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史上最牛公务员2:江山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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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好汉武松(1)

金兀术在等候答复时,闲来没事,每天在汴梁城内游逛。这一日,金兀术在五帝酒楼上饮酒。自司马公去后,这五帝酒楼的顾客就渐渐少了。老板为了招徕生意,请了金线巷镇安坊的姑娘们来这里唱曲。镇安坊有五朵花,分别是徐婆惜、封宜奴、孙三四、赛嫦娥、李师师。其中,李师师又被誉为京师第一妓。若在以前,镇安坊的生意还算兴隆,有钱的达官贵人闲来就去那里找点乐子,但是,自从徽宗看上李师师后,这几年,就很少有人敢去那里了。

徐婆惜等四美见日子过得清苦,甚至连脂粉钱也混不出来了,只好出来找点事干,凑巧,五帝酒楼诚招歌女,四美便应了这份差事。

四美虽然姿色不如李师师,但也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加上擅长吹拉弹唱,一时,酒楼的生意再度好了起来。有些富人,看上了哪一位,也常会将其带回家中,但在酒楼之上,是不许有特色服务的。

金兀术早就听说中原美女如云,江山似画。当时的汴梁更是人间仙境,把个金兀术看得浏览忘返,有些乐不思蜀,心中暗道:早晚有一天,我女真民族要打进关内来。

徐婆惜等四美是轮值的,即两人一天。四人中,徐婆惜和孙三四善弹,封宜奴和赛嫦娥善唱,于是,徐婆惜和封宜奴一组,孙三四和赛嫦娥一组,这样,两人中便有一人弹奏,一人唱歌。

金兀术来到五帝酒楼上时,是徐婆惜和封宜奴两人值班。琴声优美,歌声悦耳。金兀术不由得听痴了,忍不住站了起来,向徐婆惜和封宜奴走去,双手各揽着一个,说道:“很好,很好,本王喜欢你们。”

徐婆惜并非大家闺秀,所以,毫无羞涩和矜持之感,她坐在金兀术腿上,伸出小指刮着他的脸道:“你是哪家的王子啊?”

金兀术道:“本王乃大金国四皇子完颜宗弼,不过朋友们都喜欢叫我金兀术。”

“哦,原来你是金国的皇子。”说着,徐婆惜朝金兀术的胸前推了一把,娇笑着溜了出来。封宜奴也挣开金兀术的怀抱,撇着嘴巴坐到了一边。

“怎么?我大金国的皇子就这么不入你们的法眼吗?”

“什么大金国,你那不是一弹丸之地,皇子有什么了不起,实话告诉你,汴梁的王公将相,我们姐妹也见得多了。”

金兀术勃然大怒:“你们看不起大金国,好,好,本王偏要将你们带回去。”说着,伸手向徐婆惜抓去。

徐婆惜惊叫一声,闪在一旁。金兀术抬脚踢倒了桌子,瞪着眼睛道:“看你们躲到哪里去。”

正说着,突然有一人冷冷地说:“住手,这里是大宋,不是你们金狗撒野的地方。”

金兀术抬头一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出现在眼前。那汉子浓眉虎目,鼻直口方,古铜色的皮肤,裸露在外面的肌肉一块块隆起。

“你是什么人?”金兀术也是个健壮的年轻人,所以见了此人后,不忍透出几分喜爱。他这次进中原,不但要向宋国示好,还想趁机物色一些能人为金国效力。

汉子道:“在下武松,清河人氏。”

金兀术问:“兄台现在何处谋职啊?”

“在下乃杭州府衙的都头,这与你何干?”

“本王见你有一副英雄气概,想与你结交,如果你肯到我们大金国去,本王保你为副都统,怎么样?”

“呸,在下乃大宋的人,岂会为你们金人卖力,即使你让爷做大金的皇帝,爷也不屑去做。”

金兀术见武松根本没把金国看在眼里,不禁大怒,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王就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斤两。”说着,金兀术,突然一拳捣向武松的胸口。

这一拳类似于中原武林中的“黑虎掏心”。武松哪将他的拳头看在眼里,胸口一吸,再向外一吐,顿时将金兀术弹退了一步。金兀术大惊,顿时知道遇到了高人。而武松也是吃惊不小,他原以为刚才一震,最起码也要使对方手腕脱臼,没想到,只是将他震退了一步。

