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慢慢的走在冬日的阳光下。背后的影子渐渐的拉长,和谐的纠缠在一起。温暖无比。
手中握着一杯热的可可。她漫无目的的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放远望去,只有不断接着不断的人,这繁华空茫的世界。
“即使我再怎么样的悲伤,人群还是一样的热闹。”夏安想着,苦苦的一笑。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莫名的悲哀。
一群人的狂欢,便是一群人的孤单。这是不是很正确的描述。
转角处,光线欷歔,折叠开的光影,一半没入墙角,一半被光线划开,半光半明,被虚弱的冬日阳光切割的很匀称。而她的眼底落了浅浅的灰暗,投射下的阴影在眼睑处落下一个小小的弧度,让人看的不真切。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可可,然后呵出一口热热的气,看着自己的气息被寒冷的空气渐渐的冰冻,眼神渐渐的迷茫,像是这冬日的薄雾般的,一点点的氤氲,那些温热的气流会去哪里。脑海中忽然的想起这么一个问题。嘴角便不自觉的轻笑。什么时候,你居然文艺起来了。夏安。
可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喝完,她看着眼前的垃圾桶,手指轻微一波动,塑料杯就这样在微弱的阳光下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然后‘咚’的一声,埋入黑暗中。
如果,我对你的感情也能像是这垃圾桶一样,废物回收,该有多好。陈左。夏安想着。目光放在那群人海中,有些倦怠的靠着那面沧桑的墙壁。呼吸浅薄。
手机在光线微弱的转角处,散发着苍白的光芒,忽明忽暗。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安拿起,然后手指定格在那个熟悉的号码处‘左’,手指轻微的弯曲,拨通,响起‘嘟嘟嘟嘟’的声音,呼吸屏住。我知道我又在犯贱了,只是,我就想要犯贱,陈左。贴着耳朵的手机微微的发烫,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有些紊乱。还有,不顾则的心跳。
“安安。”那一刻,她要说的话哽住,眼睛瑟瑟的,那是一种给予,一种明明如此简单的给予却让她彻底的感动。
“陈左……。”她再说不出什么话,只是呢喃着这两个字。似乎是溺海之人看到的黎明曙光。
电话那头传来短暂的沉默,剩下他轻微的呼吸声,“你在哪里。”他说,语气依然淡的像是午后的风般的,轻柔,带着一丝丝她不确定的飘渺。
夏安愣愣的握着手机,忘记了呼吸,只是,皱着鼻子,很没有骨气的吸了吸气,“我不知道。”语气委屈,像是被人抛弃的宠物。我就是想要你担心,就是想要你来找我,可以吗,陈左。
“20分钟。”电话那头的人说,声线优美,一点点的暗哑。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是路痴,总是会找不到路,而他总能在半个小时之内找到他,无一例外。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少女不解,难道她的身上有跟踪器。
阳光下那个少年笑得有些嚣张,眉目含笑温暖如春:“因为,我就是能找到你。”,他轻轻的摸摸她的头发,揉乱,带着宠溺的:“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夏安不知道自己在那个阴暗的转角呆了多久,只是觉得自己的全身冷的像是被冰冻住了般,毫无知觉。
直到她的眼前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闻到生命的味道,淡淡的柠檬味。她看见他,半个身子被隐藏在黑暗中,却依然是光芒的存在。侧脸英俊,在半面阳光的映衬下,散开柔和的轮廓,斜斜的断入耳鬓处。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哽咽着说:“你不是说……。再见了吗……干嘛……”无法继续。就这样断在她哭泣的语气中。
陈左只是看着她,安静的,沉默的。缓缓的抬起手,轻轻的擦去她眼角的泪,身躯微微的一颤,眼底是淡淡的忧伤,指尖的泪晶莹透明。
“不是……。”不要我了吗。她没有说出来,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模糊了视线,只有他干净的轮廓和淡漠的表情。
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味道那股近在鼻尖的柠檬味,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似的,她拉着他的前襟,狠狠的哭泣,不顾形象的。为什么,你的怀抱要这样的温暖,让我,舍不得忘记。陈左。
“不哭了。”风轻云淡的安慰,温润的嗓音,带着一点点的诱惑的低沉,一如那个在盛阳下微笑的少年,他含笑的脸,他温暖的拥抱。
而她没有看见他眼底晕染开的痛苦,深深的无奈,还有一点点的欣然。如果,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该有多好,夏安。她没有听到他心底的叹息。
如果,我们没有在那个时候各自隔开,会不会,陈左,你依然会守护着我,即使,你说,你只是我的男闺蜜。
“我要去维也纳了……。”她说,紧紧的埋入他宽阔的胸膛。
“我知道。”头顶上方传来淡淡的男音,他的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哄小孩子般的。
她抓紧他的衣襟,像是用尽全力般的:“只要你说,让我留下来……”她没有说完,我就会留下来这半句话,而他却打断了。
浅薄的话语,冰冷的空气:“去吧,安安,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你牵挂。”不是的,有的,还是有的,我还有你,你是我的牵挂啊。她没有说出口,因为,太过苍白无力,没有丝毫的说服力。我不是丑小鸭,没有变成天鹅的勇气;我不是白雪公主,没有王子吻醒的幸运;我也不是灰姑娘,能有王子寻找的幸福。我只是夏安,那个在回忆中,走不出来的夏安。在那个回忆角落苦苦挣扎的夏安。
那个男子抱着因为过度哭泣而瑟瑟发抖的少女,寂寞的背影让人心里微微的疼着。他的脸淹没在光的背面,让人看不清喜怒。淡淡的忧伤席卷了他的周围。似乎连橘黄色的光芒都无法温暖。
全世界的沉寂。狂欢在另一个彼岸。
而他和她。逆光相拥,悲伤,泛滥成灾。
我的少年,为什么你的眼中总是有令我迷炫的温暖。如三月之光。林小落。
冬天的早晨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像是被巨大的帷幕遮盖住,连阳光都显得这样的懒懒散散。余晖照不进雾霭沉沉的黑色,像是牵引住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