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一步,眼底的冷意未退:“怎么。想要背叛自己的主人了。还是……忘记了,谁才是主人。”字字击中要害。
“宁兰小姐……少爷……”
“我知道,你放心,有什么事情,我承担,我不会伤害里面那个女人。”说着径直打开了门,然后迅速的关上,掩盖住外面的声音。
夏安却只是安静的躺着,望着窗外的细雨,似乎是两耳未闻般的,出身的看着。
她走近,仔细的打量着她,然后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有点欣赏,还有一点点的嘲讽。
“倒还真是倔强的女子,你就是夏安。”她问,顺手拿过身侧的椅子,然后坐了下来。
夏安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我不认识你。”
“我是陈左的未婚妻,宁兰。”她说,语气微扬。她的眼底微微一窒,随即恢复平静,已经没有什么好值得去在乎了。
懒得说话,她只是找到了一个舒服的睡姿,准备沉沉入睡。因为只有在梦中,是没有痛苦的,没有烦扰的。
宁兰见她不打理自己,也不生气,语气一转:“不过,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然后,重新开始。”
夏安的身子微微一颤,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有些好笑的说:“你凭什么帮助一个陌生人。”语气中有质疑和不屑,还有浓浓的嘲笑。来帮助一个情敌,夏安虽然不是智商200的人,却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拿过自己身侧的皮包,从里面拿出一张支票,然后放在她的旁边,“这是500万,就当是你的那个孩子的手术费,还有我的一点歉意,毕竟你是陈左喜欢的人。”她语气一顿,“所以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夏安瞥眼看了一眼那张支票,忽然间觉得很好笑,虚弱的脸上浮现出无比讽刺的笑容:“你认为我走的掉吗?”
她看到宁兰的眼中闪烁着的自信,忽然的有种害怕。“这个我来办理。”
“还有劝你不要像小说里那样把支票撕了,因为这500万足够帮你在音乐界疏通了。你总不会想一辈子当林小落的跟班吧。”她的眼底有隐约的笑意。让夏安看了很不舒服。
“你不要诬陷小落。”她反驳,却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恩?是不是诬陷,你自己知道。”她将外套放在她的旁边,轻轻一笑:“这么久了,你所谓的好朋友来看过你吗,估计现在她都不知道去哪里成就自己的音乐梦了。”
是吗,是这样吗小落。夏安忽然觉得全身都是这样的彻骨冰冷。这样的寒意四起。
如果,你是在乎我的。那天我喊你,为什么你不救我。
如果,你是在乎我的,为什么不来救我,让我被关在这里。
如果……好多的如果,让我来不及思索,措手不及。小落。你告诉我,现在的我又该相信谁,我到底该怎么办。
“这是给你的衣服,你现在换了衣服就可以出去,然后……你的前途一片光明。”她说,语气很轻,却是这样的骄傲。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似得。
而夏安,只是握着那张支票,手指微微的弯曲,泛着白色,狠狠的咬着自己嘴唇。
沉默不语。
阳光明媚,天空碧蓝如水,安静的云朵慢悠悠的舒展着。掠过耳畔的风,带着一丝温暖的气息。终究是春天来了。驱赶了寒冬的冰冷。
你有看见过那么蔚蓝的蓝天吗,像是被泼染上了蓝色的墨水,然后再用上好的宣纸慢慢的晕染开一层淡淡的边晕的蓝色。蓝的几乎让人沉醉。干净的让人,几乎晕眩。
这蓝的像少年微笑着的颜色。生命最初的颜色。
林小落看着身边安静而立的少年,忽然的就这样的愣住了,是什么时候开始,才发现,原来梁宁也有牵动自己的能力。让她可以恍然失神。
“小落?”低低的声线,柔和的语气。带着一丝丝的低沉,像极了午夜慢悠悠开放的昙花。光芒下,他和她站在一片宽阔的田野之上,四周是金黄色如火焰一般盛开的油菜花,远远的,像是一片金黄的海洋,唯美的,让人,忍不住会沉迷。
风扬起他洁白的衬衣,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随着风的角度很惬意的摆动。欷歔的光线打在他的身上,切割出不一样的弧度,三分之一的脸被隐没在光线的另一侧,更加的唯美,俊朗。浮游肆意。环绕在他的身侧,被光线隔开后,形成一道道很隐晦的光点,很是调皮的在他身上跳跃。
这个,像是天使般的少年。
“小落?”他又唤了一声,有些疑惑。
“怎么办?”她仿若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般,自顾自的说着,“我好像已经离不开你了,梁宁。”目光澄澈,没有丝毫波澜。
梁宁一愣,随即笑靥浮现,嘴角微微的勾勒,眼神中是她熟悉的温柔,“我会一直等你回来,小落。”淹没在风中。
淹没在一阵一阵温暖的春之风中。
很多年以后,当林小落看见那片盛大的油菜花地,听着四季交替的春之风时,会忽然的湿润了眼眶,然后耳畔就会回荡起那个单薄的少年说的话:“我会一直等你回来。”
那是一场盛大的流年盛宴,却最终淹没了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像是烟火,一瞬间的绽开,然后华丽,最后,陨落。
何其相似。
他们的青春,她曾经的执念。
手机的铃声突兀的响起,她皱皱眉,看着不断跳跃的提示信息。‘木澈’“怎么了。”梁宁将烧好的菜放在桌子上,轻声问。
林小落摇摇头,“没事,是维也纳的老师来电话了。”算算,她和夏安回国也快一个月了吧,那么,这次的电话一定是木澈来催促她们回维也纳了。
“不知道夏安怎么样了。”她喃喃自语,没有丝毫想接起电话的欲望。
梁宁将自己的围裙解下,拉着她坐到沙发上,安慰道:“夏安会没事的,你放心吧。”
她叹了口气,望着窗外失神,许久才开口道:“梁宁,我是不是做错了。就这样,把安安交给了陈左。”她是有些后悔的。
可是,当那天看见陈左这样卑微,这样无奈的求她的时候,她却也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