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史上最牛公务员2:江山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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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老虎行凶(1)

三人回到城内时,已是掌灯时分。

徽宗道:“静云小师父可有住处?”静云摇摇头,道:“没有,我一大早发现师父人事不知,就带着她去了药铺,哪有什么住处啊。”

“那好,你就随我们去官府吧。”

“官府?衙门?”

“怎么,你怕什么,官府又不是野兽。”

“赵公子,咱们不去官府不行吗?静云从小就怕和官府的人打交道。”

“那好,咱们就找一家客店,休息一晚,待明日一早再出去游玩。”

静云点点头,心道,他心里只知道游玩,去不挂心师父的死活。

离城门不远,有一家四海客店,徽宗等人走了进去。掌柜的见来了客人,慌忙笑脸相迎,道:“请,请,里面请,几位要住店啊?”

李宪道:“我们要三间上房。”

“有,有,几位楼上请。”

几人来到楼上房间里,李宪道:“掌柜的,给我们要几样小菜,送进客房来就可,大厅嘈杂,我们不下去了。”

掌柜的应声去张罗了。

突然,对面楼上有人喝了一声:“掌柜的,怎么菜还没上来?”

李宪一惊,从窗口向对面偷望一眼,只见对面窗口里露出一张络腮胡的脸,却是挞懒。

“挞懒怎么到了这里,幸好没被他发现,如果阿骨打也来就危险了。”他看看徽宗。徽宗问:“对面的人是谁,叫声好嘈。”李宪道:“赵爷,一个粗人,咱们别去管他。”

这时,只听掌柜的声音传了来:“客官,菜来了,实在对不起,今天大厨回家探亲,至今未归,店里人手少,因此菜做得慢了些,请担待。”

“好了好了,把菜放下,忙你的去吧,顺便看着点,如果药铺的齐郎中来了,就让他上来找我。”

“是,是。”

这边李宪,暗道,听声音,挞懒中气十足,不像有伤的,难道是阿骨打?想到这,李宪松了口气,虽然这两大敌手同时到达,但是其一已伤,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又过一会儿,只听掌柜的在下面喊:“齐郎中,你可来了,北楼的客官已经等及了。”只听另一个人道:“老朽知道了,你忙去吧。”

只听噔噔噔的攀楼声,从对面传来,接着,对面的门一开,挞懒的声音传来:“齐郎中,快请进。”接着,门嘭地关上,什么也听不到了。

过了一阵儿,掌柜的亲自端菜上来,一边走一边道:“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店里人手少,大厨回家探亲了,伙计进厨房帮忙了,让各位久等了。”

静云道:“没事的,掌柜的,反正我们午饭吃得很饱,也不急,你忙去吧。”掌柜的放下饭菜,向徽宗和李宪点点头,倒退着往外走。刚到门口,李宪道:“掌柜的,对面房子这么大,住着几位客人?”

“只有一位。”

李宪松了口气,接着问:“对面的客人病了吗?他请郎中干什么?”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好了,你去吧。”

“几位客官慢用,有什么需要的朝楼下喊上一声即可。”

徽宗见菜上来,便自己倒了一杯,又给静云倒了一杯,笑道:“静云小师父,来,陪小生喝一口。”

“不,不行,出家人不能喝酒。”

“出家人?哈哈,小师父不是说自己不是真正的尼姑吗?”

“可是,可是……人家还没征得师父同意嘛。”

“小师父这话有意思,哪有吃饭还要征求师父意见的,来来来,入乡随俗,你我共同干上一杯。”

静云慢慢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顿时呛得大口咳嗽。徽宗哈哈一笑,坐在她身边,为她捶着后背,极尽关切之情。

“小师父……”

“你还叫人家小师父?人家已经开戒了。”

“是啊,是啊,既然小师父已开酒戒,就不能再叫小师父,否则佛祖和菩萨都是不许的,唉,让小生这么一劝,以后静云姑娘就无了投奔之处,这可如何是好。”

“你这是什么话,我自然还回庵里。”

“不妥,不妥,既然你已经开了酒戒,之后自然也无法再做尼姑,佛祖不收,菩萨不留,师父也不能见了,庵里也自然呆不下去了,那可怎么办?”

