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儿哥把我们一一放下,他背着小老板与我们一同跑到河边,给他喂了点水后小老板连连咳嗽,我们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又手忙脚乱照顾他一阵,才见回气,这时浓雾见散,阳光入眼。
“什么时候了?”小老板转醒,躺在地上,望着我们,气若游丝。
“第五天早晨。”大李又给小老板鞠水,小老板摆摆手,表示不要喝了。“差不多了。”我注意到小老板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看着销儿哥,销儿哥站在他身边,低头看他,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最后,销儿哥放弃似的不再说话,远看那棵大树,“白天它不动。”言语里好像意有所指。
“这树年代久远,又长在这灵穴福地里,是这一带圣灵般的什物,轻易动不得,我们看看还是走吧,只是不知怎么走出这天坑。”小老板边咳嗽边说,他指着我,“你把她带去,这丫头说不准有什么鬼主意。”
“啊?我……”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大李一把从后脖子抵拎起,退给销儿哥,“是了是了,小姐和哥儿去找出路,我在这儿照顾小老板。”脸上露出贼眯眯的坏笑。
“你去不行?干嘛找我?”我满脸黑线鄙视着大李,你笑这么猥琐是几个意思,让我忍不住怼他。
“我脑子笨呐,只好卖些力气,留这里保护小老板了。”大李还趁机给我抛两个小眼神,恶心得我差点没吐。
“……”我还想怼他两句,销儿哥在身后拉我一下,“走。”他说。我只好一边跟着跑上去,一边回头冲他们倒竖大拇指,只看到小老板躺在地上拿手背搁到额头,对着阳光,无奈地笑。
销儿哥走在前,他这人好像不喜欢说话,一路沉默,气氛有些尴尬。
我跑上去和他比肩,想和他攀谈一下,“你……”想问的太多,可又好像太显突兀,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你叫什么名字啊?销儿哥,销儿哥的,是你外号吧。”
“……”他没说话,他居然没说话,这么简单的问题他居然也没回答我。我有些郁闷,刚想哈哈干笑两声跟他说今天天气不错之类的,就见他身影一晃,飞速消失在灌木丛里,留下我一个目瞪口呆。
销儿哥走过的灌木丛留下一道小径,我顺着路径拨开重重树丛,看到他又回到大树根下,摸着那盘曲纠结的粗壮树根若有所思,“你……”他刚刚开口,被我“哎呦”一声打断,我脚下好像绊倒什么,扎扎实实又摔了个狗啃泥。
“你没事吧。”他只好过来拉我一把。膝盖摔得生疼,应该是踩到青苔脚下打滑,他拉着我的手臂一把将我提起,我顺势踢一脚那绊倒我的石头,算是出出气。
石头就地滚了三下,最后那两个黑逡逡的眼洞就这样和我对视,死亡寂静无声,仿佛要把我吞没在它无尽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