“你也吃爷一拳。”武松大喝一声,呼地一拳击出。这一拳虎虎生风,暗潮涌动,金兀术只觉一股大力向胸前撞来,忍不住后退几步,顿时撞到了后面的桌子上,咔嚓,桌子腿断了两根。金兀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顺手抄起两根桌子腿,左手虚晃,右手击向武松的面门。

金兀术的老子阿骨打本是武林高手,但金兀术从小并没有得到老子的武学真传。阿骨打早有算计,他认为这些高来高去的武林功夫,只可用来防身,真正要用在两军阵前,千军万马中,还要练习弓箭刀马之术,所以,几个儿子从小就跟他习练起马射箭,枪械和臂力,而疏于内功修炼。

刚才武松运用的是内力反弹,这一点金兀术虽然未练过,但是却听老子说过。这时桌子腿无疑成了两条短棍。短辊在手,金兀术一沾既走,决不给武松内力反弹的机会。这样一来,武松左右闪躲,由于酒楼上空间狭小,步伐有些纷乱,有几次肩头挨棍,幸亏他皮肉结实,金兀术又不敢吃上力气,所以,并不碍事。不过,落在外人眼里,还因为武松吃了亏呢。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几十招,武松一招一式,虽然出得慢,但每出一拳,金兀术都被逼得后退一步。而他的双棍也会趁机在武松腰间、肩上、臂间击上一下。武松见久斗不胜,动了真气,猛地暴喝一声,双手擎起一张桌子,向金兀术砸去。桌子虽然笨拙,但武松持在手中,却相当灵活。由于桌面范围大,所以金兀术一时被逼到了墙角,他灵机一动,叫道:“武松,你打不过本王,就想把人家的酒楼砸了吗?别忘了这可是你们大宋自己的酒楼。”

老板一时没去想金兀术话中的意思,忙道:“是啊,是啊,两位客官,你们到外面斗去吧,千万别砸了我的买卖。”武松一听,将桌子放了下来,跳到酒楼外的大街上,叫道:“金兀术,你滚出来。”金兀术仍旧拎着两根桌子腿走了出来,在武松对面几步外一站,说道:“武松,你除了大吼大叫,砸人家老板的桌子外,还有什么本事。”武松大怒,喝道:“废话少说,拳头上见真章。”

金兀术见武松动了真怒,心中暗笑,因为他曾听阿骨打说过,练武的人,切忌动怒,怒火一升,气息不畅,容易露出破绽。

谁知,金兀术的如意算盘刚打好,只听有人道:“气沉丹田,气随意走,心态平和,真气从之。”武松和金兀术都是大愣,齐向说话之人忘去,只见那人乃一鹤发童颜的灰衣老者。武松抱抱拳道:“多谢老丈提醒。”说话间,武松真的深呼吸三次,平息了自己的怒气,将拳脚使开,百密不疏,毫无破绽。金兀术持棍在圈外游走,根本就贴近不了武松,转了半天,满身的大汗,仍未出一棍。到后来,金兀术只好撒手脱棍,叹息道:“罢了,本王认输就是。”

金兀术扔了棍子,灰头土脸地去了。

武松赶紧走向那鹤发童颜的老者,抱拳道:“多谢指点,请问老丈大名。”那老者捋着胡子道:“老夫周侗。”武松一听,此人竟是武林第一高人江湖人称“铁臂膀”周侗,慌忙拜倒。周侗将武松搀扶了起来。两人重新回到酒楼上落坐,边喝边聊,一个是满怀崇敬之心,一个是心有爱惜之意。

周侗问及武松为何而来,武松道:“杭州高权高知府准备了一批花石纲,命在下押送进京,送交童太尉府。”

“又是花石纲。”周侗叹息一声。

武松道:“在下也知各地为逢迎当今万岁,搜集花石纲一事实在不该。”周侗道:“近日老朽到处游走,所到之处,百姓多有怨言,尤以苏杭两地为甚,两地官府为了讨好皇上,将民间的花石树木,奇珍异宝装在船上,每十船为一纲,浩浩荡荡地运进京来,供皇上欣赏,可是,百姓家里却被抢劫一空,听说有不少百姓拒不交宝,被活埋的,被打死的,惨不堪言。”武松叹息道:“是啊,在下深受高知府知遇之恩,不得不答应这趟差事,再说,即使在下不来,也自有人会来。”周侗道:“小友有这份心便好。”武松正色道:“在下回到杭州后,会向高知府申明百姓疾苦,希望他从此断了为皇上搜集花石纲一事。”周侗点点头:“如果真能做到,的确是百姓之福,只怕那姓高的不会听你的劝告。”武松眉头一挑,道:“如果他不肯放弃,继续搜刮百姓财物,那在下只好为民除害了。”“好。”周侗击掌称快。