“是啊,那可怎么办?”静云想想,真要像徽宗所说,自己不是无处可投了吗?想到这里,她眼泪都快出来了。徽宗又是呵呵一笑,道:“姑娘别急,不是还有小生吗,小生家大业大,房子随便你住,要住多久住多久,一辈子也可啊。”静云连耳根也红了,住一辈子,那不等于和他结为夫妇吗?想到这,静云忍不住摸着脖子里的那串珠花,脑子里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饭后,徽宗见静云喝了一点酒后,玉面泛红,越发的美丽动人,不由得握住她的手,道:“静云姑娘,小生送你回房歇息吧。”静云点点头。徽宗扶着静云的腰,来到为她准备的房间里,随手将门掩上,扶着她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她。静云何曾见过这么柔情的目光,一时心中甜甜的,说不出的愉悦。徽宗偏头在她的樱桃小嘴上吻了一下,静云顿时浑身酥软,倒在了徽宗怀里。

就在这时,突然楼下的门咣地被人踹开,只听有人大叫一声:“不好了,大师傅被害了。”徽宗皱皱眉。静云灵台一阵清明,慌忙脱出徽宗的怀抱,一脸的羞涩。这时,李宪进来了,低声道:“赵爷,楼下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有人抬了一具尸体进来。”

“关咱们什么事,睡觉,一切明天再说。”

“赵爷,奴才以为,这里不太安全,要不咱们换家客店?”

“不用换,等一会儿下面就把事情处理好了,急什么?”徽宗心里这个气啊,眼看着美人在怀,一盘香艳的菜就要入口,居然在这节骨眼上闹出事来。

几人竖耳倾听,只听掌柜的声音传了上来:“真的是大师傅,可是,他的头颅呢,是谁下的毒手,这也太狠了。”

“有人说,快去通知官府吧,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可不得了。”

有人道:“我和霍捕头熟,我去。”说着,只听噔噔噔的跑声远远地去了。

掌柜的朝北楼上喊:“齐郎中,齐郎中,麻烦您下来一下。”

“来了,来了。”齐郎中的声音传来。接着,是下楼梯的声音。

只听掌柜的道:“齐郎中,您快看看,大师傅这情形,也太惨了。”

先是一阵沉默后,只听齐郎中道:“是野兽下的手,各位,肯定是野兽,你们瞧这脖颈之上有清晰的牙痕,像是被一头巨大的野兽吞吃的。”

“大名府怎么会来了野兽?齐郎中,你会不会看错?”

“不会的,老朽坐堂多年,见的死尸多了,这肯定是庞大的狮子或者老虎什么的,一口把大师傅的脑袋咬了下来。”

静云忽然身子颤抖,面色苍白,眼睛里露出恐惧之色。

“静云,你怎么了?”徽宗赶紧握住她的手,关切地问。

“赵……赵公子,你说,我师父会不会被野兽吃了?”

“不会的,野兽在杏林里出没,怎么会进城来?快别多想了,玄仪师太念佛多年,佛祖肯定会保佑他的。”

“是啊,佛祖会保佑师父的。”静云听徽宗一劝,才稍稍心安。

过了一会儿,只听霍雨佳的声音传来:“各位闪开,让本捕看看,哇,好残忍的手段,这是谁?”

齐郎中的声音传来:“霍捕头,是野兽。”

“野兽,不错,很像野兽,可是大名府又没有深山森林,哪里来的野兽?”

静云听到或霍雨佳的声音传来,哼道:“你们听这个姓霍的,好神气的样子,他年纪轻轻的,装什么蒜?”静云虽然如此说,还是忍不住来到窗边,偷偷地往下面观看。只见霍雨佳带着两个差役正在为那无头的尸身检验。

“掌柜的,他确实是你这儿的大师傅吗?”

“回霍捕,确是,确是。”

“他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

“此人姓许,乃城西许家庄人氏,大家都叫他许师傅。许师傅今年四十出头,家里父母都已去世,只有妻子和两个儿子。儿子尚小,大的今年十一,小的才只有六岁。”

“尸体本捕先让人抬到义庄了,明天你到大堂上来做一下证,顺便跟死者的家人见个面,把大师傅的薪水给其家人交代一下。”

“是,是。”

“好了,各位也散了吧,没事晚上不要到处行走,等本捕头把野兽的事调查清楚了,一定会张贴布告。”

说完,霍雨佳吩咐那两名差役带着大师傅的尸体离开,他正要准身,静云露出头来,从楼上向他招手:“喂,姓霍的,我师父的事你调查的怎样了?”

霍雨佳看到静云居然住在这里,顺手拉住正要离开的齐郎中,道:“走,咱们一起上去。”

齐郎中微有些紧张,道:“霍捕头,老朽药铺里还有些急事,就不……”

“放心,就几句话的事,请吧。”说着,霍雨佳一吃劲,将齐郎中拖了上来,然后一推门,将齐郎中扔在椅子上,随手把门关上。李宪道:“霍捕头,你带他上来干什么,难道不知道赵爷不喜欢见生人吗?”

