在法庭上闹腾，就可以证明一些东西。
电话那边，朱昌龄笑了，暗含讽刺。
楼以森不理会他的语气，通知到了，很快就挂了电话。
朱昌龄果然到了，下午两点多，他自己开车到了国安局。见到楼以森的第一句话是：“你们有唐之洲的消息？”
“没有。”楼以森说谎了。
他不想让朱昌龄知道唐之洲在哪里，就算这个人现在是友，但他也不会忘记，这个人曾经是一头狼。他礼貌地将朱昌龄请到审讯室，让李国维进去问话。
“沈奕珺跟你的关系，你对此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李国维说。
朱昌龄说：“我在电话里也已经说过了，我跟沈奕珺就是同事。作为我们办公室里的一员，她是个很得力的秘书，我们的关系也只是工作伙伴。”
“那么，对于沈奕珺喜欢你这件事，你怎么看？”李国维问他。
朱昌龄显得很自然得体：“任何一个男人的魅力，都可以在喜欢他的女人身上得到加分。有这样优秀的女人为男人倾倒，满足了男人的虚荣心，我也不会例外。”
李国维心中很确定，朱昌龄绝对跟乔振华等人有牵连，但在这个关系上，还真不能将他们并在一起。他只能例行公事地发问：“沈奕珺被杀的时候，请问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有什么人可以证明？”
“你这是怀疑我杀人吗？”朱昌龄感到好笑。
“请正面回答问题。”李国维跟他没有什么好嬉皮笑脸的。
朱昌龄当真坐直了身体，他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似乎想起唐之洲都觉得是个担忧：“我不知道沈奕珺是什么时候死的，看了新闻才得到消息，但那个那时间，我是在天津，我带了犯罪调查科的人在天津寻找唐之洲，所有人都是我的人证。”
李国维也心知肚明，绝对不可能是朱昌龄杀的人。
而且，这个人很聪明，他刚刚故意不提及沈奕珺的死亡时间，让朱昌龄落套，可他的第一反应是回答：他不知道沈奕珺的死亡时间。如果他直接说出自己当时不在场，李国维会认为，他也有嫌疑。
警方保密了沈奕珺的死亡时间，也是为了方便排查犯罪嫌疑人。
得到了证实，沈奕珺的确喜欢朱昌龄，接下来，就是葛二麻子的深度挖掘了。
CM部的成员再碰面，楼以森提了一个比较深度的问题：“你们还记得么，我们在调查沈奕珺这个人的时候，她的个人医疗记录里，曾经出现过两次医疗记录，其中一次是大三的时候，她因为流产住院。”
“我记得。”路今点头。
楼以森说：“可是问题是，大三的时候，沈奕珺应该还是真的那一位。那么，这一次的流产记录，我们就没有算进去是么？”
“我们的确没有追查这一条线索。”李国维皱起了眉头。
楼以森说：“大错特错，我们大错特错！你们忘记了么，沈奕珺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姑娘，她的爸爸是军区分队的人，她的妈妈是医生，所以，她不大可能会犯这种作风上的错误。我看过她的一些文字，这个姑娘本质上比较传统，不可能提前发生性关系，并且还怀孕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查到的这一条记录，也许这个沈奕珺，并不是真的沈奕珺，而是现在死亡的这一位沈奕珺的记录？”李国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