酒后,周侗带武松来到自己任职的御拳馆,并将弟子林冲与武松介绍了。两位少年英雄一见面聊得很是畅快,夜间同宿一床,却无睡意。于是到花园里切磋武艺。武松虽然力大无穷,但拳脚上略显粗疏,不如出于名师的林冲武艺精湛,根基扎实。武松见林冲所学博杂,于是向其请教,林冲笑道:“在下这点微末之技,怎好指点兄弟,你若真想习练,不妨去请教家师。”武松心中一动,第二天果然诚恳向周侗请教。

周侗也很喜欢有正义感的武松,于是给他讲了武学之道,并针对武松力大拳重的特点,指点了他一路短刀法。并指出,武松的特长是气力和拳头,而忽略了下盘工夫。经过三天的琢磨,周侗创出了一套鸳鸯腿,教给了武松。一个多月后,武松武功大进,已堪堪和林冲相比了。周侗道:“武松,老朽知道你进京已久,归期已近,所以,也不再挽留,何况,你走后,老朽也要四处游历去了。”武松慌忙跪倒,口称师父。周侗道:“你我只有两个来月的缘分,便以朋友相论吧,这个师父我是不敢当的。”武松走后,周侗果然上书,将禁军教头的职位传给了林冲,自己退职四处游历去了。

周侗一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京,至1119年病逝,享年80岁。周侗一生中收有三个半徒弟。一个是卢俊义,一个是林冲。武松属于那半个,而另一个,便是岳飞。

岳飞,即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民族英雄,当然,那是南宋建立之后的事了。而周侗乍遇到岳飞时,岳飞只有十五六岁。

岳飞是相州汤阴人,自幼便喜爱武术,天生神力,腰部可开弩八石。宋时,一石约现今的110斤,宋军选拔武官,甚至皇宫侍卫,通常会考挽弓之能,一般弓开三石以上就算高手了。乱世出英雄。岳飞成长在北宋末期,素有大志,不但通读《百家姓》、《千字文》、《杂字》,还熟读《孙子兵法》。

那年,周侗将禁军教头的担子交给林冲后,游历汤阴县,正巧看到岳飞和一群少年在庙前玩耍。岳飞和伙伴们玩的并非一般孩子玩的那种泥巴游戏,而是排兵布阵之术。只见岳飞手拿树枝,在沙地上画出了一个个机关埋伏,然后将伙伴们按号码排好,分别就位,自己口令指挥,居然煞有其事。

周侗见岳飞卓尔不群,与众不同,是个很好的人才,有意留下来,传授他武艺,好报效国家,于是喊了声:“好?”

岳飞早就看到一个身背弓箭的灰衣老人伫立旁边,此时,他挥手和其他小伙伴告别,自己走向老人。

周侗问道:“小友叫什么名字?”

岳飞见他鹤发童颜,双目温和,面带微笑,忙抱拳道:“在下姓岳名飞字鹏举。”

“小友好气魄的名字。”周侗见其谦恭有礼,且英气逼人,更觉喜爱,便拉着他的手席地而坐,两人促膝交谈。

“老先生是从京城来的吧?”

“是的,老朽从京城游历到此。”

“看先生身后有弓,可是习武之人?”

“老朽学过几套三脚猫的功夫。”

“老先生的弓不错。”

“哈哈,小友好眼力,这副弓名叫‘穿云’,可是一件宝贝啊。”说着,周侗将穿云弓摘了下来,递给岳飞。岳飞接到手里,便是双肩一沉,他左手握住弓脊,右手中指搭在弓弦之上。“啪”“啪”“啪”虚弹几下,只闻铮然有声。

岳飞好生喜爱,目中已有恋恋不舍之意。周侗抽出三支箭交给他,指着五十米外的一棵柳树道:“如小友能三箭全中,此弓老朽便送给你如何。”

“好。”说着,岳飞接过箭,起身而立。但是,岳飞目视前方,却有些犹豫。

“怎么,小友怕三箭难中?”

