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遗忘在尘埃的幸福
1943900000071

第71章 若不能许我繁华

“为什么死去的那个人不是你。”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你让我觉得恶心。”

是谁说着,明明是一样的嗓音,一样的温度,却是这样的冷漠,这样的,寒冷彻骨的语气。

世界,沉默。

一切归为平静。再次的笼罩成一片的黑暗。

梦境冗长。

手术灯突兀的亮着红色。门内门外,仅仅几步之遥,却让人觉得像是隔了一个银河般的距离。几亿光年的距离之遥。望不到尽头般的。

明明才过了短短的两个小时,却让他觉得像是几个世纪般的漫长。交缠着的双手渗出的细细冷汗,他也全然不知。

身旁的林小落无奈的一叹气,目光紧紧的盯着那扇门上的红色灯光。心中,更是紧张不安。我从来没有想过,安安,我会以这样的方式回来,又会以这样的方式守着你。而这样的方式让我真的,痛苦不安。

那么,从那里出来的你,会变成怎么样呢,我无从得知。却在心中隐隐不安。还能再看见那个虽然忧伤却笑得无忧无虑的,一脸明媚的少女吗,还可以吗,安安。我真的不知道。真的……无法确定。

这个世界变化的好快。

它运载着属于它的规律,而我们一无得知。因为,我们都是这个冰冷世界中的猎物。只等待着,下一时刻扣动扳机,然后……或许会重新开始吧。

手术灯的光,‘噌’的暗下,像是给了门外的人莫大的鼓励和勇气。他和她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头压抑着的沉重感如释重负。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酒精味,洁白干净的病床被推了出来,上面的人却沉睡着,腮边的泪水还未干,湿漉漉的粘着头发,眉头微微的皱着,似乎是做着一个不好的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少女,你是让我多么的心疼。林小落轻轻的抚摸着她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冰凉的触感,让她的心猛然的一颤,手指尖不轻易的一弯,心中狠狠的一颤,这样的她,林小落第一次看见,就像是一个折翼的天使,没有了翅膀,然后很是绝望的躺在了那里。安静不语。让她一时间无法习惯,呼吸略微的一顿。

“徐医生,她还好吗?”陈左问,语气微沉,带着一点点的苦涩。

徐医生摘下口罩,点点头道:“还好,孩子还小,所以对母体的伤害不是很大,只要术后好好的休息补一下营养就会好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徐医生。”他说,目光下沉,林小落却看见那一闪而过的泪光,隐秘的,难以察觉的。

其实你也是心疼的,对吧,陈左。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将夏安转置到普通病房,看着安静沉睡的她,忽然的,林小落产生一种错觉,很不真切的感觉,有种说不清的恍若感觉。很怕,她会忽然的消失不见。

“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陈左说,嗓音沉沉的,有些沙哑。

林小落点点头,拉开门,还是停驻了一下:“好好照顾她,如果可以,就一直陪着她,她需要你。”加重了后面的四个字,她想,他是懂得,夏安最需要的人,一定是他。即使,那个决定是他做的。

陈左淡淡的‘恩’了一声,紧紧的握着夏安的手,在门将要掩上的时候,浅浅的道:“谢谢你,林小落。”

门外的林小落只是苦苦的一笑,谢谢吗。其实她该谢谢陈左的,如果不是他做的决定,夏安一定不可能会这么容易就来医院的。

虽然过程会很疼,但是,安安,为了以后,我不能让你这么胡来。因为你是我,除了父母和梁宁之外最在乎的认了。我不能失去你,安安。

阳光欷歔,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投射在洁白的床单上,落在夏安的脸上,晕染了一层淡淡的金黄,她微微皱着眉,眼角处滑落一滴泪,是这样的清晰,却带着无比的哀伤。眼睑处落下淡淡的阴影,却带着淡淡的忧伤,笼罩在光晕下的她,单薄的身子,苍白的脸,让人莫名的心疼。这个倔强的少女。

他的手轻微的触摸着她的泪,轻轻的抹去,眼底晕染开化不去的悲伤。开始,泛滥成灾的悲哀之感。即使是光芒之下,也是这样的微凉,似乎没有任何的温暖能驱赶这份寒冷。

如果……我只是一个平凡人,该有多好。安安。

能不能,不要忧伤了,不要哭泣了。我会心疼,会自责。会难受。自己,没有保护好你。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成就你的未来,护你的周全。

我……只是无法忍受失去你的痛苦。甚至都不敢想象。

红了的眼眶,强忍住的泪水,就这样肆无忌惮的落在了床单上,晕染开一片水渍,散佚在空气中,逝去无痕。

神说,那是,悲伤的泪水。

神说,那是,无法释怀和诠释的悲哀。

沉睡中的少女,手指微微的颤着,滴落在她皮肤上的灼热的温度,让她不自然的触动。

而那个少年,流落的泪竟然是这样的无奈和悲伤。

相默不得语。

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是盛夏,繁花似锦。树荫婆娑。夏风轻柔的摇乱了枝叶。阳光倾泻在树丫间的细碎光芒,泄露在地面上,投射出形状不一的图案。

生命蓬勃生长的繁夏。

她已经昏睡了一天了。陈左问过徐医生,而徐医生只是叹息道:“麻药的药效早就过了,至于她为什么不醒来,可能是因为不想醒来。”

那么,梦中的景色是不是很美好。以至于你不忍醒来,不愿醒来。

轻不可微的叹息。心疼的握着她的手,微凉的触感让他心中微微一窒。苍白的脸毫无血色。这样脆弱的她,他从未见过,脆弱的像是幻化而出的蝴蝶,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隐隐不安。

床单上的少女被温热的触感所感染,手指尖微微的一动,他的身子轻微一颤,眉间的忧愁,随即消散。

风很轻,带着若有如无的馥郁花香,袭扰着浮游上下沉浮。光线欷歔,被割成一道道的弧线。睫毛微微的颤着,然后缓缓的睁开,目光空然,眼神空洞,像是找不到焦距一般。他的心一阵钝痛,蔓延到神经末梢的痛感神经。无法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