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啥?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在我眼前活生生地消失了?啥啥啥?全程不过两秒,没有一点征兆,没有一点动静,就这样没了?
我脑子当时肯定是处于当机状态的。阳光灿烂,照向无限懵逼的我。
摇摇脑袋,反手给自己来两个巴掌,方从懵逼状态回过神来。现下又是一个选择题——我要不要回去找他。按理说他和我非亲非故,还有胁迫嫌疑,我要是现在放弃他,自谋生路也未尝不可。反正我已经来到外面,心中勇气大盛,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在怕的……算了,还是回去找他吧……
很没骨气地叹了口气,再留恋般看几眼外面美好的世界,低头往来路爬。
下坡路总比上坡路好走,我居然像坐滑梯一样簌簌地滑了下去。低头看看,才发现端倪。这条人工修筑的通道虽然暂时不知道用途为何,不过它向下面修得光滑无比,向上时石壁上尽是倒刺,阻止人从里往外走。怪不得刚才我上来时弄得满身伤痕,也难怪刚才小老板被拖走时“哧溜”一下,滑跑的。
滑滑梯谁不会啊,我索性也没控制自己,麻溜地往下滑,渐渐远离了光明,奔向黑暗。当脚落地的一瞬间,我心叫不妙——这不是我上去时的河道。脚下是干燥的岩石,不是地下河湿滑尖利的石块,眼前伸手不见五指,咋地?滑滑梯还滑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我踉跄站起,边揉屁股边瞎嚷嚷,其实这也是为了掩饰我内心愈发强烈的恐惧感。以前看电视剧我神烦有事没事直嚷嚷的女生,没想到现在我也成了这种人,不过这不是坏事,再过几年,我连嚷嚷的资格都没有了。女生之所以嚷嚷,是因为心里知道有个人会不顾一切地过来帮助她,如果她连嚷都不嚷了,只能说明不会再有人来帮她。几年后的我,不会再需要别人的帮助,也不会再帮助别人,这也是我越来越寡言的原因。
“我X你老母,小老板……你丫在哪里!”我本想指名道姓地骂,声音都到嘴边硬是憋不出他的名字,只能叫他的外号,而他这略带尊敬的外号实在不适合在这样的语境中出现。
“你丫死了吗?嗝屁了吗?没死给老娘滚出来啊!”双手叉腰,仰天大骂,声音洪亮,在这空旷的洞穴之中余音袅袅不绝。
其实我内心慌得很,说是在骂人不如说是转移注意。就算我在骂,眼睛也死死盯着黑暗前方某处,全身知觉前所未有地警觉,有一丝风吹草动我都能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但是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洞**除了从进来开始就有不知从哪传来的风声之外再无其他,这风声一直很细微,我初跌入洞穴就听到了,感觉不具威胁一直自动屏蔽。“等等,风声?”我怔了一下,顿时忙捂紧嘴巴,浑身汗毛倒竖。电光火石之间,或许是第六感下意识反应,明明什么都感觉不到,我却就地一翻,打了几个滚,远离方才站的地方。
我听到岩石碎裂的声音,发生在方才我站的地方,细小的石粒迎面扑来,划得脸生疼。什,什么鬼!无暇顾及脸上的伤,我就地趴伏,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其实这也是下意识的应激反应,身子比脑子动得快,当时只是想着我看不到你,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看不到……
大意了,我恨不得直敲自己脑袋,想到方才大喊大叫的模样也是丢人丢到阎王殿了。那分明不是什么风声,而是什么大型动物的呼吸声!这里肯定有什么东西,抓了小老板,又埋伏着想宰我。呼吸声没有变,还是那细微无从寻找来源的声音。若不是脸上的刺痛在提醒我,恐怕我还以为一切只是幻觉。
我把头埋在地里,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就这样僵持了很久,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啪嗒”一滴水滴到我的脖子根,把我吓个激灵。我偷偷伸手去摸一摸,不是水,黏答答的,闻起来还有一股腥臭味。仿佛有道电流贯通我整个脊椎,把我整个人电直了,无声地爬起来没头没脑往前方跑,直到“咚”一声撞到壁上,无路可逃,腿一软,“扑通”坐下。
那是那东西的唾液,那东西一直在我背后看着我流口水,一想到这儿我就心肝发颤。
正当我退无可退,可能再也见不到明天太阳的关口,对面出人意料地“扑哧”亮起一道火光。突如其来的火光把我和那东西都晃地睁不开眼,我还好,缩成一团,倒是那东西恼羞成怒,也不再隐秘行迹,“嗷”地一声就往火光处扑去。
我强迫自己尽快睁开眼睛,适应这有光的洞穴,勉强睁开眼就看到远处那是一只两人高的大毛团,在火光处“啊呜啊呜”地嚎叫,那是一只猴子,姑且这么说吧,因为它长着一个灵长类动物的脸,虽然面目狰狞。
猴子毛发很长,浑身就是一个脏兮兮的毛球,毛发结成块,如果不是它那张灵长类动物的脸被火光点亮,我还真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外星怪兽。他把那堆火扑倒之后,火堆左右三米出“扑哧”同时点亮两个火堆,继续骚扰它。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我倒没了主意,跌跌撞撞站直想去看个究竟,突然有个手按我肩上,让我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