霍雨佳向徽宗抱抱拳,道:“赵爷,小的经多方调查,已经查明,玄仪师太失踪之时,周围并没有人看到,本捕又去检查过药铺的窗户,里里外外也没有发现有越窗的痕迹,可见,玄仪师太并没有离开药铺。”

静云瞪大了眼睛,道:“你说什么,姓霍的,难道我师父会钻地不成?”

“令师虽然不会钻地,但难说别说不会把她关在地下,齐郎中,你说呢?”

齐郎中浑身颤抖道:“霍捕头,老朽不知……不知你这话的意思。”

“齐郎中,你不用紧张,本捕只想问你一句话,玄仪师太的情况是不是和陆庄主一样啊?”

“是,啊,不,不一样。”

霍雨佳冷笑道:“齐郎中,本来本捕并未怀疑你,但是,恰好玄仪师太患病,而听静云小师太的介绍,其病又完全是吞下宁心丸的表现,宁心丸想是你也听说过吧?”

“是,是。”齐郎中汗都流了下来。

“你在大牢中见到陆庄主时,心中定有了疑心,但未必就联想到什么,后来,你又见到玄仪师太的样子,就会前后想通,问题出在宁心丸上,因此,你便将玄仪师太藏了起来,试图利用玄仪师太,研究此丸的药性,是不是?”

“是,是。”齐郎中终于耷拉下脑袋,承认了。

徽宗和李宪松了口气。静云指着齐郎中大骂:“原来是你这个老东西,你……你快把我师父交出来。”霍雨佳接着问:“但是,本捕始终不明白,你是出自一个郎中的好奇,还是另有他谋?”李宪忽然问:“齐郎中,你来找挞懒干什么?”霍雨佳一惊,道:“挞懒在这里吗?”徽宗也是一愣。李宪点点头。

“挞懒,谁是挞懒?老朽实在不知。”

“你不要装了。”李宪道:“那挞懒并未受伤,他深夜前来约会,定是另有所谋,快说吧,你什么时候成了女真族的人?”

李宪不过随意说说,没想到这一诈,居然正着。齐郎中扑通跪倒,道:“都是老朽心贪,那女真人给了老朽一百两黄金,让老朽将药铺当成他的根据地,起初,老朽并不知道他想和大宋为敌,后来……老朽……都是老朽心太贪了……啊……”

突然窗外传来一丝极细微的声息,接着,一道寒光闪处,再见齐郎中,背心处插着一把牛耳刀。

李宪飞身奔出。远处已传来挞懒哈哈的笑声:“李公公,本将不是你的对手,告辞了。”李宪担心徽宗的安危,不敢追去,于是又回了房间。霍雨佳看看齐郎中,道:“赵爷,此处实在太危险了,您还是跟小的去衙门住吧,随后小的再让人来处理齐郎中的事。”

“好吧。”徽宗见挞懒在此出现,也担心自己的安危,便答应了。

一路上,静云嚷着非要去药铺看看。霍雨佳看看徽宗,徽宗道:“那就依静云姑娘的吧。”

众人来到齐记药铺,却发现药铺内一片狼籍,连个人影都没有。霍雨佳四处查找着可疑的地方。

静云不停地喊:“师父,师父,您老人家在哪里啊?”霍雨佳本来在凝神思索,被他一搅,脑子又乱了。

“静云小师父,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你师父服了宁心丸,没有三几天是醒不过来的,她是听不到你的声音的。”

“我偏喊,谁说师父听不到?哼,让你多管闲事。”

霍雨佳一阵苦笑,他拿静云没办法,只好捂起了耳朵。李宪敲敲地面,觉得没有暗室之类,墙壁也是实心的。静云对徽宗道:“赵公子,你瞧姓霍的样子,笨死了,连个大活人都找不到,还吹嘘自己是大名府的神捕呢。”徽宗微微一笑,道:“静云姑娘,咱们耐心地等等,霍捕头经验丰富,一定能找到令师的。”说话间,只听霍雨佳一拍巴掌,道:“我知道了。”再见他忽地飞身而起,跃到中药橱的顶上,先是一呆,接着从上面扯下一张床单来。

“这是我师父的。”静云抓着床单道:“昨天一早,我发现师父昏迷不醒后,就将她带到这里来,当时,这张床单就铺在板车上,来到这里后,又铺在了床上。”

霍雨佳道:“当时我们以为她是被劫持了,其实,是被齐郎中藏在了橱顶上,现在,她肯定被挞懒抢先一步带走了,挞懒的目的很明确,他想救出陆庄主,从玄仪师太嘴里得知宁心丸的解药,但他并不知道,宁心丸是不需解药的,人昏睡三天后会自然醒来。”

“姓霍的,你别东拉西扯的,快说挞懒把我师父劫持到哪去了?”