“不,老先生,在下与您素不相识,不能贪图便宜,便以八十步为距如何?”

“哦,好,就以小友之意。”周侗暗中点头,无论他能不能射中,单就这份胸襟,也难能可贵。再见,岳飞向后退了三十步,然后目射精光,望一眼远处的柳树,左手持弓,右手搭箭,右腿向后一撤,弓开似满月,“嗖”地一箭射出,箭如闪电,正中树干。

周侗道了声好。

岳飞再出一箭,这一箭,去势如飞,居然与第一支箭唇齿相接。周侗一呆,忍不住道:“好箭法。”如果说周侗道的第一声好,有几分奉承的意思,那么,这一声好就完全发自内心了。射中树干已经较难,再与前箭唇齿相接,难度又增加了几分。

这时,岳飞第三支箭已经搭在弦上,只见他面色庄重,斜视前方,左手稳稳地端着弓,右手缓缓地将弦拉开。

“嗖”——

第三支箭射了出去。周侗扭头看去,只见那支箭像长了眼睛一般,不但射在前两支箭中间,还穿透了树干。其眼力之准,力道之大,都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周侗老怀大乐,抚须笑道:“好,果然后生可畏。”岳飞面色一红,双手持了弓,一欠身,道:“请老先生收回。”周侗一呆:“小友这是干什么。”

“君子不夺人所爱。”

“老朽刚才话已出口,岂能再收回来?何况老朽已是八十岁的人了,年迈无力,正所谓宝剑赠侠士,此弓的主人以后就是小友你了。”

岳飞见他执意要送,而且绝无虚假之意,于是跪谢了,然后问道:“蒙老先生赠弓之恩,还没有请教大名呢。”

周侗微微一笑,道:“老朽周恫。”

“什么?您……您是周老前辈。”

自从周侗独闯上京后,其威名已经天下传遍。

周侗笑道:“正是老朽。”岳飞赶紧跪下磕头,道:“在下有眼无珠,望老前辈恕罪。”

“哈哈,小友快快请起。”

“不,在下有一事相求,如老前辈不答应,就不起来了。”

“哦。”周侗向后退了一步,望着岳飞道:“说说看。”

岳飞目光中透露着无限敬仰之色,道:“请老前辈收岳飞为徒。”

“哈哈,老朽答应你啦。”

“真的吗?”

“是啊,说实话,刚才老朽之所以不走,就是一眼看中了你呢。”

岳飞大喜,赶紧行拜师之礼,又要请周侗去家中居住。周侗婉言拒绝,说:“老朽今番离开京城,是出世之人,不想惊扰百姓,以后你每天就到这里来吧,老夫就住在庙中。”

“是,师父。”岳飞恭恭敬敬地应了。

之后,周侗悉心传授岳飞。岳飞学习的主要本领是枪法和射箭。周侗所学博大精深,他之所以有所选择地教岳飞,是想到了大宋江山。那天,他看到金兀术后,隐隐有一种不祥之兆,感觉金人早晚必成气候,所以寄希望于岳飞,能担负起保家卫国的责任。

周侗在汤阴住了半年。岳飞刚将一套六合枪法及穿云箭法学会,周侗也撒手西去,寿终就寝。周侗武学修为虽深,无奈,在传授岳飞枪法和箭法时,用力过多,他毕竟已是八旬的老者,精力恢复起来不似少年人一般容易。何况,周侗对岳飞期望很大,每一招的变化都尽可能地演示出来,让岳飞看懂悟透,这样一来,周老英雄就吃不消了。

那天,周侗将弓拉满了,为岳飞演示一次射三支箭的手法,由于吃力过大,周侗累倒地上,大口大口地喷着血。岳飞吓坏了,一直以来,他满脑子沉浸在武术的海洋中,忽略了师父的身体,这时才看出,师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师父,都是徒儿害了你,你快休息一下。”岳飞含着眼泪道。

“不,这不怪你。”周侗微笑着说:“徒儿,为师今年已经八十岁了,即便不卖力地教你,也没有几个月的寿命了,为师能在临走之前收下你这个得意的关门弟子,会含笑九泉的,你要记住刚才为师的话……”

“是,弟子谨记在心。”

“为师一生收了三个半徒弟,你那两个半师兄分别是卢俊义、林冲、武松,以后有机会,你们可以在一起切磋武功。”

“是,弟子会向各位师兄请教的。”