“糟了,挞懒肯定去了天下第一庄。”说着,霍雨佳焦急地看着徽宗。徽宗道:“霍捕头,挞懒去了天下第一庄又怎样?”

“万……赵爷,陆庄主被小的藏在天下第一庄的暗室里,小的担心挞懒已经发现了陆庄主的藏身之地,不然,他为什么要劫持玄仪师太?赵爷,请去衙门休息吧。”

李宪知道霍雨佳是想安顿了徽宗,再去天下第一庄探个究竟,便道:“是啊赵爷,折腾了半宿,您也该休息了。”徽宗正想点头,静云不干了,嚷道:“你们这些大男人,臭男人,一个个都不讲义气,我师父生死未卜,你们还想着去睡安稳觉。”霍雨佳和李宪都是脸色大变,慌忙去看徽宗。徽宗固然一脸的困倦之色,但是,他不想让静云难过,便道:“那好吧,咱们一起去。”

“赵爷……”李宪和霍雨佳都想劝阻。徽宗摆摆手,道:“别让人家说咱们不义气,走,去天下第一庄。”

此时的天下第一庄,已经成了一片荒废的庄园。庄内长满了齐腰的荒草,风过处,四处响着呜呜的声音。

大厅下面的暗室内,挞懒正望着昏睡中的陆庄主和玄仪愁眉不展。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好,齐郎中已经死了,除了这尼姑,谁还能解开宁心丸?可是,这尼姑本身也吃了宁心丸,怎么才能让她醒来?陆庄主虽然沦落到这等地步,毕竟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有了他,就可以拉拢一些武林中人,我们女真族他日进军宋境时,便多了一些强势的帮手。

挞懒心急如焚,将陆庄主的身子盘膝坐好,然后为他输功。输了一阵,丝毫不见效果。挞懒把陆庄主放倒,擦了擦额头的汗,突然心中一惊,暗道,不好,霍雨佳等已经发现了我,势必很快就找来这里,我得马上带着人转移。想到这,挞懒一身提起一人,飞身跳了上来,抬头一看,呆住了。只见大厅内亮着松油灯,徽宗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身边站着李宪、霍雨佳,还有一个小尼姑。

“你……你们来的好快?”

“再晚一步,挞懒将军就要转移了,是吧?”霍雨佳微微一笑,道:“也就是说,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挞懒看看阵势,知道自己很难逃脱,何况还带着两个人。

静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挞懒,道:“喂,快把我师父放了。”

挞懒看看静云,又看看玄仪师太,哈哈一笑,道:“那就请小师父接好了。”说着,挞懒将手中的玄仪往前一送,扔向静云,又将手中的陆庄主投向李宪,然后跃在空中,左掌击向徽宗,右掌击向霍雨佳。

挞懒非常聪明,他知道这几人中,自己只是忌惮李宪,只要绊住他就可脱身。因此,他先用陆庄主做靶子,再击向徽宗,是声东击西之术。李宪纵便有十成的把握截下挞懒,也不敢拿徽宗的性命冒险,因此,李宪伸手抓起徽宗,跃在一旁。而其他两个人,自救尚且不暇,哪里还能留人。静云伸手抱住玄仪,身子被撞倒在地,疼得只哎哟,幸好挞懒只是障眼之法,重点在后手的掌上,这一送并没有用上多大气力。霍雨佳轻功虽然已达一流境界,武功还是与挞懒相差太远,他见对方掌风猛烈,根本就无法抵挡,只好跃在一旁。而挞懒,哈哈大笑着,飞出大厅,跨上树下的一匹马,逃走了。

霍雨佳连叫可惜,他低头看看陆庄主,居然头颅已被挞懒捏断。霍雨佳大吃一惊,再去看玄仪师太,居然和陆庄主一样,也被挞懒下了毒手。而静云还不知道师父已死,只道她仍在昏迷中。李宪将惊魂未定的徽宗搀到椅子上坐好,道:“赵爷,您没受惊吧?”徽宗吐了口气,道:“还好,快去看看玄仪师太。”李宪过去看了一眼,一声叹息。徽宗问:“师太怎么了?”李宪摇摇头,道:“已经气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